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你的男人,只有一個
碧血月金輪,
殺伐之初,為淡淡翠碧,彎月如鉤。
一旦飲血,則化為紅月,染血奪命越多,紅色越重,宛如血月臨空,璀璨無雙。
等到月滿將盈,便會自動升階,實在是一件難得一見,亦正亦邪的法寶。
上一世,他為幡鬼,便曾經重傷於這隻法寶碧血月金輪,而後被魂幡自動收回緩慢恢復鬼體。
等到他再度出現在外界之時,他和所有幡鬼已經被重新祭煉過,魂幡煉化升階,他也轉到了另一支更高階煉魂幡內。
而後,從雜亂的信息中,他得知,原來的煉魂幡幡主,也就是他的第六任金丹修為主人,便是喪命在這一法寶碧血月金輪之下。
碧血月金輪作為本命法寶,它的主人自始至終只有一人,那就是眼前被他數番征戰躂伐,取了元陰的司馬妃。
見到葉晨目光倔強,直直盯視著自己,司馬妃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碧血月金輪帶著一抹淡紅血色,倏忽而回,隱入了司馬妃靈台。
那抹靈血,也被司馬妃鬼使神差的收好,從此,碧血月金輪永遠帶著一抹淡紅,再未退卻。
葉晨手指摸過被碧血月金輪劃破滲血的脖子,詭異的笑了起來。
值了!
上一世的鬼體差點被碧血月金輪擊殺的灰飛煙滅,險些連輪迴轉世都不可得。
今世自己居然成為了它主人的第一個男人。
痛快,痛快啊!
不,今生今世,她司馬妃只能有我這一個男人,而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必然是她的最後一個男人。
豪氣塞胸,氣血萬丈。
葉晨『騰』的起身,鐵骨錚錚:「我是你的男人,你的男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你要什麼清譽,要它何用?」
司馬妃神情一滯,頓時目瞪口呆。
她沒有想到,這個稍稍脫去了青澀,身上沒有絲毫法力波動的男人,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沒頭沒腦的話。
司馬妃氣極反笑,笑顏如花。
「若是今日之事傳揚了出去,你覺得你會活幾天呢?
不自量力,大言不慚!」
「這個……」聽到司馬妃的諷刺,葉晨瞬間恢復了清明,那種夫為妻綱的大男子主義頓時煙消雲散。
不得不說,這個確實是很現實的問題。
金丹四絕色,美名傳於世。
不用腦子想也可以知道,必定慕名者眾,追求者如蒼蠅逐臭,饕餮聞香。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沒有一個不想要一親芳澤的。
若是叫人知道司馬妃的元陰,已經被葉晨這個乳臭未乾,名不見經傳的男子給採摘了。
還是一夜之間,正著采,反著采,豎著采,倒著采,變著花樣的采了不知道多少遍。
可想而知,會有多少自認為比他有資格的各宗天嬌,視之如仇寇,必欲除之而後快。
只是一個毀掉仙子清譽的罪名,就會有無數人紛至沓來,爭先誅殺之,好來到司馬妃身前邀功買好。
看著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男子,面上反覆的陰晴不定,司馬妃也是時而凝重,時而訝異。
不知道這個男子的心裡會有什麼樣的煎熬掙扎。
她司馬妃身為望月宗的天驕,雖說前幾年剛剛以一百一十年壽元,踏入金丹初期。
可這也是叫人瞠目結舌的資質了,要知道能夠在一百五十年內進入金丹期的,都是很大幾率進階元嬰的。
排除那些只求進階速度,不求功法威能的修士,其他越是壽元小進階金丹,便說明資質越好,進階的元嬰就會越加強大。
「給我時間,待我名揚天下,我葉晨必會八抬大轎,娶你入我葉家門。」
葉晨神情一定,說話果決,不容置疑。
「就算你兩百年之內進階金丹,我司馬妃或許已經進階元嬰,你只是五靈根的雜靈根資質,你真的覺得你有這個才情能力,可以力壓諸宗天驕,娶我入門?」
司馬妃收功起身,正色道。
「給我三百年,如何?三百年內,我若是身死道消,一切成空,那就一切休提。
三百年後,我若是力壓群雄,你便嫁我為妻,做我雙修道侶,生死不移!」
「膽色不錯!
若是你真能三百年內力壓群雄,那就給你叫我為妻的資格,我便日日奉茶,陪你雙修。」
「還有一點,三百年內,不得傾心他人,不得委身他人,不得……」葉晨心緒有點雜亂,卻冷不丁被司馬妃打斷。
「不得什麼?
若是像今天這樣,我沒有提防,怎麼辦?
說一千道一萬,你也要努力成長,有護持我的手段才行。」
被司馬妃堵得啞口無言,葉晨喃喃,聽司馬妃嘟囔:「毛頭小子,一個散修,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你……葉晨是吧,把那些人的屍體拖到一起,該收的東西都收了,把這裡打掃一下。」司馬妃吩咐葉晨,毫不客氣。
「真是穿上衣服就翻臉,提上裙子就忘夫,夫綱不振,何其哀哉!」心中憤懣的葉晨,深深看了一臉冰霜的司馬妃,扭頭忙活開來。
「看什麼看,你這個小妾就這麼光著身子,昏睡不醒,本座要不要給他穿上衣服,難道叫你這個佔了便宜,不要臉的給她穿嗎?
本座還要把她這幾天的記憶抹掉,否則突遭大難,它必然會情緒反覆,與修道是極大地妨礙。
不到她修為足夠,我是不會把今日的事情告訴她的,你也不準,聽清楚了嗎?
這些人的屍體聚集起來,是要用丹火燒掉,若是拋屍荒野,任由野獸撕咬吞食,你能忍心?
畢竟這裡可是有你小妾的親人在裡面的。」
「那你把你和章小鳳帶著紅梅的衣服收好,可別丟了。」葉晨冷不丁丟出來這麼一句。
「什麼紅梅?紅……你……好不要臉!」司馬妃咬牙恨恨。
「不用你提醒,本座的衣服自然會自己收好,哼!」司馬妃隔空甩過去一個大大的白眼。
「小妾?你倒是自覺,這就把自己擺到正妻的位子上了,不過自己也說過要八抬大轎娶其為妻,也算是提前給定下了名分。」
葉晨暗自腹誹著,這女人看著絕色無雙,可是行事果決,很是強勢,也不知要了她是福是禍,未來還能不能夫綱大振,徹底把她壓住。
葉晨摸到了任三平的屍身,從他的身上取出一個儲物袋,一個靈獸袋,都掛在腰上。
想了一下,轉手就將任三平的頭顱,用玉盒裝好,收了起來。
鏢局眾人的金銀錢財兵器等,他也一併用儲物袋收了,馬匹則用靈獸袋收了,或許有朝一日,章小鳳會需要這些東西,寄託哀思。
等到將所有屍體都堆成一堆,葉晨回頭一看,司馬妃已經將還在昏迷的章小鳳收進了靈獸袋,看來抹除記憶,已經收功。
司馬妃張口一噴,一道細白的丹火繚繞而出,初始細弱,越到屍堆跟前越是猛烈,只是眨眼間,就將三十幾人的屍身燒灼成灰,晨風拂過,消散一空,似乎那些人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怎麼?不如跟著我進入望月宗,從外門弟子做起,說不定你會有進階金丹的那一天。」將要分別,司馬妃開口問道,隱隱期待。
「恐怕不行,我已經答應了做混元宗外門弟子,不能食言!」
「是誰引你入門?」司馬妃有一些好奇,這人資質太差,本就是五靈根的雜靈根體質,想要在道途上有所成就,實在是太難了。
即便是大部分小宗門,也有不成文的隱性規定,五靈根的雜靈根,是不會收錄進宗門的。
這種廢柴體質,說白了,純粹是浪費修行資源,沒有幾個宗門願意做這種出力不討好,拿著資源打水漂的蠢事。
之前跟這個葉晨的約定,一方面是司馬妃的無奈,畢竟陰差陽錯,清清白白的身子,已經交給了這人,從道理上來講,這人重信守諾,也不是如任三平那種心性陰暗,難以依託之人。
另一方面,對於葉晨來說,司馬妃的話語,也是一種無形的激勵,一旦想到三百年的約束,由不得葉晨不奮發向前,努力拚搏進取。
到時候,即便葉晨的修為進度差強人意,她司馬妃也不會坐視不管,必然會在適當時機,從旁給以援手。
說到底,她司馬妃自重清譽,從心底里不是那種人盡可夫的女子。
她的絕色姿容,也只有自己的父母師尊常常得見,其它時候,她都是以師尊賜下的法器惜陰紗覆面,以免招蜂引蝶,徒惹麻煩。
誰知道,她越是這樣隱藏真容,在這修真界越是芳名卓著,引人追捧。
若不是她的師尊秋月真君,費盡心思的,給她煉製成了這隻亦正亦邪的碧血月金輪。
若不是她手裡有這麼一件威名赫赫的殺伐至寶碧血月金輪,數次從莫名其妙的圍堵中脫身而出,她或許早就成為了某一些邪修大能的禁臠了。
「小山子鎮土地,裴雲志!」葉晨抬頭望向小山子鎮方向,若有所思。
他其實也知道自己資質不足,只是沒有想到裴雲志會專程等候,用什麼緣分請求自己幫忙。
他也不是什麼見識淺薄之人,千年幡鬼經歷,見多了無數因為因緣際會,乘風化龍之輩。
他覺著既然可以攜帶著記憶和殘破鬼體重生,那麼天地自然會有屬於他自己的緣法在等他去取。
天生我材必有用,
堪破天輪必化龍。
雖說他現在跟混元宗並沒有什麼歸屬感,更沒有經過什麼入宗儀式,受過什麼師長教化,但他並不在意。
他可以感知裴雲志的拳拳真誠之心,有這一點就夠了。
他人贈我以真情厚誼,我必還之以碧血丹心。
「雲志隨雲,乘風化龍!」司馬妃低聲的自言自語。
葉晨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似乎沒有聽清楚:「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我望月宗老祖丹霞子的一句乩語,當不得真。」司馬妃沒有說出真實。
實際上望月宗老祖丹霞子參行閉口禪,這是她百年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而且當時司馬妃正好跟著師尊秋月真君,隨侍在側。
丹霞子老祖睜開眼時,第一眼便看到了眼前人比花嬌的司馬妃,之後破了閉口禪,只說了兩個字:「隨緣,隨緣。」
掌門人心領神會,令司馬妃火速前來此地勘察。
沒有想到,距離小山子鎮幾十里的距離,自己不但委身於這個叫葉晨的男子,還發現了罕見的變異風靈根。
而叫人羞憤不已的是,兩人還是同時跟這個葉晨行房的。
要不是她醒來的早,用言語擠兌著葉晨定下名分,誰大誰小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裡,司馬妃暗地裡還有著小小的自得,只是隱藏很深,她自己都沒有清晰意識到。
兩人山邊破敗廟牆跟前站定,一起看著小山子鎮方向。
就在兩人各有心思,凝神不語時,小山子鎮的空中出現一個七彩人影高約百丈,怒喝一聲,隔空一拳擊出,空中滾滾法音浩浩蕩蕩:「速回……速回……」
裴雲志一雙神目,隔空望過來,似乎就是跟葉晨所說。
葉晨一驚,轉頭看著司馬妃,司馬妃卻將他一扯,拉到了雪白飛綾之上。
「快走,有大事,這是土地神體爆體一擊,裴雲志神體即將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