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行,你告訴我那兩人的住處還有要注意的地方,晩上我就帶著人去探探。」商青下了決定,只是向來謹慎的他,也不貿然行事,就如同老六說的,那秀才不一般,說不定是哪裡來的高手。

高震陸點點頭,快速交代一番,看著商青出去安排晚上的事情,忍不住嘿嘿冷笑,神情滿是狠毒。

「好你個窮酸秀才和小娘皮,等三哥把人給抓回來,看我不整死你們!」

在大牢里的時候他就想過了,這斷手斷腳之痛,必要他們百倍千倍來還,如今三哥親自出馬,他就先好好想想該怎麼料理這兩個仇人。

不知道自己再次被人盯上的阮綿綿,雖然已經不擺攤了,可是實際上她的包子買賣還是沒斷,只不過這出面賣包子的她乾脆就請靳山的小兒子靳富處理,早上她蒸好了包子,導他送來柴火后,讓他用車子拉到書鋪前,那蒸籠一掀開,什麼話都不必說,聞到熟悉味道的人,自然一個個趕緊掏銀子買了,至干包子西施怎麼不自個出門賣包子這件事情,倒沒有什麼人在意。

賣完了包子,第二日靳富再送柴火來的時候,同時把賣包子的錢給她,然後重複著昨日一樣的動作,卸柴火,還有用過的蒸籠,再把新蒸好的包子給拉上車。

不過這事兒瞞不了幾天,因為兩家畢竟只隔了一面牆,就算靳家的小兒子每天拉車都是往後門走,可是這來來去去的動靜挺大的,不過幾天,當阮綿綿一打開後門,就瞧見了好幾天不曾真正面對面的韓枋宸。

韓枋宸身後站著的是一臉局促的靳富,阮綿綿哼了一聲,一下子就想通了,他肯定是早就守著,等靳富敲了門,便不聲不響地走了出來等在她家後門口。

就說這讀書人渾身都是心眼,就會算計她這樣柔弱的小姑娘。

「富哥兒,你先把車上的東西給搬進灶房裡,我招呼一下客人啊!」阮綿綿先招呼了靳家小子,才一臉無辜的看向韓枋宸打招呼,「韓秀才,怎麼今兒個這麼早就站在我家的後門呢?」

韓枋宸比她足足高上一個頭不止,他看著她笑容滿面的對著年輕小夥子招呼著,又看到對方熟門熟路的往屋子裡搬柴火,瞬間就忘記了自個兒原先要說的話,忍不住就是一句質問。

「你這般讓年輕男人進屋子,難道就不怕又發生之前那樣的事情?!你的腦子整日光琢磨些小點子,怎麼就不能上點心,好好照料自己?」

阮綿綿一愣,沒想到他特地堵至門前,居然一開口就是罵她,讓她不禁瞪了大了眼,不滿的反駁道:「我哪沒有好好照料自己了?我哪裡只琢磨些小點子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況且比起你老是吃乾糧過日子,我才是那個會好好過日子的人,好嗎?」

他被她嗆了回來,臉上帶著些尷尬和薄怒,「我是個男人,吃穿不在意又怎麼了?你一個姑娘家,難道不是更該注意點?」

她一聽到這話本來是不高興的,可是他頭一回用這麼「激動」的語氣跟她說話,她細細琢磨了下,覺得他該不會是吃醋了吧?要不然怎麼之前抓釆花賊那時候不擔心,後來幾天也不擔心,反而看到富哥兒后操起這心來了?

她覺得自己的推測很有道理,就算不是,就沖著他主動站在自家的後門說上這些關心她的話,不也是一種進展了嗎?

阮綿綿喜孜孜的,想掩飾,可是光那雙含笑的桃花眼,就徹底出賣了她的心緒。

韓枋宸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冷聲冷氣的回話反而讓她想笑,不由得愣了下,莫名覺得耳根有點發熱。

阮綿綿才剛要開口說什麼,可是看著靳富一臉好奇的不停往他們這裡張望著,又覺得站在後門處說話有些不妥當,乾脆直接拉了韓枋宸的手,往他家後門走去。她熟門熟路的推開門,而他居然也就這麼讓她拉著,毫無抗拒。

韓枋宸神色複雜糾結的望著她,他想了好些日子,冷言冷語不是沒有,也不見她,可她為什麼還是不怕他?為什麼還是這樣堅持的往他走來?

他想不通,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錯,難不成是因為他救了她兩次的關係,讓她把感激當成了愛慕?

阮綿綿不知道他心裡的糾結,見他沉默不語,一顆心不由得忐忑起來。

她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可是上回她主動剖明了對他的心思,被他拒之於門外,如果不是自己厚著臉皮繼續討好,或許他根本就不會再理會她。

一開始,她忐忑不安的把食盒送到他院子里,再趕緊躲回自個兒的宅子里,又害怕又期待的等著他的反應。

第一天,他把食盒放回她家大門外時,她不知道自己在門這頭站了多久,期待著他會心軟,再回來把東西給拿走,可是等到的卻是他不曾回頭的冷漠。

一天、兩天……直到門口都擺不下了,她想,最後一次好了……或許她該死心了。

沒有人知道,那天她的食盒被收下的時候,她高興得甚至哭了。

似乎前幾日每個夜晚的輾轉反側全都得到了出口,淚水停不下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而哭。

怎麼就心悅這樣一個人呢?她每晚無法入眠時,總是這麼想。

他不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子,或者以一般姑娘家的眼光來看,他的膚色太過蒼白,眼神又太過陰冷,整個人看起來又太過剛硬,甚至年紀也有點大了。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在她眼裡,不管是看起來冷情的落唇,或者是那清冷沙啞的嗓音,甚至是他削瘦的身子,執筆時骨節分明的手指,她都好喜歡。

師父常說,她能夠在這個年紀就有足夠的能力去桃戰狀元樓的考核,靠的不是天分,也不是其它,而是一個「痴」字。

因為對美食夠執著,無論是自己動手做或者是品嘗過的,都能夠獲得旁人比不上的感悟,也因而琢磨出更好的技巧和食方。

而對他,她也是第一眼見他就痴了吧,才會這樣不管不顧的跟著他走,甚至放下姑娘家的矜持,一次又一次的朝他而去。

一個是心中百般糾結,一個是心中忐忑,一時之間,兩個人居然都沒有開口,窒悶的沉默瀰漫在兩人之間。

最後是靳富看兩個人都進了隔壁後門,只好站在這一頭喊道:「姑娘,這柴火都放好了,昨兒個包子的錢我放在桌上了。」

靳富能夠讓自家老爹選來擔當這個活計,除了父親偏愛他這個小兒子,就是他比兩個兄長還要會看人臉色。

剛剛韓枋宸一出現,他就覺得不對,這會阮姑娘和那人就進了隔壁房子。

是說這也不是他能夠多嘴的事兒,他自然也不會跟個婆娘一樣碎嘴,只是其它的東西都還好說,這銀兩的事情還是要喊一聲,讓人知道他可把昨日的銀兩給送到了才成。

至於其它,他管不著也不能多管,而且他爹說了,就他們兄弟這三腳貓功夫,說不得遇上阮姑娘還走不上幾招呢!

他們都長得五大三粗的還不是阮姑娘的對手,那看起來風吹就倒的秀才,就是想對阮姑娘做些什麼,只怕都還得掂量著。

他招呼了聲,也沒指望得到回應,其實之前幾日來,阮姑娘除了幫忙開門,也幾乎都是讓他自便的。

他體貼的關了門,這才推著載著眾人殷殷期盼的包子的車走了,等著他這一車包子的客人可多了,他可不能耽擱了。

靳富一走,阮綿綿和韓枋宸之間那詭異的沉默也隨之被打破,她看著他,覺得自己剛剛突來的多愁善感有些可笑。

「所以韓秀才你今兒個堵在我家後門……到底是為了什麼?」她笑望著他。

明明就是一朵小桃花似的嬌美丫頭,笑起來卻跟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一樣賊兮兮的。

韓枋宸微眛著眼,臉也板了起來,剛剛想好的質問全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看起來嚴肅得像是要打人板子的老夫子。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個姑娘家隨意抓男人的手,成什麼體統?」

阮綿綿這才注意到自己剛剛也不知道怎麼就膽子那麼大,居然抓著他的手就走,而他也沒有反抗,就一直讓她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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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榜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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