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曾開始就結束 下
攝影棚外，中間休息時間。
「關於這一次的珠寶廣告代言，算是請對了人！」看著攝影機內唯美的畫面鏡頭，張導演發出了由衷的讚歎聲。
旁邊，幾位化妝師正在為新科玉女廖雪兒補妝，楚思南安靜地坐在高腳椅上，等待著拍下一場。
「滴滴」電話叫響了起來，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思南啊！晚上一起吃飯吧！」電話那端傳來安妮甜嫩的語聲，帶著濃濃的期許。
「晚上？」微微斟酌了片刻，他蹙眉茫然地掃視了一下四周，「晚上，我要回公司一趟，下次吧！」他慵懶地拒絕。
「這樣啊！沒關係，下一次啦！」掩飾著失落，安妮的聲音依舊溫柔。
合上了手機，抬手抵住額頭，他的腦海中浮現著令一個白衣女孩的倩影。
她現在應該在緊張地練習舞姿和唱歌吧！晚上回去就可以見到她了！！！他安慰著自己。
「思南，該進攝影棚了！」旁邊有人呼喚。
「知道了！」打起精神，他提醒自己將焦點放在拍攝工作上。
唯美的閃光燈，絢爛的走秀。乳白的背景下，雪兒與楚思南擺著各種華麗的依偎姿勢。
甜美幸福的笑容，鉑金和水鑽在他們的頸間和耳下閃著撲爍的華光，如夢似幻。
天羽音樂大廳內，結束了一天的練習之後，各位練習生們紛紛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晚冰坐在地上，將頭伏在胳膊上，她覺得自己很失敗。為什麼會唱不出來，為什麼在台上，她會覺得喉嚨發緊。
「晚冰，第一次上台唱歌，緊張是難免的，多多練習就好了！」旁邊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句，走了。
頭頂的燈光依舊絢麗，她緩緩站起身來。
環繞著空蕩蕩的四周，她的雙手漸漸握拳。
一步一步地走到話筒前，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一排排空座。
晚上九點多鐘，熱烈的掌聲回蕩起來。
「好了，今天的拍攝很成功，謝謝大家，待會兒一起聚餐吧！」看得出導演心情很好。
「謝謝大家！」
「都辛苦了！」跟大家客氣了幾句，楚思南急匆匆地去取車。
「思南，晚上要一起聚餐啊！你要去哪兒？」新科玉女雪兒追上了他，清麗地笑著。
「晚上我有事！」他微微一笑，「祝你們玩得愉快！」說完，他還是上了車。
「怎麼就走了？」廣告商走了過來，有些惋惜，「本來還想跟他說說下一個廣告的事，真是的！」
雪兒聳了聳肩，無可奈何地笑著。
他好像有什麼著急的事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她獃獃地看著前方的虛空，手指關節白如紙。
靖晚冰，你要想成功！必須克服心裡的障礙。
心底鼓勵的話說了一千遍，一萬遍，嘴唇咬到發紫，她終於緩緩啟唇而唱。
「像一陣細雨撒落我心底
那感覺如此神秘
不禁抬起頭看著你
而你並不露痕迹
雖然不言不語
叫人難忘記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麗
啊有情天地
我滿心歡喜」
秀麗的身姿在光潔的地板上拉得好長，她緩緩閉上眼睛。
楚思南大步走進了音樂大廳，看到了台前依舊在唱歌的人，他感到無比的安心。
睜開了迷濛的眼睛，她看到了雙手叉腰的他，象一位參加完舞會的王子。
「別停下來啊！剛才的感覺很好！」笑了笑，他漠視她的目瞪口呆與尷尬。徑直走到了鋼琴前，他筆直地坐了下去。
「你唱，我彈！」他輕鬆地說道，心裡想著還好她還沒有走！
晚冰走到了他的身側，停了下來，「你怎麼回來？」
抿嘴一笑，他挑眉側頭望她，「為了見你啊！」
「我很笨，對不對？」她喃喃地問，「今天大家都表現得很好，只有我沒……！」她低下了頭，在他面前，她不需要有任何的掩飾。
「如果你浪費時間跟我說這些，還真是有點笨！」他的笑容融入了些許鼓勵，「來吧！我彈，你唱！」他沉聲命令道。
晚冰坐在了他旁邊，雙手托著雪腮，「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陌生人在場，我就唱不出來！」
看著她苦惱的樣子，他的神色變得凝重。
「其實，如果我是羽子凌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朋友進入這個複雜的娛樂圈的！」語氣誠懇，他凝視著她的眼睛。
晚冰獃獃地沉默著，似乎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她的心不在焉讓他感到一絲無助，「晚冰，打起精神來！」單手拍著她的肩膀，他勉強笑著安慰，「怎麼，他今天沒有來接你下班嗎？」他問了另一個問題。
她一直沉默著，不曾回答。
楚思南抿嘴仰頭，修長的手指緩緩按動琴鍵。
悅耳宜人的鋼琴曲如潺潺的流水一般從他的指下泛出，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感覺到了身心兩重的疲憊，晚冰緩緩將頭靠在他的肩頭，閉上了眼睛。
他彈的是Kisstherain——《雨的印記》！
一首表達此刻他真實心境的曲子。
——
黑色轎車緩緩向宇園的方向駛去，羽子凌靜靜地開著車。
「老頭子對我們起疑心了！」後座上，羽天豪淡淡地開口了，打破了沉默。
詭異地笑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羽子凌抬手按了按耳麥。
「上一次股票的事，也許宇文楓已經查到了什麼？」他凜冽地回道，「他不傻，雖然整天呆在家裡，可是酒店，銀行，外僑商會的事，助理Paul都有通過SBAR向他彙報！」
「楓這個孩子還真有其父宇文煥當年的風采！」羽天豪說出了心底的話，「你該跟他多學學！」
「一個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好的人，我不想象他那樣活著！」羽子凌不以為然地笑著，「也許我永遠也不可能位居他之上，但是我也要他拿我沒辦法！」
「你……！」看到兒子不可一世的樣子，羽天豪感到不可思議，「從小到大，你們兄弟兩就沒讓人安生過！！」
車子快速駛入了宇園的大門，向燈火通明的大樓駛去。
——
晚冰和楚思南緩緩走出了大廈的玻璃門。
「思南，謝謝你！」
「謝謝我，謝我什麼？」他故意裝傻。
淺笑一聲，她歪著頭，「謝謝你的曲子，真的很好聽！」
眯起眼睛，他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需要我幫你嗎？」
斂住笑容，她茫然地看著他，「幫我什麼？」
笑了笑，他一本正經地看著她，「我指的是工作上的事！」
靜謐們橫亘在其間，他等著她的回答。
就在這時，一輛車急剎車停在了大廈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