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8章 回

——？？？——

【佩珀的微型維度】，巴別塔。

「卻說那西元二零一六年，有那麼一個莽撞人，姓斯塔克，名托尼，字鐵罐……」

還在繼續修建的巨塔上部，身著藍白色調的女神裝束，擎著「雅典娜之盾」的露娜一邊阻擋來自空中的鋼鐵怪物的攻擊一邊對著斯塔克的「屍體」念叨一些奇怪的話。

畢竟，如果一個人被幾十柄泛著青綠色的金屬長劍插滿全身，其中至少有一半是貫穿傷，而且本身也沒有任何生命體征的情況下，很難說他其實還活著。

「……快快『把我的父親，還給我』，哇呀呀呀呀~」

隨著露娜添油加醋的唱腔，那個被刺穿的「斯塔克」驟然化為一道綠色流光，匯入了一旁剛剛從空氣中浮現，整體完好無損，連馬克戰甲都沒有刮花的斯塔克指尖，那些奇怪的長劍則叮叮噹噹掉落一地。

「哦？所以這次死掉的是『綠燈戒指造的替身』嗎？」露娜歪歪腦袋看向斯塔克：「這次又『強化』了什麼？反導系統嗎？」

一開始露娜還會表現出驚訝，畢竟這可是「毀滅佩珀」的夢境，死而復生還好，可每次死而復生能從其他莫名其妙的地方獲得強化就多少有些離譜，但隨著次數增多，她顯然已經非常習慣這套固定流程，已經不怎麼驚訝了。

「不，反導系統對飛劍可沒用，我搞來個更厲害的，」斯塔克按按頭盔：「賈維斯，能控制它嗎？」

「【當然可以，先生，】」賈維斯答道：「【區區『斬艦刀』而已。】」

「什麼？什麼刀？」露娜瞪大眼睛。

「讓一下，乖女兒。」斯塔克踏前半步，雙手彷彿交握著什麼般向後探去。

「啊，哦。」露娜撤回用來防禦的大盾，顯露出那剛剛「擊殺」斯塔克的「變異鋼鐵俠」，不，應該說，鋼鐵怪物。

那是一顆漂浮在空中的巨型頭顱，或者說，馬克戰甲的頭盔，它沒有軀體，取而代之的是「腦」后展開的一對「翅膀」。

那對「翅膀」的造型看上去和天鵝差不多，但組成它的卻是無數柄泛著幽幽綠光，款式近似中世紀的長劍。

巨型頭盔的「眼」中綻放出和飛劍近似的蒙蒙綠光，不斷對「巴別塔」進行掃視，在「看」到那些佩珀的「部下」時，「翅膀」中的飛劍會立刻出擊，數量上從幾柄到十幾柄不等，居高臨下朝被掃到的目標發起攻擊。

而無論戰果如何，頭盔的「目光」都不會停留，它將繼續按部就班地對「巴別塔」的其他部分進行掃描並重複上述操作。

而就是這種似乎很有規律的行為坑了斯塔克一把。

之前，他看到這個奇特的鋼鐵怪物時，有些見獵心喜想要弄兩把劍下來研究一下，於是在它的目光掃到塔頂時主動出現在它的視線中。

按照預想，他只要用導彈把飛劍們摧毀大半，然後留上三四柄即可，但，在「掃描」到斯塔克的同時，那個怪物的「翅膀」炸了。

無數飛劍以遠超之前的速度從天而降，將猝不及防的斯塔克穿成刺蝟，如果不是賈維斯及時操控戰甲閃避，以及露娜舉盾趕來防禦，他只怕要被……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細細切做臊子」？

轟！

和之前一樣，斯塔克出現在塔頂時，那對由長劍組成的翅膀再次炸裂，飛散出無數柄飛劍，並如同被磁鐵吸引的鐵屑般朝他襲來，但，斯塔克的動作要更快一步。

他將收在身後，手中什麼也沒有卻保持著交握動作的雙手猛地向前揮出。

吱——嗡——

隨著某種奇異的聲響，如傾盆大雨般撲來的「飛劍雨」瞬間凝固，短暫的延遲后，如同煙花般紛紛爆炸，而它們的源頭，正在重新構築飛劍的「巨型頭盔」，在微微一顫之後，上半截臉和下半截臉彼此分開，並緩緩滑落。

而在兩截頭盔真正掉落之前，一股漆黑的霧氣自「頭盔」內部湧出，將它們連同即將成型的飛劍一起盡數吞噬。

直到這時，一道無比巨大，看上去如同巨劍般的赤紅色虛影才依照斯塔克剛剛揮刀的動作橫切過已經空無一物的戰場。

「哇哦——啊？」露娜將目光從空中收回，驚嘆地望向斯塔克，然後呆住。

只見斯塔克身上的裝甲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失，最後僅余兩隻手的各半個手甲。

「這招『斬艦刀』要消耗納米裝甲99%的材料轉化為能量，」斯塔克扯扯自己身上有點破損的休閑灰西裝：「根據質能守恆，我剛剛其實是用兩倍光速把馬克裝甲丟出去砸人。」

「父親……」露娜虛起眼：「我雖然上的是魔法學校，但不是傻瓜。」

「哈哈，這不是用你能懂的方式解釋一下嘛。」斯塔克左右看看，走到巴別塔邊緣，從牆上掰下一塊材料開始修復裝甲：「總之，這招在戰甲修復完之前不能用第二次，在那之前就指望你保護我咯。」

「當然——」

「【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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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話音未落，一個身穿運動裝的年輕小夥子便憑空出現在斯塔克面前。

不，應該不算「憑空」，他出現的同時，身後拖著的，和他造型一樣，但彷彿被無限拉長的影子一般的「自己」才終於追上來同他匯合。

他身上似乎沒有「鋼鐵俠」要素……

嘭。

在斯塔克的思緒還沒怎麼轉動時，年輕人已經飛起一腳將他從巴別塔的邊緣踹了下去，口中還嚷嚷著：「【這就是斯巴達！】」

「你——」

「【嘿嘿，抓不著~】」

露娜變出一雙橙色大手試圖接住斯塔克，但卻被那年輕人閃現過去咣咣兩腳踢開，當她怒而反手去抓他時，他再次閃現消失，塔頂一時全是殘影，只有略顯尖利的聲音在周圍回蕩。

「……呼，」露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旺達！你弟弟在這裡！」

「【啊？】」

年輕人似乎有些驚訝，速度放慢少許，然後被一道從樓下奔襲而至的大紅殘影直接按在了地上。

「我想死你了！皮特羅！」緋紅女巫一邊用非常親切的語氣招呼，一邊在手上凝結出幾顆赤紅的釘子，咚咚咚幾下把年輕人的手腳釘在地板上。

「呃……」露娜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首先，皮特羅是我哥哥，」旺達撩下鬢角的頭髮：「另外，它不是皮特羅。」

在露娜想好怎麼回應的同時，旺達已經在手上凝結出一根血紅的長矛，然後直接把動彈不得的「皮特羅」戳穿。

「【我是，鋼鐵，快銀，俠——】」「皮特羅」渾身爆發出赤紅的電火花，抽搐著掙扎幾下后，傷口中不斷冒出黑煙，然後就不再動彈。

「不知是哪個混蛋造的……」旺達輕哼一聲，探頭朝外面看了看：「你爸爸又在裝死？」

「……對，」露娜點頭：「他過會就回來。」

「行，那你忙，」旺達周身泛起紅影：「再有和我們六個有關的怪物就喊一聲，它們能夠接這層關係突破『塔』的防禦，但同時也會被我們本人克得死死的。」

話音落下，她便如同剛剛的「機械皮特羅」一起從原地消失。

露娜眨眨眼，有點不太理解其中的邏輯，但這個維度碎片本身就不怎麼有邏輯。

「把我，的父，親還，給我~」稍作等待后，露娜用奇怪的斷句念道。

周圍一片安靜，除去佩珀的朋友們在塔外和鋼鐵怪物作戰的聲音以及建築戰甲修建巴別塔的聲音外什麼也沒有。

「嗯？」露娜歪歪腦袋：「把我的——」

「別念了，」身上裝著一大堆奇怪義肢的斯塔克從塔牆的缺口升起，然後邁步走進來：「你沒有想過，這種高度，我根本摔不死呢？」

「但您用的只是孱弱的，2007年的身體……」露娜一拍手：「為了能揮動斬艦刀，您把身體素質也強化過？然後因為不適應新身體，沒能躲開機械快銀的那一腳。」

「……對，」斯塔克扒拉身上的零碎，把它們都丟到地板上，顯出馬克戰甲原本的模樣：「這些則是修復戰甲時搶奪的，暫時使用的『武器』。」

「哦，那您下次會洗回來嗎？」

「你已經默認我還會再被殺死是嗎？這具軀體又不是我的，保留著強大的力量也沒什麼不好，」斯塔克活動一下手臂：「而且，以這個出力，就算是浩克來了，我也能——」

「【浩克！！】」

隨著一聲帶著金屬混響，熟悉又陌生的咆哮，一個戴著鋼鐵頭盔，身穿鋼鐵褲衩的「浩克」從圍繞著巴別塔的密密麻麻的鋼鐵怪物群中高高躍起，狠狠地落向最高的塔頂。

「呃……」

露娜沒去管父親的言出法隨，開始飛快地在盾牌上查看這個和普通浩克沒什麼差別的「綠巨人」的情報。

「『鋼鐵綠巨俠』，」她照本宣科地念道：「是『某個世界的您』為了想辦法喚出被滅霸嚇破膽的浩克而創造出的產物，那頂頭盔會始終令使用者處於憤怒狀態，被強行揪出來的浩克非常憤怒，兩者相加導致他徹底瘋狂，在擊敗滅霸之後轉頭就摧毀了復仇者聯盟。」

「雖然我知道其他時間線的我大都很奇葩但如此找死的程度還真不常見，」斯塔克話到一半，猛地揮拳迎上已經跳到面前，沒什麼鋼鐵要素的『鋼鐵綠巨人』。」

當！

一聲脆響，斯塔克倒退五步，而鋼鐵綠巨人倒退兩步，實力差距一目了然。

「浩克！浩克！有人假冒你！」露娜按照旺達教的方法呼喚浩克，但只得到了從那由無數鋼鐵怪物所組成的大海中依稀傳來的「【浩克要打一百個】」作為回應。

「我懷疑放這些傢伙來的幕後黑手能聽到我們的交談，」露娜攤攤手：「這可能是唯一一個我們喊不來『本體』的『相關怪物』。」

「沒，事，」斯塔克正在同鋼鐵浩克角力：「既然『反浩克裝甲』不管用，那我就親自動手！」

「您強化力量和耐力的時候沒有順便把智力降低吧？」露娜扶額：「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應該想辦法控制住他或者摘掉那頂鐵帽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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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斯塔克繼續同浩克角力，但卻被對方一步一步地推著走。

「【沒用的，露娜小姐，】」賈維斯開口制止露娜繞后試圖對浩克的腦袋進行偷襲的計劃：「【那帽子同『這位浩克』的腦袋長在一起。】」

「嘖……」露娜停下腳步，仔細觀察了一下戰況：「父親！把他引導牆壁缺口，用巧勁把他丟下去！」

「然後呢！」斯塔克一邊被綠巨人推著後退一邊大聲應道：「他還會跳上來的！」

「斬艦刀啊！」露娜的聲音也跟著不自覺地變大。

「我知道了！」斯塔克調整腳步，引得浩克將他推向缺口，然後猛地一使勁：「走你！」

呼！嘭！

「鋼鐵綠巨人」一動不動，順著斯塔克的發力方向略作引導，反過來將他丟下了高塔，狠狠砸進怪堆，正好同「正版」——其實也沒有那麼正——的綠巨人成功匯合。

「【浩克不用幫忙！】」「我也沒想來幫你！」

斯塔克想要儘快返回，但周圍的鋼鐵怪物實在太多，一時完全無法抽身——尤其還有浩克搗亂。

將斯塔克丟下塔之後，「鋼鐵綠巨人」緩緩轉頭，看向出謀劃策結果搞砸了的露娜，他臉上滿是狂怒，嘴角卻緩緩勾起，露出一個可怖的笑容。

「見，見鬼，」露娜舉著盾牌，準備迎接對方的重拳：「你那笑容是什麼意思，在嘲笑我嗎？」

「【翻譯：『我雖然瘋了，但耳朵沒聾』，你同斯塔克先生的大聲密謀我在樓下就聽到了，露娜小姐，】」隨著話音，純白配色的「幻視」憑空出現在露娜面前，朝「鋼鐵綠巨人」伸出一隻手：「【邏輯：對小姑娘動手可不算紳士，這位浩克先生，作為替代，不如同我過上兩招？挑釁：你這個愚蠢的大號薄荷糖。】」

您這「挑釁」有點禮貌過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