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熟了
「我日！」大頭低吼。隨即，心態在瞬間改變了……這一刻，他的臉上真的升起了邪笑。
「小月同學，有人拜託我問你個事。」
大頭走近后，蘇小月的視線終於停在了他身上，面對這個高二年級組排名第二的混混，蘇小月很禮貌的保持了矜持，她淺淺一笑，眼睛如月牙一般微微眯起：「什麼事？」
大頭壓低了聲音：「楚戈問你，他想跟你學拉丁舞……」
「啊？」蘇小月驚呼了一下，隨即捂住了嘴，卻捂不住臉上迅速升起的霞飛。
大頭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毫無疑問，這廝的心態很值得探討——從一開始想打食到迅速化為惡作劇，不過只是因為蘇小月的一個眼神而已。
「你也知道，他不太好意思和其他女生說話，再加上處於……那個狀態，所以就麻煩我來幫他問一下。」大頭說著，表情很慎重，聲音很低微，而且很有地下黨員的風範——他卻似乎忘了，邊上有好幾隻號稱八婆的耳朵正在豎起聽呢。
相比大頭拚命壓低的聲音，蘇小月的聲音卻是真真切切的如同蚊子一般了：「啊……可以。」
「那我替他謝謝你了。」大頭微微一笑，搖晃著魁梧的身軀走回座位。
……
「勾搭上沒有？」楚戈不用抬頭，光聽大頭淫蕩的腳步聲便知道這傢伙的心情是多麼的開心，他放下筆，捏了捏額頭笑道：「不會是答應你出去開房吧？」
「哪有那麼快……話說戈子，如果有女人送上門來，你說吃不吃？」
說完后，大頭就笑嘻嘻的望著楚戈。
楚戈亦笑，他將筆熟練的在拇指上轉著圈，笑罵道：「不吃那是傻子——不會是蘇小月送上門讓你吃吧？」
「嗯……對，不吃那是傻子！」大頭嘿嘿一笑，裝模作樣的拿起書道：「如果不吃，請叫我傻子。」
「***還真裝起來了。」楚戈笑罵，但看大頭開心的樣，他還是有些高興。夜凝雪一走，在整個班上乃至整個學校，和他算得上朋友的就只有大頭最後一個了。能夠在走之前看到兄弟搞定了念念不忘的「人生大事」，作為朋友，楚戈總會替他開心的。「今天晚上你請客？」
「好啊，去哪裡？」
「就學校外面的小吃攤吧。好久都沒光顧那裡了……」楚戈合上書，眯著眼笑道。
最近大半個月，楚戈一直都在努力的成為一個好學生。要離開的他，出於某種無可言狀的心態，他開始認真的學習起來——本身就聰明無比，底子也絕對深厚的他在爆發后成績相當的牛叉……在前幾天進行的半期考試中，楚戈以絕對的分數成為了高二一班乃至全年級的第一名……
或許，這是他想在這個學校為自己留下最後一道印跡，或者說留下一個傳奇吧——以最牛問題學生的身份問鼎年級第一的寶座，然後再飄然離去……怎麼都算是一大美談啊！
擁有這種心態，只能說，楚戈……他還是一個正常的十七八歲的男兒。
是夜，許久都未翹課的楚戈和大頭再一次翹了晚自習，然後出現在了久違的燒烤攤邊。照例是一紮啤酒，然後五十串烤肉……兩個人對酒當歌，絲毫不顧偶爾從校門口出入的老師們的眼神。
喝酒，必有煙。吞雲吐霧著，楚戈眼角微眯，將所有心緒藏在心底。雖然他依然擁有十七八歲少年郎那爭強好勝的心態，但在被某些成年人常年懸挂在嘴邊並引以為資本的那個詞兒，卻漸漸出現在了楚戈的身上。
成熟。或許楚戈有時候不夠理智，或許有時候楚戈還是會衝動——這是很多人認為不成熟，但實際上卻和成熟一點關係都的表現。但楚戈卻真真正正的……變得熟了。
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思想上的。
雖然他不願意，極為不願意。但他還是冷靜的思考了自己要走的路。作為修羅使和魂使的「混種兒」，楚戈進入環衛會，只是當初在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情況下所作的選擇，而如今，這種選擇顯然只能是暫時性的。
父親掛了，母親掛了。但他還有個叔叔——雖然叔叔沒告訴他自己的爺爺奶奶，也沒告訴自己的外公外婆。但楚戈相信，他的父母總不至於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而只要不是從石頭蹦出來，那自然就會有血脈的延續……
曾經以為自己是天煞孤星，曾經連楚時月都不能接受的楚戈，現在卻開始思考著，自己要怎樣去面對那些至今他都沒見一面的那些長輩。並在那個遙遠的修羅界的楚門中……找到自己的定位。
雖然楚火兒和楚水都不說，甚至楚時月也不提。但楚戈卻是無比的清楚……三個在修羅界乃至整個三界都可以算得上牛人，特別是楚時月這種級別的大拿專門守在自己身旁，目的顯然不是「只為了呵護」自己健康長大……
想到和楚火兒在偶然中依然會冒出的那個「小主人」，楚戈便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沉重無比……
楚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
再想到曾經叱吒風雲，在三十年前便擁有帶著兩界人馬下界資格的……絕對的牛人，又如何會死於一場簡單的車禍？
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死？
所以……楚戈需要變強，變得很強，變得更強。變得至少不要辱沒手中幹將的那樣強！
……
「傻了？」已有幾分醉態的大頭伸出手，在楚戈眼前晃動著，他很誇張的嚼著烤肉，起身丟給攤主一百塊錢：「多的記著，明天再來。」
「沒有。」楚戈漸漸回神，淡淡一笑。
「沒有那就回家吧……」大頭嘟囔著，但當他聽到放學的鈴聲響起后，他又一屁股坐了下來，神色一振：「老闆，再來兩瓶啤酒！」
楚戈微愕，隨即笑罵：「你小子今天莫非是真的有喜事？」
話音落，一股淡淡的，卻十分陌生的幽香飄到了他的身旁。
月光下，蘇小月那練拉丁舞練出來的身材亭亭玉立，宛如仙子一般抱著書出現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