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誰是主謀
顏良和韓湛閑聊了幾句,見韓家軍的兵卒,將帳篷里的刺客屍體抬了出來,連忙吩咐左右:「快過去幫忙!」顏良的屬下慌忙答應一聲,上前從對方的手裡接過了屍首。
「顏某要立即回去向主公復命。」顏良朝韓湛一拱手,客氣地說:「請公子在此稍候片刻,營里的郎中即可就到。」
等顏良離開,韓湛環顧四周,正好與被兩名兵士攙扶著荀諶四目相對。荀諶見韓湛望向自己,臉上不禁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因為剛剛在被刺客挾持時,他被嚇得尿了褲子。他深怕韓湛會把此事說出來,讓自己顏面盡失,因此心裡感到忐忑不安。
好在韓湛有心為自己的舅父掩飾,沒有提起這件令他尷尬的事情,而是吩咐張郃:「儁乂將軍,荀先生的衣服被雨水打濕了,你先陪他回你的帳篷里去更衣。」
張郃望著自己面前公子,發現他不光渾身濕透了,衣服上甚至還有被刺客潑的菜湯,心說公子的衣服這麼臟,為什麼卻讓我先陪荀諶先生去更衣啊?不過他沒有多問,而是恭恭敬敬地答應一聲,讓兩名親兵攙扶著渾身還在發抖的荀諶,朝自己的帳篷而去。
韓湛沒有看到趙雲,便叫住一名從自己身旁經過的兵士,問道:「看見子龍嗎?」
那名兵士朝趙雲的帳篷一指,「我看到他好像回帳篷去了。」末了,還補充一句,「羅什長就躺在他的帳篷里。」
韓湛撩開帳簾走進帳篷,看到羅什長光著膀子趴在床墊上,後背上亂七八糟地纏著一些布條,靠近傷口位置的布條,已經被鮮血滲透。趙雲和另外一名兵士蹲在他的身旁,用濕布為他擦拭背上的血跡。
聽到韓湛進來,趙雲抬頭朝他望了一眼,淡淡地一笑,又低頭為羅什長擦拭身體。而兵士則連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公子!」
羅什長也支撐著準備坐起來向韓湛行禮,卻被韓湛抬手制止了。他在羅什長的身邊蹲下,關切地問:「羅什長,你的傷勢怎麼樣,疼得厲害嗎?」
雖然羅什長已經疼得滿頭大汗,但他還是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說:「公子,沒啥,當兵的誰身上沒幾個傷疤,放心吧,這點小傷死不了。要不了幾天,小人又能活蹦亂跳了。」
韓湛早已從趙雲的嘴裡,知道正是因為羅什長的拚死抵抗,才沒有讓另外兩名刺客也進入帳中,否則現在自己早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這麼說來,羅什長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因此他拱手向羅什長行了個禮,表情肅穆地說道:「羅什長,今日的救命之恩,韓某沒齒難忘,來日定當厚報。」
見韓湛給自己行禮,羅什長有些慌了,連忙擺著手說:「保護公子的安危,本就是小人的職責,哪裡當得一個謝字。」
趙雲忽然停止擦拭血跡,扭頭問韓湛:「公子,你覺得會是何人想殺你?」
聽到趙雲的這個問題,韓湛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說我來到這個時代才幾天啊,哪裡能那麼快惹上仇家呢?
沒等他說話,羅什長已經搶先說道:「這還用說么,肯定是淳于瓊那個狗賊派人乾的。肯定是他不服氣我們殺了他們那麼多的手下,所以才派人來刺殺公子。」
「羅布,別瞎說。」羅布,也就是羅什長的話音剛落,趙雲就反駁道:「就算淳于瓊心裡怨恨公子,也不可能派人到袁營里來刺殺公子。因為這麼幹了,就會陷他的主公袁紹於不仁不義的地步,招來天下的罵名。所以淳于瓊只要不是傻子,就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不是淳于瓊,又會是誰呢?」韓湛在心裡苦苦地思索著,想找出答案。
就在這時,帳簾被人從外面掀開了,一名兵士走進來稟告道:「公子,顏良將軍派來的郎中到了。」
來的兩名郎中,都是軍中善於治療外傷的郎中。韓湛專門留下一名年紀稍微大點,看起來經驗豐富的郎中,留在趙雲帳中為羅布治療傷勢。而自己,則帶著另外一名年輕的郎中,到張郃的帳篷,去為荀諶包紮傷口。
等郎中為荀諶包紮好傷口,告辭離開后,帳篷里剩下的韓湛、荀諶、張郃三人,分坐在三張低矮的几案後面,都陰沉著臉,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還是韓湛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二位,你們說說,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
張郃字斟句酌地說:「回公子的話,剛聽說有刺客的時候,張某首先想到的淳于瓊,畢竟公子曾經和他有過衝突,而且還差點因為你被袁公斬首示眾,他和您之間的仇怨是最深的。但轉念一想,卻發現他不可能這麼做。」
「哦,不可能這麼做?」韓湛想考察一下張郃的能力,便有意問道:「說說你的理由。」
「假如我們是單獨返程,淳于將軍還喲可能派人偽裝成黃巾賊,或者董卓的人馬,在半路截殺我們。」張郃小心翼翼地向韓湛講述著自己的分析:「可這次我們是和袁公一起趕路,假如他真的在這種時候動手,一旦公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別人都會將這事算在袁公的身上。淳于將軍只要不是傻子,想必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有道理,儁乂將軍說得非常有道理。」見張郃的分析,和自己的大同小異,韓湛便點著頭說:「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別看我們和淳于瓊之間有矛盾,但在目前的情況下,派刺客殺我的事情,他還真不敢做。」
……
……
正在韓湛和張郃等人在帳篷里分析刺客是由誰主謀時,袁紹的大帳中,也在進行著同樣的猜測。
袁紹在大帳外,看完了顏良帶回來的三具屍首后,回到了帳內。一坐回桌案後面,他就皺著眉頭問一旁坐著逢紀:「元圖,此事可是你派人所為啊?」
「主公,」逢紀聽袁紹這麼一問,慌忙站起身,態度恭謹地回答說:「紀雖然前兩日說過韓家之子非同尋常,要小心提防他。但是沒有得到主公的許可,紀怎麼敢輕率動手呢?也許主謀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另有其人,」袁紹等逢紀說完后,不滿地嘟囔著:「除了你,還會有誰想著對韓家之子動手呢……」他說到這裡,猛地想起曾經和韓湛有過衝突的淳于瓊,不禁愣了片刻,隨後小心地問逢紀,「元圖,你說會不會是仲簡?」
「不會的,」逢紀搖著頭否定了袁紹的猜測:「假如韓家之子單獨返回冀州,也許淳于瓊將軍還會派人偽裝了盜賊之類的,沿途截殺他們。但如今他們和主公通行,假如仲簡還這麼做的話,不是敗壞主公的聲譽么?」
袁紹用力一拍桌案,生氣地說:「這個主謀真是可惡,居然想通過刺殺韓家之子,來陷我於不仁不義,我與他不共戴天。只要讓我抓住他,就一定將他碎屍萬段。元圖,查訪主謀一事,我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
「喏!」逢紀響亮地答應一聲:「紀一定不負主公的信任,會儘快找出這個幕後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