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天罰之雷 （三回，圖龍冢淵）

赤日怒當時在場，聽聞臧達鴻烈之名如此激動，赤日怒跟自己父皇母親到底有何關係？

赤日怒情緒漸漸平復，拍著蒙赦的肩，道：「老夫知道你有很多疑問，關於你母親的事，你日後去漢星殿問青辰悅吧，世間之事，不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他知道的都比老子多。」

「赤日怒，你太可惡了，太可惡了！」崑崙漢星殿，卧榻上觀漢星虛辰鏡的星尊翻滾跌地，破口大罵，平日風度蕩然無存。「這事憑什麼要由老夫來說，憑什麼！」

夙熙盯著青辰悅的雙眼精光直冒，嘿嘿道：「師尊，您認識蒙赦母親對吧，嘿嘿……」

青辰悅氣語堅決：「此事青辰悅絕不與說，絕不與說！」

蒙赦也不追問赤日怒，目光扭向火鳳凰羽嘉：「羽嘉，提起我父皇臧達鴻烈的名諱，也是所布設之局中的一步棋吧，我不信你是無意間提起。」

羽嘉微微一笑：「確實是有意提起，但此招並非原本棋局中的一步。」

蒙赦：「與你對弈的是誰？為何你要破規改變棋路？」

火鳳凰羽嘉：「那對弈者，你心中已有頭緒，就不說了。至於改變棋路，那自然是因為對方違規多投了棋子。」

蒙赦：「是么，多投的棋子是什麼？」

羽嘉並不諱言，舉臂一指曰：「半桿殘破乾坤旗！」

「明白了！」蒙赦點了點頭，「作為反制，在我給出保護你的承諾后，你告訴我如何激發出半柄殘破滅羅戰刀真正的戰力，如此你就不吃虧了。可是，為何還要提起我父皇的名字？」

羽嘉哼聲道：「亨，難道我就不能先發制人，主動出擊？」

「你們嘰里呱啦在說什麼，聽了半宿也搞不懂。」赤日怒打斷了蒙赦羽嘉談話，「干正事，對戰！」

龍鴻燊：「蒙赦，你我也以和局收場怎樣？」

蒙赦點了點頭，此時他體內功元遠不及龍鴻燊充沛，和局並不吃虧。

他也無心戀戰，思緒大多放在考慮一些不得不考慮的問題上。

若父皇臧達鴻烈真在十六年前為母親所劈殺，無疑，在臧達皇城大殿上坐了十六年的那位川禹大帝，就是羽嘉的對弈者。

他讓自己踏步洪荒，還告知自己羽嘉會有所幫助，這些都例證。

很多事情如今都已真假難辨，但有三點可以確信無虞：其一，羽嘉他們設棋局博弈之目的在不久將出世的畢舟；其二，自己與畢舟出世有著不可或缺的關鍵作用；其三，自己所應該奮力爭取的，是在畢舟出世后，不被卸磨殺驢！

蒙赦是此次對戰勝敗之籌碼，自己答應龍鴻燊的和局提議，眾仙雖心有不甘，但也無一人提出異議。

「到羽嘉出戰了！」火鳳凰羽嘉赤光一耀，「呀咦！」一聲尖利啼鳴，數十丈的鳳凰火鳥虛象在體外顯化成形，配以羽嘉之絕世容姿，著實風采照人。

蒙赦卻右眼皮，蹦蹦直跳。

一臉燦笑的炎辰發現后，「呵呵」一笑，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呢，你小子要有災了，呵呵……」

「龍火朔與你一戰！」龍族七大長老中的龍火朔自龍群間呼嘯而起，與羽嘉隔空對峙。

赤日怒破口大罵：「龍族，你們太無恥了，年青一輩對戰怎派出一長老，操你們母龍！」

「前不久老一代火龍長老圓寂，我接受了傳承，晉陞長老，論起年歲閱歷，確實是年青一輩。」龍火朔手一招，接住了自龍鴻燊手中飛過來的半桿殘破乾坤旗。

「半桿殘破乾坤旗，尚無法奈何我火鳳凰！」羽嘉額頭鳳凰戰印耀出比太陽還璀璨的光芒，體外數十丈鳳凰火鳥虛象陡然縮小，定在額頭印記之前，透發出一股股可怕的毀滅氣息，足與幾道天罰雷芒試比高！

「蒼茫宇宙，試問誰主生殺？」久遠的戰歌唱響，亘古天音回蕩，龍火朔半桿戰旗一舞，毀滅之氣漾卷。

「轟嘩！」一聲炸響過後，虛空破碎出幾片裂痕。

羽嘉則在毀滅之氣漾捲來的剎那，翩然飛舞，竟生生將那半桿乾坤旗漾出的殘餘毀滅之氣聚集注入額頭印記前的火鳥虛象之中，火鳥虛象在剎那間，雙眸生出了熠熠神光，儼然擁有了靈識，成為了有生命的存在！

「呀咦！」尖利啼鳴在火鳥口中發出，翅羽一振，撕碎虛空，朝龍火朔轟殺開去。

必殺一擊，絕對的必殺一擊！

「蒼茫宇宙，試問誰主生殺？」久遠戰歌，亘古天音，在這必殺一擊發出的剎那，忽然自九霄空穹盪來，虛空出現一塊裂口，蒼涼的氣息如泉噴涌。

半桿殘破乾坤旗，另半桿殘破乾坤旗夾雜著無比可怕的破滅氣息，自虛空裂口內飛舞而來了，一舉吞沒火鳥，翻卷羽嘉而來。

羽嘉臉色大變，施展身法逃竄，當空留下道道殘影，最後一個瞬移，出現在了蒙赦身前，整個人跳到蒙赦身上，死死抱住蒙赦。

蒙赦意識正本能地為羽嘉酥軟肌體所吸引，便聽到「轟嘩！」一聲炸響。

當蒙赦睜開眼時，發覺周遭虛空破碎了大片，不少之前站在他附近觀戰的修者就這般隕落了，殘肢斷臂一塊塊灑落。

「咳！咳！」站在蒙赦身旁不遠的赤日怒，亦大口咯血，「靠，奶奶的，早知如此老子也學這丫頭死死抱住蒙赦了，在那巨棺的保護下避避難。」

「火麻雀，快快放開小赦赦，否則對你不客氣！」夙熙醋意濃郁的喝斥聲響起，白日虛空，竟有數顆星辰亮起，星華投落間，夙熙用漢星虛辰鏡自漢星殿投送降臨。

夙熙一副吃人眼神，羽嘉則毫不在意。

赤日怒朝蒙赦擠眉弄眼一番，蒙赦慌然醒悟，將羽嘉自身上卸下，像犯了錯的孩童般，不敢正視夙熙。

「啊，想必這是我親親的小師妹夙熙吧，師兄我可是聽聞很多同道提到你的威名呢！」一臉燦笑的炎辰怔怔看著落塵而下的夙熙，眼中閃沒一滴難以覺察的溫淚，放蕩不羈的他有些失態。「

夙熙見炎辰神態，黛眉微顫，「嘻嘻」笑道：「親親的師兄啊，你這麼脈脈含情看我，不知情者會誤以為我們是久別仙侶呢！」

「哈哈……師兄我太想你與師尊了！」炎辰燦爛大笑，話鋒一轉，「羽嘉，你該繼續對戰。打完了好輪到我打……」

「炎辰，你沒有打的機會了。」羽嘉看了雙眼各持半桿殘破乾坤旗的龍火朔，對眾仙蛻：「此一戰，羽嘉認輸！」

「認輸！如今四局對戰已過，龍族勝二和二，第五局對戰根本就沒進行的必要了！」

「敗了，眾仙就這麼敗了啊！」

「龍族如有天助啊，若非另半桿殘破乾坤旗突然劃破時空而來，羽嘉必然取勝！」

「蒙赦交給龍族，畢舟出龍族，日後洪荒，哎……」

眾仙大失所望，議論紛起，龍族則洋溢出勝利的快感。

夙熙咬了咬唇，對羽嘉道：「火麻雀，你怎麼可以認輸，那小赦赦豈不是要落入龍族之手，生死難料，你……我……」

羽嘉打斷夙熙，說：「你求我也沒用，兩面半桿乾坤旗非我所能敵，也非你師兄炎辰所能面對。」

「復生畢舟，是我必將走上的宿命之路。」蒙赦淡淡地說，「另半桿乾坤旗出現，不過是給了你一個更好的對戰失敗借口。」

眾仙稀稀落落離去，只有赤日怒、蒙赦、夙熙、羽嘉時，赤日怒拍了拍蒙赦的肩，破空飛去，一縷餘音裊裊：「好自為之吧！其實，當世還有一樓蘭人，她棲居在昔夕古淵。」

棲居昔夕古淵者，巫薩女皇紫月愁。

蒙赦忽然間聯想到很多，最為瘋狂的想法，莫過於紫月愁是他的母親。

若真如此，那枚「川禹大帝」注入他體內的舍利子又是什麼？

夙熙念及邪王聽聞臧達鴻烈之名的情景，師尊大罵邪王並決口不願說出蒙赦母親之事，心下也有幾番明了：「小赦赦，要不要去昔夕古淵見巫皇？」

沉默良久，蒙赦搖了搖頭，朝龍族長老們飛去，背影異常蕭索沒落。「不必了！邪王武帝均知曉我乃僅存的樓蘭血脈，巫皇也早應知曉，可她至今未主動見我。理由只有兩點，其一是我與她沒關係，其二是她根本不希望見我。」

夙熙：「老龍夫，你們龍族要把小赦赦怎樣？」

龍金朔：「送往圖龍冢淵！」

圖龍冢淵，與昔夕古淵、漢星殿、落日之核、冥寒之澤一般，乃洪荒盛名遠播之奇絕古地。比之其它，圖龍冢淵更神秘，因為除卻龍族，鮮有人知曉它身在何處。

根據「圖龍冢淵」四字推敲，世人多少也能猜到，它是龍族的埋骨之地。

但是，曾經有不少樓蘭人逼迫龍族說出圖龍冢淵，然而他們前往圖龍冢淵后，沒一人歸回。

於是在洪荒眾多傳說中，圖龍冢淵被視為一外人不得踏足的禁忌之地。

古老相傳，圖騰戰獸之蒼龍畢舟，出自圖龍冢淵。

「數萬年來，龍族一直在為復活畢舟而奮鬥，除了不斷將龍屍送入埋葬之外，先後還祭奠了七位龍族最為傑出的強者，上一任名號為『龍火朔』的龍族長老，並非圓寂死去，而是用來血祭先祖了！」龍炎山脈地底一巨大六芒星圖陣前，龍金朔說話時，聲音顯得有些傷感，眼中閃爍出點點淚花。「這七位長老若不祭奠先祖，龍族早傲視天下了。」

蒙赦心一沉，感慨萬千，為復生畢舟，龍族付出的實在太多，自己曾抱著的將畢舟據為己有，或許太過自私。

「難怪！」夙熙說，「師尊曾多次說，史上龍族曾出現過幾位傲視洪荒的強者，在龍族面臨亡族滅種危險時，力挽狂瀾，帶領龍族在樓蘭人的屠刀下存留不死。然而，他們卻又一個個神秘死去。」

龍金朔抹去濃濃黃淚，流露出一絲欣慰之笑：「現在好了，數萬年的祭奠要功德圓滿了！你們兩位姑娘，真地也要前往圖龍冢淵么？從來沒有龍族之外的存在活著從圖龍冢淵歸來，除了那個人，那個人太可怕了，圖龍冢淵對他而言，簡直是如入無人之境。」

羽嘉夙熙堅定地點了點頭。

蒙赦：「誰，那人是誰？」

龍金朔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縱使是前不久血祭先祖的那位龍族長老，亦看不清他的面容，更別說阻擋他了。於是，圖龍冢淵便任他出入。以往他進入到出來，不超過一日，這次進去已經十七天了，都沒有出來。不過，這次進去前，他贈給龍族半桿殘破乾坤旗，並告知了使用之法。」

「什麼？！」聽聞此言，夙熙驚出聲來。

龍鴻燊叩首請命：「長老，煩請開啟圖龍冢淵之路！」

龍族七位長老對視一眼，七道長虹射出，落到六芒星圖陣后，七光合一，化為燦白色銀華。

無比肅殺死寂的氣息，自六芒星圖陣盪出，時空漣漪圈圈晃漾。

龍鴻燊接過兩面半桿殘破乾坤旗后，走上圖陣，身影便越來越淡，化為虛無。蒙赦、羽嘉、夙熙也走上了圖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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