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廢物的少年

「哈哈哈！你就是一個廢物！一個徹徹底底的廢物！」一聲大笑外加著尖酸刻薄的嘲諷話語，在一片寂靜的環境中突兀響起，令人耳膜一震，如此話語，在與周圍的環境相互襯托之下，顯得十分不合時宜。

一個巨大的院落之中，某個陰暗潮濕的偏僻角落，高高的圍牆將光線遮擋，陽光照射不進來，被阻在外，在內側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陰影，投射在地，猶如一尊巨獸，籠罩在這一片區域，似乎是一個牢籠一般，令人內心倍感壓抑，呼吸都有些困難。

巨大圍牆的一側，陰影之處，參差不齊的稜角高低起伏。一群看似十五六歲年紀大小的少年，衣衫華麗，錦衣玉袍，雙手抱於橫胸，肩並著肩圍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人牆，將一個同樣年紀大小，不過衣衫卻是破舊的少年圍困在內，與周圍的人群相比，少年不禁顯得寒酸落魄。每一個少年居高臨下，個個面露憤憤不平之色，口中更是發出一連串肆無忌憚的嘲諷譏笑，不絕於耳。

望著這群人厭惡的面孔和譏諷，落魄無依的少年側身倒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著，被這些人的冷嘲熱諷氣得不輕。無助絕望的眼神顯得分外落寞，悲傷，稚嫩蒼白的小臉上更是露出痛苦的掙扎之色，貝齒死死地咬住嘴角，因為太大力，一絲殷紅的血液滲透而出。少年死死抵抗，猶如困獸一般，強烈的不甘神色布滿在臉上，緊握的手掌，因為大力，而導致略微尖銳的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之中，劃破了皮膚，帶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葉無缺，你真是我們葉家的敗類！廢物，你還有什麼臉面呆在葉府，趕緊滾吧！」少年之中，一個略微大一點的少年，皮膚黝黑，身著靚麗衣衫，趾高氣昂的站在少年面前，鼻子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語氣淡漠的譏諷著道。

衣著華麗的少年的話音剛剛說出口，便是不出意外的在眾多少年之間帶起一陣嘲諷的騷動，無一例外，所有的少年看向葉無缺的眼神都是那麼鄙視，厭惡。

「不愧是我們葉家的廢物，果然如此！」

「他已經把我們家族的臉面都丟光了！整個京都沒有人不在別後議論我們葉家的。」

「要不是家主對他們母子仁慈，恐怕他們早就淪落街頭了，哪裡還有現在的生活。」

「哼，自從葉家有了他，在京都之中，都抬不起頭了！」

周圍傳來一聲接著一句的不屑嘲笑和冷漠的譏諷，一字不差的落在中間的少年耳中，猶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扎在心臟一般，鑽心的疼痛感襲來，讓得少年思緒在恍惚間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少年在眾人的冷漠和厭惡的眼光中，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蒼白但略微有些清秀的臉龐，露出了無助的彷徨。漆黑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尖酸刻薄的面孔，深深印在他的心裡，看著他們不可一世的驕傲，少年臉上的苦澀，似乎更濃了。

「這些人，為何如此對我，難道就只是因為我是一個廢物嗎！難道他們絲毫不顧及我們的身體里還留著同樣的血液嗎！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我才會解脫，他們才會開心！這些人，我發誓，每一個，都銘記在心！」苦澀的咬緊了牙關，無助的垂下頭，葉無缺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之上沾滿了泥土，那是剛才摔倒之後沾上的，身子微微弓起，葉無缺雙手撐地，慢慢站起來。

可是這時，從他的背後，不知是誰，突然橫空踢出了一腳，一腳踹在了他的大腿上，他那本來就瘦弱而又沒有站穩的身子，又承受了這一腳的力量，沒有絲毫意外的向前踉蹌了幾步，猛然撲倒在地。

少年單薄的身子，撲倒在地上，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因為此時的嘲笑聲已經淹沒了一切其他的聲音，同時也將少年的苦楚埋沒。因為沒有防備，少年的手腕扭曲向後，骨骼因為巨力而錯位，巨大的疼痛流過神經，直奔大腦。

手掌也舞出把持，猛然間磕到了地上尖銳的石子，掌心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入肉三分，從中滲透出殷紅的血跡，在少年眼中，驚艷，諷刺又刺眼。少年氣憤的迴轉過頭，目光掃過身後裝作無事的一群人，目光緩緩飄過，最終落到一個少年的身上。

被葉無缺緊緊盯著的少年，看著葉無缺那質問的眼神，微微尷尬，心中更是有些不爽，冷哼了一聲，再次抬起腳，橫在半空，欲要踢向葉無缺，再次教訓他一下。可是這時卻被旁邊的人出聲攔住了，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在看清攔住自己的人後，出手的少年沒有說話，訕訕地退了回去，看他的神態，顯然頗為忌憚出聲制止他的少年，笑著沖著少年點了點頭。

出聲少年躊躇了片刻，似乎是欲言又止，半晌后，少年左右看了一眼，一道淡漠的的聲音自少年口中響起：「葉風，你.....算了吧，也不要太過分，怎麼說他也是我們葉家的人，不要鬧得太僵，凡事留一線。」

這個少年一發話，由於地位懸殊，周圍的其他人都是隨聲附和著，同時為葉無缺說起了好話，馬首是瞻。既然作為老大的人物已經開口，葉風心裡雖然很想教訓葉無缺，但卻還是笑著臉點頭，他可不敢搏了葉天的面子，只是惡狠狠地瞪了倒在地上的葉無缺一眼，伸出拳頭在他的面前用力比劃了一下，警告著道：「以後眼睛給我老實點，再亂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聽到少年惡狠狠地威脅，躺在地上的少年沒有出聲回應，只是訕訕地把目光收回來，轉過頭，看向凹凸潮濕的地面，

周圍有些少年從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沒有嘲諷，也沒有善舉，但是他們那冷漠的眼神似乎是已經說明了一切。望著陸陸續續離開的眾人的背影，躺在地上的少年微嘆息一聲，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站起了身子，再次抬眼望去那群已經消失的身影，少年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心有不甘，自言自語道：「今天你們所給我的，早晚有一天我會找回來的。」

握了握依舊疼痛的手腕，還有那不斷流出血液的傷口，少年又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身體，步伐微微晃悠，朝著自己的小院走去，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三年前的那一幅幅場景，歷歷在目。

也就是從那一天，少年本以為自己可以趁此次機會，能夠成為一名『能者』，那樣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就會提上來，而他的母親也不用再受那麼多的苦了，當初的少年，滿懷信心，躊躇滿志，對未來一片憧憬。雖然三年前的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不高，但是起碼比現在要強上許多，他在等，等一飛衝天的一天。

但是，現實卻往往是殘酷的，似乎是上天在和他開玩笑一般。那一天，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打擊猶如晴天霹靂般，狠狠劈在了他的胸口，幾乎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更讓得他從此一蹶不振。

三年前，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那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家族每年一度的能力測試，達到要求者，便可以從此接受家族提供的修鍊資源，從此脫離凡人，成為一名『能者』，縱橫天下，仗劍天涯，受到人們的尊敬和崇拜。

站在眾多人的面前，葉無缺緩緩走上了測試身體潛能的擂台，在走上擂台的前一刻，他信心滿滿，堅信自己會成功，因為他受夠了這樣任人欺侮的日子。

當著幾百人的面前，有自己家族的，還有別的家族的人，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也有些興奮，所有人都把目光匯聚到了他的身上，有期待，有嫉妒，也有不屑。

手掌緩緩放在一塊巨大的水晶石上，水晶石上綠光閃爍，發出刺眼的光芒，就在少年認為自己這次可以一舉成功的時候，可是下一刻，光芒突然盡數散去，恢復了原狀，平淡無奇，緊接著便是一個淡漠的聲音從他的身邊無徵兆般的響起，直接把他從天堂之上打下十八層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