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風雲突變（9）

孫少爺一口痰卡在喉管里窒息而亡，老夫人懷抱著孫兒冰冷的身體悲痛欲絕。阿海唯恐老夫人經不住打擊發生意外，囑咐阿梅寸步不離守候在老夫人床前。

秦艾琳醒過來之後，一陣嚎啕痛哭。哭畢，發現寒煙立在她身邊。二話不說，一把抓住寒煙，抬手打了寒煙幾個耳光。寒煙哭泣著哀求，秦艾琳更加憤怒，將兒子離世的怨恨全部發泄在寒煙身上。繼而又一把扯過寒煙拖至阿海面前。

「阿海，把這個小賤人給我關到西苑去。」

阿海看著寒煙紅腫的小臉，儘管心中憐憫，但思慮著此時不易違背夫人，遲疑了一下，只好挾起寒煙往西苑走去。

傍晚時分，雨軒跟著父親來到傅家宅院附近，遠遠就望見傅家宅院正門，下人們匆匆忙忙的出出進進。雨軒跑過去詢問門口一位正在往地面上洒水的中年男人。

「這位大叔，這傅家宅院里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中年男人朝雨軒瞪了一眼，將雨軒推開。

雨軒不死心，再次上前拽住中年男人問道：

「大叔，你就告訴我嘛」，說著，雨軒又指著宅院裡面匆忙的人群，「大叔，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嘛。」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眼睛突然紅了起來，正欲告訴雨軒原因，這時，只見阿福手中提著兩隻白色的燈籠從裡面走了出來，雨軒鬆開中年男人，站在一旁。阿福對中年男人說道：

「老周，抓緊時間把這個掛上。」

阿福將燈籠遞給老周之後，轉身正要進去，雨軒上前將他拽住。

「掌柜的，還記得我嗎？」

阿福愣了一下，脫開雨軒的手，這才想起來正午在烏鎮的商鋪里見過雨軒。沉著臉色問道：

「怎麼，綉品沒有賣掉追到這兒來了，大爺今天沒有功夫跟你閑扯。」

雨軒呵呵一笑，「掌柜大爺，我來這兒不賣綉品，也不跟你閑扯，你能告訴我，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阿福彷彿沒有聽見雨軒的問話，見老周幹活遲緩，幫著老周將燈籠掛上。之後，關上了大門。雨軒一時沒了主意，用力敲門，裡面無人回應，回頭望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父親。

詹立德望著眼前的燈籠彷彿已經明白傅家忙碌的原因，見兒子依舊站在傅家宅院門口遲遲不願離開，走過來對兒子說道：

「雨軒，走吧，我們回去吧。」

「爹，」雨軒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望著父親問道：「爹，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詹立德手指著燈籠，「雨軒，這你還不明白嗎？傅家這是死了人了。」

雨軒聞言，吃了一驚。接著問道：「爹，是不是傅家孫少爺死了？」

「不許胡說，孫少爺吉人天相，不會發生不測。」

「爹，那我們就更不能回去了，一定要弄清楚傅家是誰死了」。

雨軒與父親在傅家宅院外面候了許久，不見有人進出，心中一陣焦急。看著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便與父親商量著繞至傅家西苑後門翻牆進去。

阿海挾著寒煙一路匆忙來到西苑後門。見四周無人，這才將寒煙放下。對寒煙說道：

「孫小姐，別怪阿海。阿海只能將你帶至這裡，你走吧。」

寒煙似乎不明白阿海的意思，懵懂的望著阿海。

「阿海叔叔，娘說，把我關進西苑。」

阿海替寒煙抹去臉上的淚水，「寒煙，孫少爺去了，老夫人病了，現在傅家是夫人作主，如果把你關進西苑，你只有自生自滅死路一條，阿海於心不忍。」

寒煙哽咽著說道：「阿海叔叔，你將我送走，如何跟我娘交代？」

阿海沒有想到，這麼小的孩子遭受如此責難卻還要替別人著想，忍不住一陣心酸。無奈自己也是寄人籬下只得狠下心來將寒煙推出門外。

詹立德領著兒子繞至西苑後門，正欲翻牆進去。突然看見後門打開，慌忙躲至一邊。接著只見一個女孩被人一把推了出來。後門被關上以後，詹立德和雨軒這才走至女孩身邊。雨軒見是寒煙妹妹，驚喜的上前抱住寒煙。詹立德看到寒煙破爛的衣衫以及紅腫的小臉，質問原因，寒煙哽咽著將實情說出，雨軒氣憤不過，欲要叫門進去與傅家夫人理論，被詹立德制止。

兩年後。

平鎮綉商陸展鵬帶著兒子陸雲帆途經杜家莊，看著杜家莊一派繁榮景象，心中不由一陣感嘆。對一路隨行的阿川說道：

「阿川，算起來我們已經兩年沒有來過這裡了。」

「是的，義父。」阿川點頭說道，「一晃兩年過去，想不到這杜家莊已經今非昔比。」

陸雲帆從未來過此地，看到這兒的一切處處都覺著新奇。聽到阿川和父親的對話，回頭望著陸展鵬問道：「爹，我好喜歡這兒，我們今晚住在這裡好不好」？

陸展鵬回答道：「好啊。不過，你必須回答父親，這兒哪個地方吸引到你？」

陸雲帆停下腳步，「爹，看你臉上一副驚喜模樣，那你能否先告訴兒子，這兒又有哪些吸引了你呢？」

陸展鵬見兒子向他提出相同的問題，哈哈一笑。之後，對阿川說道：「阿川，就聽雲帆的，今晚我們還在老地方住下。」

「義父，」阿川說道：「那傅家老夫人那兒——」

陸展鵬擺擺手，說道：「無妨，老夫人一向清楚我的脾氣。我們在這裡暫且住上幾天，一來滿足雲帆的好奇心理，二來我們也可以四處看看這杜家莊的人氣究竟如何。」

第二天早上，趁著清早天氣涼爽，雨軒早早起來陪著寒煙去野地給寒煙家中的小羊割草，突然看到陸雲帆一個人站在街邊東張西望，便與寒煙一起走過去問道：

「哎，你叫什麼」？

「我叫陸雲帆，平鎮陸家莊人」。陸雲帆欣喜的回答道。「你們呢？你們是哪裡人，手裡拿的是什麼？」

陸雲帆說完，寒煙接著跟陸雲帆自我介紹道：「我叫寒煙。家就在前面。」說完，又看著雨軒向雲帆介紹道：「他叫詹雨軒。今年十歲。」

陸雲帆眼睛看著寒煙，問道：「我也十歲。我可以叫你寒煙妹妹嗎？」

寒煙點頭，陸雲帆高興的跳了起來。隨後好奇地望著雨軒和寒煙手中的鐮刀，再次問道：

「寒煙妹妹，你們手裡拿的是什麼？」

雨軒見雲帆年已十歲卻不識割草用的鐮刀，禁不住捂嘴偷笑。雲帆見雨軒嘲笑自己，臉上一陣緋紅。寒煙見狀，伸手朝雨軒的身上打了一下，命令他不許嘲笑雲帆。

陸雲帆上下打量著寒煙，被寒煙的溫婉與清秀驚到，內心非常喜歡。於是三個孩子很快熟識了起來，陸雲帆回到客棧得到父親應允，與雨軒和寒煙一起去野地割草。

陸展鵬和阿川經過一番考察，商定在杜家莊開設一間綉莊。卻又因為尋不到當地合適的管理人員犯難，陸雲帆從雨軒口中得知寒煙與母親以綉品為生，祈求父親將綉莊交於寒煙的母親代為打理。寒煙擔憂母親的身體，將家中的境況如實告訴了陸雲帆，拒絕了陸雲帆的好意。誰知雲帆聽后，愈加激起了同情之心。

三個月後，陸展鵬一行前往傅家宅院拜訪老夫人，雲帆找寒煙和雨軒辭別，與寒煙定下十年之約。將隨身佩戴的祖傳玉翠鳳求凰取下贈與寒煙。並且為玉翠另取名曰寒煙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