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8.第1788章 長生不老之人

體內的全部真氣也在頃刻間煥然一親，變得半金半銀。

陰陽交泰，體內每一個毛孔都變得清新舒暢。

岳雲心中的震驚，簡直是自娘胎出來從未有過的。現下葉雲天已了解自己虛實，只需趁自己「九盛一衰」的「一衰」時出手，自己必是毫無還手之力。

三人簡短地各述離情，便回了陸家莊，當晚大開酒宴，全庄歡慶。

當然有不少人對葉雲天還心懷芥蒂，不過既然莊主要歡慶，眾人裝也要裝得高興。

風郎君抓緊葉雲天的手，激動的道：「既然你能為了救你心愛的人而不惜冒死借用仙劫，難道我就不能為了朋友而赴湯蹈火？」

他真的不在乎？

七殺女想起了蕭凡對自己說的殺破狼的結局，在心裡冷笑。

葉雲天道：「本錢怎麼可以不要，咱們這就開賭！」

「如何賭法？」

葉雲天道：「自然是風雅的賭法，咱們隨便各出手中的一位姑娘，猜測她們誰的腳丫子大？誰的小？」

風郎君拍手叫好：「果然是風雅的賭法！」

葉雲天只有葉青一個賭本，風郎君出了一位名為海棠的姑娘，亦是秋水為神玉為骨的人間尤物。

承影連根插入墨玄的胸口，葉雲天的左手甚至已有三根手指觸碰到了跳動的心臟。

葉雲天和江落妃雙共同栽下的梅花，如今已經很高大了。

因為天降財寶，大家除了興奮都還有些忐忑，不敢太過聲張。

葉雲天覺得人類可愛極了。

「我也沒想到，你一個人前來送死！」戰魔慕容塵語聲平淡，波瀾不驚。

登樓作答時他所表現出的兼濟蒼生的情懷，難道不是她一直仰慕的爺爺劍聖一樣的君子仁風？

後來葉雲天原形畢露出輕浮本相，是不是令她很失望？

歐陽青青沒有離開，因為她本就是黑殺的人。而且她還有很多話想問葉雲天。

只因為她從小都不會笑，更不會哭，不會發怒，不會憂傷。她完全沒有喜怒哀樂。

「我記得曾經說過，我希望對我重要的人能夠自身強大。如果有一天，你變得足夠的強，隨便你做我的什麼人都可以。」葉雲天的人分明站得很近，聲音卻似乎很遠，「不過在那之前，我必須要一個人走，即便是一條不歸的路！」

經過如此一場轟轟烈烈的事件，名山已變得名副其實地有名。

凶名，非盛名。

歐陽青青留在了名山。

道士並不回頭，忽然道：「無為師弟，師兄的書法怎樣？」

影葉雲天額上忽然出現大量的冷汗，急忙用拳頭捶自己的頭，聲音一下子也變得虛弱不少，道：「你做了什麼？酒里……」

葉雲天笑道：「人們遇到劫難只會歸咎別人，推卸責任。我雖是混蛋，卻也知道這一切只怪我愛管閑事，且好色無賴，哪裡怪得了別人！」

上官飛燕幽幽嘆了一口氣，道：「你果然跟他不一樣，你跟其他人都很不一樣！」

「你的家在哪裡？」

「四海為家，遙遠的天涯就是我的歸處。」

「我求你，多留一天好不好？」薄銅作的窗扇，將墨香那凄然的神色反射到葉雲天的眼裡。

濃密的樹林深處，露出半片紅牆白瓦。

冬天的時候，瓦上會覆上半尺厚的積雪，房門微有震動，檐牙積雪便會簌簌落下，晶瑩剔透。瓦頂積雪飲盡了一夜的風霜后，纏綿屋頂一宵之後，再落下，似乎比直接落地的雪更沉重、也更凄婉。

魔功九轉，第一轉魔臨人間是使魔聖自身成為六界的魔之源泉，魔氣誠可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第二轉魔征天下是發動體內的魔天戰將大軍，以充分利用第一轉的無盡魔氣；第三轉黃昏樂章是弱化敵人的各項能力；第四轉魔統四極是加持本身的防禦強度，以天地四維之力春秋四季的年輪加持自身，具有高於上天的防禦，第三轉配合第四轉加起來就是此消彼長，敵人削弱，自身變強；第五轉葬天魔域是製造領域，這種魔域遠非一般的領域可比，即便是天威也將臣服於這種領域之下，這種領域的法則可以直接脫離世界的根本原理之外；第五轉閻魔輪迴更不得了，可以直接攻殺敵人於敵人的前世，前世因被殺，後世的果就不在，敵人會在這一轉之中不明不白地消亡；第六轉六道魔君則是要君臨六界，一身化為六身，六身再合而為一，各方面的實力再度提高為六倍；第七轉魔門之心，則是擁有至高的蠱惑力量，使敵人臣服於己；第八轉群魔凈土，就是化萬物為魔鬼，群魔亂舞，魔功運行處天下大亂；第九轉魔渡眾生，就是動用眾生心中的魔念，形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合力，以眾生魔念擊潰敵人。

葉雲天接住她：「怎麼了？」

「快救慕容……辰逸他……狼人……」

她睧了過去。

劍靈的聲音冰冷：「你知道你是什麼地方不好么？」

葉雲天竟有些窘迫：「我以為……你想要我……我才……」

摘星樓主撫掌而笑，聲音遠遠傳出：「大鵬，獨孤小兄弟已是摘星樓的客人，爾敢再有不敬，便是與我為敵！」

葉雲天道：「多謝閣下！不敢請問閣下尊諱？」

摘星樓主道：「在下楚山孤，翹首期盼賢弟已有多時了！」

風郎君道：「此地禁神禁人，你我二人要是行跡暴露，一定會死得很快，而且死得一定不會好看。」

江落妃雙半身是血，渾身帶傷。

歐陽青青丟魂兒的眼睛忽然發亮。

江落妃雙也看見了歐陽青青，並且正努力朝她趕來：「青青姑娘，救我！」

南放不免得色，道：「龍大爺的刀劍可是好寶貝，刀劍一割，叫你傷口流血不止，也能叫你傷口復原，更能讓傷如尋常創口一樣，重要的是龍大爺心意如何這刀劍就如何。哼，哼，只不過嘛，用刀傷的要用劍治，用劍傷的要用刀治。其實本龍給仙子你說了也不妨，死人本來知道我刀劍的古怪，他這小子老不正經的定是故意想要看你為他焦急的樣子……」

這背影竟有些微微地顫抖。

遠處的空中，出現了奇異的一幕。

一隻青銅巨鼎，如能擎天，鼎壁鑿刻九隻巨龍，尖爪崢嶸，神威浩蕩。

此刻，鼎中無盡元氣沸騰，蒸煮天地，熔煉四海。

有因必有果，有光必有影。

非非去了。

她一個人去，天心派卻有數十人等在那裡。

帶頭的女子威儀端莊，姣好的容顏之下若有若無的一層戾氣。

她是天心派掌門秦月。

至於三層中各有的古怪玄機，她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知道的，就是羽化以下的闖進去有去無回。

即便是羽化境的強者，也沒有人能闖入第三層，傳聞那裡就是幽靈地獄。

葉雲天道：「原來當日一別之後，風兄就一直躲在這裡。」

「請！」葉雲天回頭道，「女俠們後退一些，白痴白大俠要施展神功了！」

天心派眾女在劍拔弩張之際遇著葉雲天這一「白痴」插科打諢，心中也頗緩和了一下氣憤。

斜照正軟，從窗格的孔洞中窺伺心中的傷，晚風輕搖，帶走了烈日餘熱卻帶不走愁去。

一應瑣碎之事忙壞了蕭凡，葉雲天與柳思思卻正遊山玩水，耳鬢廝磨，不亦樂乎。

兩柄石鑿巨劍交叉而立，劍意凌霄，捧拱著其後高大的門牆。

南放站在牆門前，仰頭，念出上面逸興遄飛的字：「劍闕！」

視線下移，左右丹紅石柱上數有一副激昂文字：「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南放視線觸及這濃墨字跡，忽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劍意，刺得眼生疼，使人難以逼視。

門框內並無門板，只是虛設之門。

南放大搖大擺地搖進門，他當然知道這裡是哪裡，這就是劍聖故居。

這裡只有一張石桌，兩隻石凳。

「那也得看是什麼樣的人！」

「我難道是不受歡迎的客人？」

燕夕已決定主動出擊，人如飛鏢般旋出，手中那口驚鴻刀湧出劍芒，並高速震蕩著，洶湧澎湃。

蕭凡道：「神劍山莊莊主身死，鎮山神劍不知所蹤，最重要的兩件事你都搞砸了，還理直氣壯地跟我說事兒？」

葉雲天此刻一想，看來任務確實不如自己想象中完成的那麼圓滿，但他還是為自己辯護：「楚御天狼子野心，你我心知肚明，死了也算是罪有應得！」

唯一的方法便是以強大的真氣先壓制住這股逆亂之氣，但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下次發作將更為難治。況且這是二人合力的真氣，單憑二人又怎能壓製得住？

只有重陽子能壓制住。

王許恨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張口，形成迴旋氣流吞回了那一縷冷焰，道：「你在激我？我可不會讓你就這麼痛痛快快的死了！我要你飽受最殘忍的折磨，然後死去！」

「王兄我奉勸你一句，因為我葉雲天太過討厭，想要我的命的人實在太多，而你在其中，實在是太弱了！你懂得仇恨，該知道他們絕不會允許我死在別人的手裡的，你還是快回去吧，好好設法編個亂七八糟的理由哄騙思思才是正經事！」

葉雲天抱著楚御魂，向家丁逼問了情況，朝山頂追去。

葉雲天頓首道：「多謝大叔指點！晚輩就此別過！」

他連續磕了八個響頭，鐵匠也不推辭還禮，自覺是坦然受之。

葉雲天起身，毅然地踏上登往山頂的路。七日鑄劍，已將過去鑄為過去；七日煉心，已將曾經煉為曾經。

葉雲天在原地僵硬地磨了磨腳底，便跟了上去。

朱長仁眼中碧光一陣閃爍，便如惡毒的野狗般嗚呼了兩聲，然後緊跟著二人而去。

「糟了！」葉雲天忽然捧住肚子，臉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定是吃壞了肚子，師父先走了！」

「我若提醒了你自己就來不及躲不開了，」葉雲天嘿嘿一笑，「至於我阻止你，那就是另有緣故了。」

南放問：「什麼緣故？」

葉雲天道：「你不覺得這座山出現地突兀？」

一隻黑影出現在路上，伴著充滿血腥的風，猶如蒞臨凡塵的魔王。

江落妃雙咬緊櫻唇，狠狠地道：「你終於來了！」

葉雲天面無表情，充耳不聞地闖進四人中間。

——狼人暫時沒能來。

葉雲天沒有動手，他反而收回了承影：「我只說勝負已分，並沒說要你的命！」他的語氣並沒有強者對弱者的不屑，還是一如既往的毫不在乎。

「你……怎麼……」紫雲道人說不出話來。

「我覺得你並不是很可惡！」

「我剛剛差一點就殺了你！」

「但我終究沒有死！」

蕭凡第一時間內組織人手營救鎮西的副院長一眾人，在場各路英豪眾多，紛紛加入行列，由小公主作為嚮導，執法院焦木長老帶隊。

只不過這些火龍有下方的帝王鼎補充火源，源源不滅，即便被擊潰，卻又很快重組，張牙舞爪，兇惡猙獰。

龍羽和火鳳穩佔上風，可是時候一久，他必定難以持久，說不定就會殞身此處，慕容塵嘴角浮起冷笑：「龍羽正好幫我分散帝王鼎的攻擊，待我趁機奪鼎！」

火龍火鳳龍羽爭鬥正酣，誰也沒注意到一閃而過的銀色匹練光芒，掠進了帝王鼎中，那茫茫火海之內。

銀光護盾是薄薄的一層，貼在肌膚衣物之上，具有很強的防禦能力，可在帝王鼎的火焰炙烤舔舐之下，慕容塵仍是汗流滿背，炙熱難當。

「我會！」葉雲天的眼神已變，冷漠而嗜血，剎那間判若兩人，陰冷的聲音似乎從九幽之下傳來。

上官飛燕先是一驚，旋即恢復了美麗的笑容，道：「我知道你不會殺我。但是我在這裡一定令你難做，你其實也是為了保護我才這麼說的，你很關心我？」

因為葉雲天正對著石竹撒尿。

拔出那柄陪伴他出生入死的浮竹劍，他在石竹附近的一塊巨石上刻字——刻的不是「葉雲天到此一游」，是一首詩——苦竹詩：青冥亦自守，軟弱強扶持。味苦夏蟲避，叢卑春鳥疑。軒樨曾不重，翦伐欲無辭。幸近幽人屋，雙根結在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