22 有驚無險
最終,國相夫人也不敢再說什麼。她氣沖沖地走出了南苑,林芸橋本以為這件事情會就此了結,可誰曾想,未過多久,國相夫人的身影就再次出現在了院落里,不過這次她進來的時候還多了另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已經年過花甲的老婆婆,她白色的髮絲用一根黃金打造的鳳釵高高盤起,身著一件大紅色的衣裳,一看就是來頭不小的人物,就連幕政看了都不禁撇了撇嘴角,看樣子這個人來了他也很苦惱。
等國相夫人和老婆婆走進了屋子的時候,幕政連忙走過去,親自將那位老婆婆攙扶到木凳上坐下,隨後他開口道,「娘,您怎麼來了?」
原來是老夫人,怪不得這麼有氣勢呢,林芸橋知道這次一定大事不妙,所以連忙走到老夫人的面前,把頭低下,行禮之後又站好了身子,「參見老夫人。」
根本不去理會國相,老夫人直接冷哼了一聲,並且拄了拄手中的紫檀木杖,她用鄙夷的眼神打量著林芸橋,「哼,你就是那個罪臣之女?」
光是聽這語氣,林芸橋就知道,看來想要留在國相府,的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回老夫人的話,正是。」
抬起了木杖,沒想到那一杖生生地就落到了林芸橋的腿上,她疼痛地咬緊了牙關,卻是動也不動,幕政回神過來之後,連忙帶著她朝後退了一步,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就像疼愛自己的女兒那般,「娘,芸兒還是個孩子,她沒有做錯什麼,您又為何要打她?」
看到自己的兒子這樣偏袒一個罪臣之女,老夫人心中當然不甘,她瞪了國相一眼,語氣是比剛才更加憤怒,「你再怎麼說也是老國相,更應該懂得避嫌才是,你怎麼可以把這樣的人帶回來呢?」
林芸橋一直埋著頭,她頭一次覺得自己竟然這樣添亂,再去看看幕政的表情,他似乎也有難言之隱,最後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芸兒的母親好歹也是我的姐姐,倘若我對她置之不理,百姓們又會怎樣看待我?況且我從許久之前就說過,會好好照顧芸兒。娘,難道你想讓孩兒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嗎?」
聞此,老夫人幽幽長嘆,即便她再怎麼不喜歡林芸橋,但是為了國相,也是不得不把她留在府上。見到老夫人從木凳上起身,林芸橋是直接鬆了一口氣,可是國相夫人卻是心有不甘啊,她連忙上去攙扶住了老夫人,埋頭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娘,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
老夫人覺得自己並不需要小聲或是悄悄地回答,直接說,「還能怎麼樣,政兒也不容易,總不能讓他為難吧?」
說完,老夫人便一刻也不停留地走了出去,還愣在原地的國相夫人見此情況,連忙追了上去。
待她們走了以後,林芸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下總算是安全了。扭頭看著幕政,滿目光里都是感激,「多謝舅舅,芸兒這一生都不忘您對我的恩德。」
無奈地嘆了一聲氣,又搖了搖頭,幕政的語氣有些感嘆世事,他說,「照顧你本就是應該的。現在你也只有舅舅這麼一個親人,不管這麼說,總是會給你一個住處,讓你過的安穩的。」
說完,幕政便背著手走了出去,林芸橋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頓時還是有許多的感嘆,光是來到這裡不到一月,她究竟知道了什麼叫做世態炎涼,如履薄冰,
晚膳時,幕政命人煲了些雞湯來,還做了一些小菜,味道都是極好的,林芸橋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多久沒有吃過這樣好的味道了。回憶在太子府的時候,幾乎就沒怎麼吃過飯,就算吃了幾頓,也是吃不安穩的。
第二天一早醒來,林芸橋穿好衣裳,並且洗漱完畢,剛剛走到了院落,就聽見有過往的丫鬟正在討論,說是太子來了國相府。一聽到太子二字,林芸橋頓時面無表情,嘴唇還有几絲的蒼白。
這國相府接待來客的地方都是在大廳,即便她再怎麼不想見到陸霆琛,可她大概也是猜到了,他這次來一定是來找茬的,幕政好心將她收留於此,自然是不想見到她被為難。
僅憑著自己的感覺,林芸橋就順利地找到了大廳,過不其然,正廳的紫檀椅上,一襲白衣的陸霆琛正坐在那裡,手中還端著茶杯,不緊不慢地喝著。
林芸橋直接走了進去,門口的侍衛攔也攔不住,她抱著手臂,站在陸霆琛的面前,清澈見底的瞳孔里,有著冷淡的光芒。
「不知是什麼風,居然把你這個太子給吹來了。」
「你給我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你一個罪人還敢對太子這樣說話!」
若不是聽到這個聲音,林芸橋恐怕還沒注意到,國相夫人居然也在這裡,她還是給了國相夫人一個面子,走到了一邊,什麼也沒有說。
陸霆琛狹長的眼眸透出一抹冷淡地笑意來,他慢慢地放下了茶杯,抬眸起來望著林芸橋,透出饒有興趣的意味,「說話不要這麼絕情嘛,你我之間好歹也是夫妻一場,我來看看你,怎麼了?」
咬緊了牙齒,林芸橋立馬回答道,「你放心,我好得很,一時間恐怕死不了,就不勞太子費心了。」
親眼看著陸霆琛的拳頭慢慢緊握,他的眸光已經有些隱忍的怒氣,不過看樣子他並不想開口回話,幕政連忙遞了一個眼色給林芸橋,他說,「芸兒,這裡暫時沒有你什麼事,你不妨去廚房看一看,給太子準備的午膳好了沒有。」
如果不是幕政開口,林芸橋還不打算想走,她朝著幕政行禮之後,便退出了正廳,只會在走之前,仍是不忘記撇了陸霆琛一眼。
回頭看他的時候,才發現他也一直恨著她,時隔幾天,再次看到這個人,心裡仍然是有抹不去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