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兵家聖典
秋明坐在最高的望樓上,手裡捧著碗熱氣騰騰的羊湯,兩條腿伸出城垛使勁晃蕩著,說不出的舒適寫意。郭嘉一臉不滿地蹲在他身邊:「已經是第四碗了,你還沒喝飽嗎?」
秋明隨手把碗放到一邊,伸出雙手指向前方道:「看,多麼藍的天啊,江山如此多女喬,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江山如此多女喬?」郭嘉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句,卻馬上搖頭道:「就你這小身板,要是折了腰簡直就成斷折的柴棍了。」
秋明沒理他,卻繼續大發詩興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踟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作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郭嘉默念一回,臉色漸漸凝重:「興亡大業,終是苦了百姓,那你又何必一定要念念不忘天下呢?」
秋明心想,不為天下,那我不是白穿越這一回了么?蒼生百姓什麼的,在遊戲里都只是些人口數據而已,只要自己定期巡查賑災加民忠,這些百姓怎麼也不會比真實歷史上更苦吧?
又過了一會,郭嘉開口道:「那本鬼谷子,本是兵家道典。」
秋明還在憧憬著未來的爭霸大業,一時間腦子沒有轉過彎來,愕然問道:「厄?你說什麼?」
「自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兵家一直被壓製得很厲害,只有穎川書院還開設些兵家的課程。可是書院里廣納百家,其實兵家的經笈也不是很多,特別是兵家聖典孫子兵法,書院里就沒有。」
秋明張大了口,不知道郭嘉是要表達什麼意思。孫子兵法?這個不是大路貨嗎?度娘上隨便搜索一下就是鋪天蓋地的原文和註解,早知道把它全文背下來教給郭嘉,說不定他感激之下以身相許……
郭嘉繼續道:「孫子兵法的原本,一直由孫武後人掌管,書院曾多次上門協商借來一觀,終是不肯。」
「孫武後人?」秋明馬上雙眼放光:「我知道,不就是孫堅孫文台嗎?江東猛虎,猛將兄啊。」
「什麼孫文台?」郭嘉搖搖頭道:「沒聽說過,或許是孫家旁支吧。孫子兵法一直是由孫家長房收著,而孫家也因此被視為兵家宗門,當年兵仙韓信便曾投入孫家門下,名傳青史。這一代的孫家靜極思動,竟然勾結張角,對黃巾亂軍推波逐瀾,這次來攻宛城的幕後軍師,就是孫家的家主孫夏。此人精於戰陣,工於心計,被世人公推為當世兵家第一人。現在,你還有信心守住宛城嗎?」
孫夏?唬我的吧?秋明自問也算是熟讀三國,一本三國演義翻爛了只怕也找不著孫夏這個名字。兵家第一人?那諸葛司馬,周瑜陸遜又算是老幾?不說遠了,就說眼前這個郭嘉……。
忽然,秋明靈機一閃叫道:「我知道你為什麼在這裡了,你是想趁著宛城戰亂,下手偷了孫夏那本孫子兵法,是不是?」
郭嘉乾笑了兩聲:「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么?他自己既然敢把孫子兵法帶出孫家藏珍閣,自然也要做好失去它的心理準備。」
秋明想了想道:「這本書對我來說沒什麼用處,在誰手裡也沒什麼區別,你既然這麼想要,我就幫你得到它吧。不過那孫夏既然在黃巾軍中做軍師,只怕是很難見到他吧,更別說偷書了?」
郭嘉不滿地糾正道:「是竊,竊書。本來我的打算是等城破后藉機接近他行險一博,不過現在既然有你相助,或者可以從容布置伏殺孫夏。」
「孫家不是你們兵家的宗門嗎?你居然一心想著殺人奪書?」秋明一本正經地搖著頭:「果然同行之間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啊。」
太守府里,劉焉正在滿面歡容地迎接江夏都尉秦頡,這是宛城告急以來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援軍,有了他帶來的三千兵馬,宛城的軍力終於達到了五千以上,至少在登城防守時不至於捉襟見肘了。
秦頡四十上下年紀,獅鼻鳳目,根根鬍鬚如鋼絲般虯起,威猛無儔。施禮已畢,他笑指著身後隨侍二將道:「這位是驍將趙慈,一桿長槍使得出神入化,荊南荊北罕逢敵手。那個是犬子秦誼,現在賬下任牙門將。」
劉焉大喜,連忙吩咐左右置辦酒宴,正在準備入席,劉范興沖沖闖進堂前叫道:「父親,我有一計可破黃巾。」
劉焉急問,劉范得意洋洋地道:「黃巾從南召而下,必經虎頭崖,今可埋伏精兵於崖后,我卻領本部軍馬迎戰黃巾前鋒,一經接觸立即退走。賊必傾力來追,待追兵過崖之時我以鳴金為號,伏兵盡出,我亦回軍反殺,必能大破黃巾。」
劉焉還在捻須沉吟不語,秦頡大驚道:「少將軍智計無雙,有此良謀,宛城黃巾旦夕可破,看來我這回是白跑一趟了。」身後秦誼出聲道:「父親,我等何不討令出城埋伏,也好分些功勞。」
劉焉大笑道:「秦都尉遠來是客,豈能讓你輕易涉險,且與我安坐城頭,坐看小兒輩破敵吧。」
酒席的空歇,劉焉把劉范叫進書房:「知子莫若父,此計絕不是你能想得出來的,究竟是何人所設?」
劉范連一秒鐘都沒耽擱就把秋明供了出來,劉焉想了想道:「原來是他,倒也不失為一條妙計。既然如此,可命他領五百勁卒在虎頭崖埋伏,聽你號令而行。」他又拍了拍劉范:「此戰若能成功,為父將親自上表為你請功,將來出將入相,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