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準備過大年
大年將至，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過年氣息。孩子們已迫不及待地放起了鞭炮；提著編織藍兒的老太太們，忙碌地置辦著年貨。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家家戶戶將打掃屋子、蒸饃、煮麻花等事宜漸漸料理完畢，準備迎接新年。
李然回到城裡天已擦黑。她去掉帽子，脫掉大衣，準備去廚房找吃的。轉身時，影影乎乎發現一樓大卧室的床上躺了一個人。屋子沒開燈，她看不太清。
李然思慮著走進那間卧室，開起壁燈，小魏的吉他首先映入到眼瞼，令她欣喜若狂。
吳姨靜靜地從李然身後走來，「別吵他，小魏坐了一天的火車，看樣子是困極了，一回來就睡去了。」
李然點了點頭，幫小魏輕輕掖了掖被角，心情愉快地洗漱去了。當她從衛生間出來，小魏卻已坐在沙發上等她。他問她：「小姑，張敏叔叔的演唱會你看了沒？」
「看了，他還提到你了呢！」李然道。
「嗯，我是後來重播時看的……」
李然坐在小魏的身邊。拿起果盤中一個蘋果削起了皮。
「我以前喜歡張敏叔叔，是因為他的歌唱得好。認識他后才知道他不僅歌兒唱得好，還博學多識，你看他《故鄉情》的詞寫得多好。」
李然歪頭看侄子，「評價這麼高啊！」
「可就是這麼有才華的人也有煩心的事。這人世間有時候我真弄不明白，似乎每個人都有不順的事情！」
「那當然，想在這世上混得風光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嗯」，小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你說他辦完演唱會能去哪兒呢？會不會回到咱們這兒？」
李然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想他，小姑，你呢？」小魏見李然半天不言語，便重複了一句，「你想他么？」
「跟咱既不沾親又不帶故，想他幹嗎！」
「你騙我，其實你比我更想他！」小魏笑得很開心。
「這孩子！」李然無奈得白了一眼侄子，把削好的蘋果摁在他的嘴上，「還是讓嘴巴忙著吧，免得胡說八道！」逗得小魏哈哈大笑。
吳姨將頭探出餐廳的門，叫了一聲：「然兒、小魏開飯了！」
「來了吳奶奶。」小魏應了一聲，「要想堵住我的嘴，得有一個條件！」
李然裝作生氣地瞪大眼睛，「哇，這小壞蛋，敢跟小姑談條件了哈，說，什麼條件？」
「咱們今年在老家過年吧，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的。」
李然孩子般淘氣地轉了轉眼珠子，伸出手掌與小魏拍了一下，「那個那個那個，搞定！我明天一早到廠里安排一下，中午我們把該準備的買全，咱們就可以和你吳奶奶回去了。」
「小姑萬歲！」小魏高興地蹦了起來，不小心碰翻了一個盤子，只聽得咣當一聲，李然的衣服上全是菜。
吳姨端著湯從廚房出來，泯嘴笑道，「一對長不大的孩子！」
……
按李然的心思，過年值班的應該是自己。大家辛苦了一年，特別是趙南，從年頭到年末幾乎沒有休息過一天。可是趙南昨天說他今年還要值班——在家父母嘮叨個沒完，不如躲遠些圖個清靜。李然知道他是想讓自己舒舒服服過個大年，因而既是感動又是內疚。
近一段時間，廠里還是攢了一些貨，元宵節前這點貨足夠銷售的。一般，正月十五前，銷貨量極少，過了元宵節，一切才步入正軌。有趙南在廠里守護，她很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李然去了廠里。此時，偌大的廠子顯得過於寧靜。除了門房，其它部門的工作人員領完工資和獎金全部放假回家了，趙南一人獨守在辦公樓里顯得影隻身單。
李然在廠子里四處察看一番，帶著忐忑的心，來到趙南的辦公室。趙南正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中一支鉛筆，顯然，他在等她。
李然將劉素英的手機重拿了出來，放在他的面前。
趙南一見那手機便滿是煩躁，「非要我一直重複？這手機我不要，也跟我沒關係！」從話音，李然聽出趙南心事重重。
「這麼倔！如果我告訴你，它現在已不是劉素英送你的，而是我李然送你的——不對——是咱們廠子送你的，接受不？」李然怪怨地溜了趙南一眼，「我已經將手機錢打給了劉素英，等於從她手裡買的，送給你了，倒省了不少心！」
趙南並不領情。他拉著臉，「你何苦！」
李然站起身打算走，「作為全市最大的副食品加工廠的副總，連部手機也沒給你配，是我的過失。想為你申請本地號來的，可是已來不及了，移動公司放假了。手機的號碼暫時先用劉素英為你申請的廣州號，本地號過了年你自己去申請……」
「你過什麼失啊？」趙南打斷了李然的話，「我要這洋玩意兒幹什麼？咱們不是有座機么，再說我打給誰啊？」
「打給我，這是工作的工具。這幾天放假我不在城裡，聯繫起來方更。大過節的，你不能每時每刻坐在辦公室啊。兜里揣了它，有事可以隨時打給我。」李然說完，就要出門，被趙南從後面抱住。
「別走！」趙南深情地吻她，將臉貼在李然的頭上，「一想到一連幾天見不到你，這心裡亂得像團麻。我該怎麼辦？我也想使自己顯得穩重內斂些，可我管不住，我愛你！我愛你……」
李然冷靜地站在那裡，將腰上趙南的雙手移開，「我心裡想什麼你是知道的，記得在廣州的天河，你說過我是在走鋼絲。就讓我把那段鋼絲走完，當有一天栽下來，摔得頭破血流，夢也就醒了，心也便死了。如果那時，你仍然不嫌棄，我就嫁給你，塌塌實實與你過日子……是的，我很自私，可是，感情這東西就像是條河，誰也是摸著石頭過，天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又是錯的。」
李然轉過身，在趙南荒涼的額上輕輕吻了一下，「初二我來換你，照顧好自己！」
剛下了辦公樓，李然的手機響了，一看號，她淡淡的笑了。接聽電話，「這麼快就打過來了啊，還沒走出門呢！」
電話里傳來了趙南的聲音，「我就試試打手機是什麼感覺，聽聽電話里你的聲音是什麼樣的。看我窗戶。」
李然瞥了一眼頭頂上趙南辦公室的窗子。那扇窗門開了，窗子里伸出一張報紙，報紙上寫了三個用紅粉筆寫的大字：過年好！
李然很是感動，她倒著走著，向趙南揮了揮手，大聲喊道：「過——年——都——好！」看到窗子里那個人有了笑容，才放心地離去。
辭別了趙南，李然去了超市，給吳姨、小魏和自己一人買了一身新衣服，又買一大堆蔬菜。回到家裡接上吳姨和小魏，心情輕鬆地向山裡老家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