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全文完結
午後,原本寧靜的走廊,突然被一道道激烈的爭執聲打破。
原本幾位許冬夏負責的患者家屬,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論壇的事情,現在都在鬧著要換主治醫師。
周梅忙著安撫患者家屬,聽見身後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有種不詳的預感,回頭的瞬間,就看到其中一位患者的丈夫拿了一杯水準備往許冬夏的身上潑。
「許醫生小心!」
遲了。
許冬夏沒有任何防備,轉身的那一瞬,就被那滿滿一杯冰涼的水潑了滿臉。
她怔在原地。
在場的醫護人員和看熱鬧的病人,都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傻眼了。
潑水的男人憤怒的摔下杯子,砰地一聲,四分五裂。
他指著女人,怒吼:「軍醫院裡怎麼會有你這種不負責任的醫生!你這種人就不配做醫生!我要換醫生!立馬讓你們院長出來解釋,為什麼一個殺人兇手能待在這裡,我老婆要是因為她除了什麼意外,我一定會燒了這間醫院!」
周梅已經及時反應了過來,她推了下傻站在一旁的護士,讓她去通知院長,然後趕緊上去拉住那個潑水的男人。
勸他:「先生,你冷靜一點!」
許冬夏定定站在原地,伸手抹掉臉上的水,面色除了有些蒼白,並沒有什麼異樣。
她微微動了動唇,剛想說些什麼。
背後突兀響起一道冷漠沉穩的聲音:「這位先生,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是需要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的,在場的各位都是證人,所以,請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
沈一航走到許冬夏身旁,目光犀利的掃過那個潑水的男人。
他的一番話沉穩有力,加上自身本就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讓原本氣焰囂張的男人瞬間有了些畏懼,他強裝鎮定,梗著脖子,「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這位許醫生的律師。」
沈一航面不改色的看著對面的男人,薄唇動了動:「如果許醫生需要,我會對你提出相關訴訟,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男人面容一僵,明顯有些后怕了,卻還嘴硬:「我有侮辱她嗎?她害死人的事情誰不知道?」
周梅冷著臉,站出來替許冬夏維護:「論壇上的事情不是真的,許醫生根本沒有做過,是有人在誣衊她!」
她這麼一說,在場的醫生護士紛紛點頭開始幫許冬夏說話了:「就是!許醫生的人品我們比你清楚!」
「許醫生可是我們院長特意聘請回來的精英,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情!」
「那她為什麼不出來澄清,這還不是心虛是什麼!」
「對!謠言都不會空穴來風,她肯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到人的事情才會被扒!」
激烈的爭端,七嘴八舌的聲音全數鑽入耳朵,讓許冬夏沒由的煩躁。
她皺了下眉。
沈一航偏頭問她:「許醫生,你沒事吧?」沈一航回到病房之後,把剛剛在走廊上目睹的一切告訴了陸河。
最後還不忘自誇一句:「幸好老子反應夠快,冒充律師,嚇得那個傻帽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他說完之後,抬眼才發現男人根本沒有在聽,視線全部落在電腦上,面色平靜。
沈一航微微一愣。
奇怪,他剛剛說的可是許冬夏,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對勁啊……
沈一航慢慢湊上去想看男人的電腦頁面都是些什麼,誰知他突然把電腦合上,緩慢抬起眼帘,「還有事么?」
他犀利的眼神里似乎藏著劍光。
「沒……」
沈一航摸了摸鼻樑,秒慫,隨口一說:「我聽說許醫生好像被叫到了院長辦公室,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對她會不會有影響。」
陸河沉默,看向窗外,眸色晦暗。
另一邊,從院長辦公室出來之後,許冬夏直接回了辦公室。
周梅後腳追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女人正在脫白大褂,收拾東西,心下當即一凜,著急的詢問:「許醫生,你這是做什麼?院長責怪你了嗎?」
許冬夏從抽屜里拿出車鑰匙,眉目疲倦:「沒有,是我自己申請了調休。」
聞言,周梅鬆了口氣。
她看著女人,幾度欲言又止,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
空氣里突然安靜下來,許冬夏抬眼看見小姑娘眼眶通紅,滿臉不舍的模樣時,頓了下,笑:「我過兩天就回來了,你這是什麼表情?」
周梅剛進醫院實習那會兒,因為粗心做錯過不少事,還因為心直口快得罪了不少同期的實習生導致被排擠,最難熬的時候,都是許醫生安慰她鼓勵她走過來的,她知道,許醫生雖然看起來冷漠,但是心腸很熱,是個很好的人。
這次論壇的事情,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周梅從回憶里清醒過來,她定定看著許冬夏,一臉堅定:「許醫生,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永遠都會無條件相信你站在你那邊。」
許冬夏微微一怔。
半響,她輕輕一笑:「傻瓜,萬一我真的做過呢?」
「你不會!」
周梅幾乎是脫口而出,一臉篤定:「誰都有可能,但一定不會是你!」
窗外的陽光透過明凈的玻璃窗折射了進來,零零碎碎落在地板上,連空氣都被洗滌的暖烘烘。
她的話卻比這陽光還要暖和一些。
許冬夏拉上包包拉鏈之後,抬眼,難得溫柔一笑:「謝謝你啊。」
女人長得漂亮,笑起來的時候眸子清亮,眼尾漣漪,顧盼生輝。
第一次見到女人笑顏的周梅不禁看愣。
——
病房。
陸河站立在窗邊,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捏著手機。
電話通了。
他低沉的聲音從嗓子溢出:「替我查個IP。」
男人報了一串數字后,乾淨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剛垂眸,就看到了醫院樓下,一抹纖美高挑的身影。
他眉目冷清,視線始終靜靜追隨著那抹身影。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的眉心明顯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