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運之始

「葉無缺，潛能力，無！」就在這道淡漠的不帶有任何情感波動的聲音剛剛落下敲定，便在周圍的人群中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並且人頭迅速騷動起來，皆是竊竊私語的指著葉無缺。而他在聽到了這句話后，卻是猶如被晴天雷霆劈中一般，耳朵嗡嗡作響，直愣在那裡，不明所以，良久后，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來，思緒漸漸回攏，但大腦仍舊是一片空白，猶如一團漿糊，讓得他的大腦無法思考。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失敗，而且失敗得如此徹底，令他根本沒有能力翻身，一輩子都無法修鍊，也就意味著他無法成為一名『能者』，無為一生。猛然間少年捂住心口，心臟就猶如被一塊巨石狠狠擊中一般，血肉也開始模糊，血光四濺，點點碎肉和血液化為無聲的淚水，逐漸彙集在眼眶。腦海中曾經所有的美好幻想，在這一刻，被這道淡漠聲音無情的摧殘至破，頃刻間化為一堆脆肉的泡沫，輕輕一觸，便迅速消散在天地間。

半晌后，少年緩緩恢復了神智，腦袋之中仍舊嗡嗡作響，心中的失望迅速蔓延，包裹著整個心房，陽光的臉上也在此刻湧上了一層陰霾，艱難地迴轉過頭，掃了一眼周圍的眾人，發現每個人的表情不一，眾生百態，有嘲笑，有惋惜，有幸災樂禍.....

乾澀的喉結艱難地動了動，吞下一口苦澀的唾液，嘴中卻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周圍猶如看著怪物般的眼神讓少年無地自容，令得他恨不得立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避開那些目光。

最後，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走下台去的，又是怎麼躲過眾人譏諷的目光，背負著如何沉重的包袱。

性意昂揚的來，卻是灰溜溜的走。

少年的身體猶如丟失了魂魄一般，行屍走肉般的混混噩噩走出眾人所在的廣場，腿上每邁出一步都是沉重無比，像是捆綁了萬斤重的鐵砂一般，讓得少年瘦弱的身體，一步落下再抬起，便是一個深深的狼狽腳印，艱難地行走，每走一步，少年的心中就忍不住顫抖一下，心在滴血，眼在流淚。

從那天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悄然發生了改變，家族裡面的人看他的眼光變了，變得寒冷，變得無視，變得冷漠，他的母親也因為他的無能，地位急劇的下降，變成了一個人人可以使喚的丫鬟，粗活重活沒有不幹的。

而葉無缺也因為在那一天的嘩眾取丑，變成了人人茶飯過後探討的，唾棄的對象，各種白眼，不屑，嘲諷，接踵而來，少年無言以對，一一承受，把所有的苦楚都埋在心底。

恍惚間，三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悄然已過，而他的處境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沖刷的改變，他也沒期望會發生改變，對於外界的重重談論，少年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付之一個苦笑，他已認命，碌碌一生，窮其一生。

深吸了一口空氣，將思緒緩緩從三年前拉回，葉無缺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一步一闌珊，一步一淺坑，落寞而去。轉過一個拐角，一個簡樸的庭院出現在視野中，望著近在咫尺的院門，少年的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像是微笑，又像是在哭泣。

落寞的身影，踉蹌的步伐，略微搖晃，邁出一步，踏在殘舊台階上，站在門前，孤單的身影，與周圍的世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嫻熟的將之吐出，揉了揉蒼白僵硬的臉蛋，強行使之一個微笑，伸出疼痛的手臂，緩緩將院門推開，門一開，落入眼帘的，是一片荒涼的景色，院子裡面什麼也沒有，角落裡堆積了雜草，雜亂不堪，院子的牆也是用黃泥壘的，經過了多少年的風吹日晒，已經有了要倒塌的趨勢。

院子中，一座破陋的屋子靜靜矗立在那，遠遠看去，殘垣破壁一片，仔細望去，似乎已經看不出房子的年份，但是從房子那泛黃的牆壁，以及牆壁上深深的裂痕，隱隱可以猜測出這間房子到底存在了多少年。看著家徒四壁的住處，再一次，少年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動身來到了院子中，四周掃視了一番，最終將視線落在了一處，一個中年婦女，此刻正在院子中的老井邊，賣力的提著水桶，婦女的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本是大好的年紀，花容正茂，可是卻由於長年的辛勤勞作，風吹日晒的，在婦女的臉上雕刻出了本不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皺紋，看著婦女賣力的模樣，剛走進院子中的少年，鼻子一酸，眼眶變紅，忍不住就要哭了出來。

抽了抽酸酸的鼻子，少年扯著嗓子，試著呼喊了幾句，可是卻發現嗓子中猶如被堵住了一般，任憑他如何的用力，始終無法發出一絲的聲音，而在他的眼角，卻正有兩行清淚緩緩流出。

慢慢走近婦女，心情有些複雜，腳步很輕，生怕嚇到了婦女一般。背對著葉無缺的女子似乎是察覺到了窸窣腳步聲，正在低著頭洗衣服的她，忽然間抬起了頭顱，微微側轉，便看到少年稚嫩的臉龐，女子微微愣神，白皙的手掌將擋在面前的秀髮輕輕挽起，臉上迅速爬上一抹會心的微笑，輕聲道：「缺兒，你今天怎麼回來的早了，事情都做完了嗎？」

女子的聲音很細，也很好聽，輕靈悅耳，將正在愣神的少年喚醒，少年一抬頭，連忙抬起手臂，將眼角的淚水抹去，不著痕迹，強逼著自己露出了笑容，快步走到女子的身前，接過女子手中裝滿濁水的木盆，將之倒掉，笑著說道：「娘，今天事情不是很多，忙完了之後我就先回來了，娘，你以後也不要干這麼多的活，我擔心你的身體....」

「沒有關係的！」女子笑著打斷了少年的話，像是在解釋，柔聲道：「反正我閑的也沒事做，索性就洗一些衣服，消磨消磨時間，你也不用擔心，娘又不是小孩子。倒是你，幹活的時候要小心一點，不要太過賣力，累壞了就不好了」女子在衣服上抹了抹些許濕漉漉的雙手，溺愛的摸了摸少年的黑髮。

「對了，缺兒，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幹了一天的活，應該餓了吧，你等一會，我這就給你做飯去！」女子說完，迫不及待的將手中的衣服放下，急匆匆的轉過身子，朝著另一間屋子走去。

少年本想說自己不餓的，可是看到母親急匆匆的身影，還有那迫切的臉色，解釋源於母愛的偉大，深有體會，少年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看著母親憔悴的背影，少年不知不覺的握緊了拳頭，似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許下承諾的道：「娘，您放心，兒子一定會爭氣的，總有一天，您會過上好日子的。」

飯很快就做好了，當女子把飯菜端出來的時候，少年濕潤的眼眶再次一紅，忍不住要哭了出來，強忍住落淚的衝動。飯菜很簡單，只有一個菜，一碗飯，菜是青菜炒肉，雖然算不上什麼好菜，但是在少年的眼中，卻是那麼的珍貴。

少年幾乎是含著淚將這碗飯吃下去的，而女子就在一旁看著少年，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中途，少年幾次要求女子和他一起吃，但是都被她拒絕了，她說她不餓，可是少年又豈能不明白，她這是為了自己省吃儉用，這一盤菜，恐怕要女子洗一天的衣服了。

吃完飯後，女子收拾完畢，叮囑了少年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幹了一天的活，身體乏得很，如果不好好休息，身體會受不了的，少年點點頭，囑咐了一句母親不要忙的太晚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少年走後，女子又坐在了井邊，繼續洗著衣服，一直到黑夜降臨，將整個世界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