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節 圍不受降
侍衛們嚇的呆了,因為他們面對的不止這一個宮妃,還有數名黑衣人出現在宮殿門外。
這名宮妃上前走到高建武身旁:「從入宮之前,我就接受了大唐聞月閣長達一年的訓練。若你聽話,那麼你還是高句麗王,我就是正王妃,若你不聽話你可以去死,我會從你的兒子之中挑一個出來打成傻子,我為太王妃,然後扶一個傻子成為高句麗王。」
「你……」
高建武想說話,卻說不出口,那隻手銃就頂在他的臉上。
「你沒有選擇,念在你對我還不錯,所以我才請求給你留一條活命,這也是回報你給我這個小貴族的愛護,以及對我家人的照顧。」
「我,我需要作什麼?」高建武很清楚,若真的打下去高句麗也擋下住。
大唐吞併高句麗已經是擺在桌面上的事情。
他唯一的價值是就在初期的幾年時間來穩定高句麗的民心罷了,否則他的下場就應該是死。
「王印,然後跪迎我大唐太上皇。」宮妃這才將手中的手銃放在一旁。
高建武拿出王印之後問道:「你是我高句麗人,還是唐人?」
「我母親的娘家,幾年前全部被貶為礦奴。我只是作為賤人被送入宮,是聞月閣在其中秘密扶持,我才成為宮妃。不過,你真的對我挺好,唐人答應我保你依然是高句麗王,至少可以得到新羅王五成的待遇。」
高建武聽完這話之後起身:「傳令,更衣。為本王與王妃更衣。」
高建武沒得選擇。
作為淵氏的傀儡,還不如唐人這邊無職無權的王。
至於這名宮妃的話,他信一半。
對方沒有騙他的必要,另一半高建武更相信唐人本就不願意殺自己,否則怎麼可能會在意一個女子為自己求情。
信也罷,不信也罷。
高建武還是決定讓這個宮妃成為正式的王妃,並且穿上全套的禮服隨他出迎。
城外,大唐太上皇李淵還在船上思考人生。
因為李淵很鬱悶。
這仗打的竟然沒有半點激情,原本內心要滅高句麗的狂熱在一陣炮火之後變的有些涼。
當高建武攜高句麗滿朝文武出城跪迎,高呼感謝大唐前來除奸,並且奉上國書請求歸化之後,李淵更加的鬱悶。
劉仁軌來到李淵身側低聲說道:「太上皇,高建武在城外跪迎。」
「不去,朕心情不好。」
「太上皇,高建武在城外跪迎。」
「不去。」
接下來,可不是劉仁軌一個人,而是足有二十位將軍齊齊的站在李淵背後:「太上皇,高建武在城外跪迎。」
李淵差一點就怒了,心說你們這夥人不是叫朕來打仗的,也不是來看熱鬧的,就是你們已經計劃好一切,要朕過來就是來接國書的。
生氣,卻不能發怒,李淵聲音低沉的問道:「皇帝呢?」
「回太上皇,聖人準備赴高句麗國內城,眼下有些城池準備死戰到底,兵部李尚書正在考慮是不是應該讓鳳武號過去勸慰一下頭腦發熱的高句麗將軍們,阿史那杜爾將軍正派出馬隊拉著炮陣快速挺進,他準備用炮陣轟平一兩個高句麗城池。」
「國內城。」李淵默默的念著,他立即就明白李世民去幹什麼了。
也好,自己來領降吧。
李淵嘆了一口氣:「為朕更衣。」
劉仁軌又問道:「聖人打算穿龍袍還是軍鎧,或是便服?」
「便服。」
這穿什麼是李淵思考過的,穿龍袍代表的是太上皇的身份,穿軍鎧是代表勝利一方,穿便服不夠正式,卻可以擺出一副父與子之間的親情。
大唐是父朝,高句麗原本就是子朝。
歸化之後,就是一家人,便服親近。
高句王城碼頭,大唐的運糧船如期而至,卻不是為了解決糧食問題,而是運來了大量的軍械,將足有六萬茂山礦奴軍武裝了起來,然後再配合投降的高句麗北邊一些軍隊,以及高建武控制的少數軍隊開往新羅。
新羅東海岸碼頭周邊,連綿的軍營住著近二十萬高句麗軍。
淵凈土宣稱是等船,事實上卻是在等第三批部隊前來夾擊新羅。
在百濟境內,許多潛伏的唐人開始放出風聲。
高句麗軍中開始出現流言。
「聽說了沒有,王請唐人派兵前來誅奸。」
「奸,誰是奸。」
「淵氏一族就是奸,大唐已經宣布,高句麗全境所有對大唐宣戰的城池、縣府的錢券全部暫停使用。說的簡單點就是,誰敢和大唐開戰,那些錢券就會變成廢紙一張,我看咱們將軍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百濟境內已經混亂無比,沒有官府,也沒有貴族,連王都死了。
高句麗駐留的士兵整營整營的投降。
將軍們一起降也就罷了,不降的士兵會反殺將軍,誰也不想自己打完了仗回家后家裡存的錢全部變成廢紙一張。
普通的士兵可不比將軍們,將軍們家中還有金銀,普通士兵幾乎全存的都是錢券。
就算不存在家裡,也是存在唐人的錢莊內。
短短兩天之後,當淵凈土聽到有軍隊在靠近之時,還沒有來得及疑惑,一陣小排炮就打的他部下軍隊全部縮進了碼頭的狹小區域。
新羅軍、假裝逃走的百濟軍,這些人未必能打仗,卻可以擺出陣式。
淵凈土遇到了與他兄長淵蓋蘇文完全相同的處境,只是他才剛剛被包圍,淵蓋蘇文那邊已經餓了四天了。
淵蓋蘇文被包圍區域內,還好有河,不過河中別說是魚,就是水草都被人搶著吃了一個乾淨。唐人卻一直沒有表示要招降什麼的,甚至沒有半個人過來說要談。
淵蓋蘇文已經是第五次走向唐人的營寨。
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淵蓋蘇文帶足了衛士,擺開儀仗,結果被亂箭射回。第二次元他只帶了很少的人過來,依然被亂箭射回。
這第五次過來,淵蓋蘇文空著雙手,只穿著一套內衣,頭髮也解開散著,赤著腳走向了唐人營寨。
這一次,營寨的門打開了,一隊士兵出來,然後在營門前擺上桌椅、茶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