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割肉喂鷹
「嗯，怎麼解釋了呢。這樣說吧，它們兩個，你可以理解為召喚獸，大概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陳勃猛的咽了口，對於召喚獸的意思，他還是能夠理解的。可是，兩隻餓鬼，之前那一副吞噬一切的樣子，結果說是他的召喚獸？
這是不是在開玩笑，召喚獸不是應該對它的「主人」，抱有絕對的忠誠和尊敬，這兩個哪有這樣的神情？
「你是不是以為，所謂的召喚獸，就是網游或者小說里，被所謂主人召喚出來的，輔助戰鬥的生物，對主人完全無害，或者說絕對忠誠和尊崇？」
「要不然呢？難不成，還會吃了主人？」
男子忽然笑了起來，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無知，又像是在無奈那些坑人的設定。
「所謂召喚獸，並沒有明確的定義，一切符合被召喚條件的生物，都能被稱之為召喚獸。」
「而且，召喚獸如果沒了本來的凶性，那還有什麼輔助戰鬥的意義？」
男子邊說邊指著那兩隻餓鬼，聲音也變得無比嚴肅起來。
「就像那些被關押起來的老虎，只能是觀賞性動物嘛？受到某些刺激后，還是會傷害它的飼養員吧。」
真的是這樣嘛？的確，按照他的說法，動物園裡的老虎，雖說被磨滅了凶性，但並不代表它不再具備攻擊性。
可是現在面前的，是兩隻餓鬼啊，難道真的能夠被驅使？
「那，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該怎麼驅使它們。」
男子笑的更為燦爛，同時擺出一副我怎麼知道的神情，雙手交叉在胸前，大有看好戲的樣子。
陳勃也有了一絲爭鬥之心，轉過身看著不遠處的兩個餓鬼，心裡開始不斷盤算著。
餓鬼，不管生前犯得什麼錯，現在主要是以吃為主，而且它還是絕對吃不飽的主。
難道要讓它們成為召喚獸，是不是要先喂它們吃點好吃的，那不管是人還是鬼，似乎都公認人肉是天下絕品的美味。
也對，在佛教的一些傳說里，不就有過兩個極為經典的故事：捨身喂虎和割肉喂鷹。
兩個故事的主角，都是佛教釋迦牟尼過去佛所為。
前者極為簡單，就是有一日，他看見一隻母老虎，好不容易產下幼虎。
可偏偏它很餓，餓到看見眼前的小虎崽，都忍不住想要啃食，可又不能如此無情。
面對這種極致的飢餓折磨，尚未成佛的釋迦牟尼前世，毅然決定放血餵飽老虎。
之後更有傳聞，什麼釋迦牟尼捨身喂虎死後，大地突生妙香，以此感慨佛祖的慈悲。
而後者割肉喂鷹，更是突出了這一點。
據說是一隻同樣飢餓的老鷹，追趕一隻鴿子。無奈之下，鴿子躲進了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釋迦摩尼懷裡。
隨後，釋迦摩尼勸阻老鷹，卻遭到後者的反駁：你不讓我吃的話，那就等於是殺死了我。你這是犯了殺生大忌，也違背了眾生平等的理念。
隨後釋迦牟尼就用天平計量，割取了和鴿子同等分量的肉，直到。而這時，老鷹才顯露了真身，並稱其他日必能成佛。
陳勃之所以突然想到這個，倒不是他也有那份佛心，而是他覺得，佛祖割肉的行為，看似瘋狂卻又透著些許深意。
而且，古典名著《西遊記》里，不也說過唐僧肉更是功效奇佳，甚至可以長生不老等。
或許，這唐僧肉就可能是普通人肉，只不過被刻意描述成，什麼佛門弟子轉世之類的。
想到這裡，他重新盯著不遠處的兩隻餓鬼，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狠狠瀰漫在全身。
「來吧，不就是想吃點人肉，就當大爺我，養了兩隻蟲幫著減肥吧。」
陳勃邊說，邊攤開雙臂，一副予取予奪的樣子，同時慢慢走向了兩隻餓鬼。
原本趴在地上，一臉敬畏樣看著他的兩隻餓鬼，突然露出貪婪的眼神，同時佝僂的身體也逐漸挺直了起來。
離著不遠的那個男子，臉上露出一絲讚許的笑容，同時輕輕點了點頭。
「年輕就是衝動，不過這也是一種優勢，用自己的肉餵養的屍鬼，註定會是跟隨一生的屍鬼，只是你的陽壽……」
陳勃並沒有聽到身後男子的低語，此刻的他正在面臨著巨大的痛苦。
原來，就在他張開手臂，走了沒幾步之後，兩隻餓鬼猛的躥到半空。
隨即一左一右的趴到他肩頭，尖利的牙齒閃著寒光，狠狠扎進了他肉里，濺起一片血花。
劇烈的刺痛瞬間衝上心頭，緊跟是一陣強烈的撕扯感，連綿不絕的涌遍全身。
平常人不小心擦傷一下，都會疼的倒抽一口涼氣，更不要說現在這種扒下一層皮肉，光是看看那汩汩流淌的鮮血，就足夠震撼人心了。
而且，這種鑽心的疼痛，並非猛的一下就不再繼續了。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陳勃的皮肉剛被撕扯下沒多久，很快就會長出一層嫩皮。
緊跟著又是新一輪的撕扯，再還沒回過勁來之時，又是一次無限循環的快速生長、被撕扯下來、再度生長……
月亮悄悄鑽出了雲層，皎潔的月色照射下來，柔和的倒映著這一副令人驚悚，甚至可以說髮指的場景。
就這樣，在這座破敗蕭條的古廟前，一個不停顫抖的身影，筆直的站立著。
而在他兩個肩頭，趴著兩隻不斷縮小的畸形人。他們的身體和四肢，都是沒有肉感的皮包骨頭樣，可偏偏都挺著一個碩大無比的肚子。
伴隨著兩個畸形人的越來越迷你，那個站立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瘦，感覺所有的血肉都被無形的吸力，快速抽取著。
終於，站立的身影兩眼失去了光澤，雙膝一軟跪立在地，顫抖了三秒后，整個人無力的癱軟在地，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
「你後悔嘛，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飼養毫無人性的屍鬼，甚至它們的貪婪本性，都不曾有一絲改變，只是白白犧牲了你自己。」
陳勃忽然燦爛的笑了起來，原本迷離渙散的雙眼中，忽然湧現出奇異閃光，而那兩隻餓鬼，竟然突然跪立在地，仰天發出一長串哀鳴。
「唉～時也命也，你雖然得到了它們的認可，可終究還是付出了生命，捨身割肉喂鷹註定了，最後要失去生命，你居然還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