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時玩過的遊戲
蘇小白心情複雜的看著她。
一方面是震驚於安諾竟然是術士,另一方面則是後悔;不該把她牽扯到斯芬克斯這趟渾水裡。
安諾微笑道:「你好像也知道術士呢。」
她語氣平淡,彷彿剛才戰勝恐怖的斯芬克斯只是課間活動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種波瀾不驚的心態讓蘇小白臉色一紅,尷尬的摸了摸腦袋,「東臨市蘇家你知道吧?那是個武道世家。」他指了指自己鼻子,「我也姓蘇。」
安諾好奇的眨著眼睛:「在華國是叫內勁對吧?但你不像修鍊過內勁的樣子啊?」
假如蘇小白是一名武者,絕不至於軍訓跑圈的時候氣喘吁吁,安諾估計他的體質最多比普通人強一些,但也強的有限,離武者還差遠了。
蘇小白乾咳,「那個,我經脈堵塞,沒辦法修鍊。」
「抱歉,揭你傷疤了。」安諾滿臉歉意的說道,生在武道世家卻不能修鍊,絕對是很傷人的一件事,她深有同感。
蘇小白搖搖頭,「沒事,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修鍊的那塊料。」他從地上爬起來一屁股坐到課桌上,有些疑惑的問:「對了,你剛才說……劍裝,那是西方術式的一種嗎?」
安諾點點頭,修長白皙的食指放在紅唇邊,柔軟的唇瓣頓時被壓下去。她做了一個噓的姿勢:「千萬不要告訴別人,這是秘密。」
蘇小白不解的眨了眨眼,「既然你是術士還這麼強,你父母為什麼要把你送到這種地方來?看,你和我們這群沒本事混吃混喝的米蟲不一樣,長得漂亮還是術士,不管怎麼看,都是捧在手心裡的大小姐吧?」
安諾眼睛里浮現一縷黯然,她輕聲說道:「一樣,我們都一樣。而且,我父母不知道我是術士,包括劍裝。」
「啊?」蘇小白一臉不可思議,他還以為安諾家裡也是武道家族呢。
安諾將栗色長發捋到耳後,露出欣長白皙的脖頸,柔美的側臉讓蘇小白心中一跳。
她抿嘴笑道:「人都有秘密。我們都有。所以,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好嗎?」
安諾雙手合十做了一個請求的姿勢,再配上那偽裝出來的楚楚可憐……雖然蘇小白明知道是裝的,卻還是忍不住點頭答應;
但他嘟囔了一句作為試探:「我哪有什麼秘密。」
安諾笑著側了側腦袋,看著斯芬克斯消失的地方,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好像和它認識呢。」
蘇小白眼皮一跳,打了個哈哈,「怎麼會,我要是以前碰見過那種怪物早就被吃掉了。」
「欸?可是它戰鬥的時候一直用斜斜的目光瞅著你,那雙眼睛里似乎寫著『我好恨他,一定要吃掉他』的樣子。」
安諾嬌笑:「我們的秘密,誰都不許說出去,對嗎?」
蘇小白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
原來安諾的觀察力這麼敏銳?他為了化解尷尬,訕訕說道:「對了,你是因為什麼進來的啊?看你家裡不缺錢的樣子。」
安諾臉色不太自然,似乎不想談論這個方面,卻也沒有拒絕。她找張椅子坐下,低頭撥弄著自己的手指,然後緩緩說道「網癮。是網癮啦。」
蘇小白噗的一聲就噴了出來,震驚的看著安諾:「可不管怎麼看你都不像有網癮的樣子。」
安諾抿著嘴,臉上掛著一些苦澀,「我也不覺得自己有網癮,但是他們覺得有。」
『他們』自然是指的父母。蘇小白深吸了口氣,大呼可以理解,長嘆一聲說道:「唉,我也是這樣,就是偶爾去個網吧沒接老爹的電話,就被人套麻袋裡打暈送這邊來了。我根本沒網癮,但怎麼解釋爹媽都不聽。」
安諾抬起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種同病相憐和極其相似的遭遇,讓兩個人的關係拉近了一些。安諾奇怪的說道:「麻袋,你被裝麻袋裡送過來的?」
蘇小白撓了撓頭皮,「你以為呢,所以我才說,我們這群屌絲和你不一樣,勞斯萊斯啊嘖嘖……再看看我們,都是被一群穿黑衣服的兄貴直接開五菱之光攔住,然後一個麻袋套頭上,按倒在地扔進車廂。再一睜眼就來到網戒所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綁架呢…哪像你專車接送,勞斯萊斯1000多萬吶,普通人一輩子都買不起。」
安諾被他逗笑了,
這次蘇小白敢很確定的說,安諾是發自內心的笑,而不是那種戴上『面具』的假笑。
「什麼1000多萬啊,還不是四個輪子?有機會我也想坐坐五菱,聽網上說那才是真正的神車。」她說道。
蘇小白感嘆一聲:「秋名山上行人稀,不見當年老司機……我口渴,買瓶雪碧放車上會不會影響我駕駛五菱宏光?」
「噗。」
安諾捂嘴笑了起來,平時她在安家貴為千金,哪有人會和她這麼說話,每個人都是阿諛奉承滿臉堆笑,安諾與他們交談甚至要仔細斟酌每一句話才能說出口,
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一個龐大家族,如果在公共場合表現的不讓安總滿意,回到家又是一頓嚴厲的批評教育。
自那以後安諾就學會了一項技巧,那就是微笑;
不管面對什麼事情或者記者的提問,只要笑笑就好,有時候安諾對著鏡子,努力做出一些其他的表情,到最後卻發現除了笑不會別的..…
直到這幾年接觸遊戲后才有所改善。充點券抽不到裝備時的惱怒,錯過副本的無奈,被高等級玩家嘲諷……
雖然經常受委屈,但安諾發自內心的認為,比戴上面具敷衍那群人,舒服得多。至少每一次通關高難度副本時,安諾都會小小的歡呼一聲,那是她迄今為止的人生里最快樂的時光。
「那你呢?你的網癮是怎麼回事?」蘇小白說道。
見安諾沉默不語,他不由砸了砸嘴:「這不公平啊,我都說自己了。」
安諾乾咳兩聲,小手抵在下巴上:「你可別笑啊。」
「放心。」
「嗯…大概從一年前,有次社交舞會我沒去偷偷在家打遊戲,被父親發現了后他就把我的遊戲機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