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北伐楊諒
當晚，李靖準時離開了大營。
李長歡獨自留守營帳，他來回度步，心中很是納悶。
單憑紅拂和李靖兩個人，怎麼拿下上萬兵馬駐守的蒲津關？
紅拂的實力怎樣，李長歡並不清楚，李靖的實力，他倒是知道一些。
雖說李靖的個人武藝很強，但是一個人的武藝再好，終究不過是十人之敵，百人之敵。
這種力量放到戰場上面，面對千千萬萬的敵人，又能堅持幾個回合？
李長歡搞不懂，紅拂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帶著深深的疑問，李長歡久久不能入眠，直到深夜方才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睡，居然睡到了大天亮，醒來時，李靖已經神采奕奕地返回營帳。
李長歡趕緊詢問情況，得到了一個吃驚的結果。
原來，紅拂和李靖趁夜摸進了蒲津關，混進去之後，兩人直奔城內大將裴文安府邸。
毫無防備的裴文安在睡夢中被紅拂活捉。
隨後，李靖連夜挾持裴文安打開了蒲津關大門，並放下護城河弔橋。
當時，楊素麾下先鋒將軍王仁恭，早已領兵在城外，枕戈待旦，大軍銜枚，等候多時。
弔橋一落下，王仁恭立刻率領大軍，浩浩蕩蕩進入蒲津關。
由於蒲津關大將裴文安被挾持在李靖手中，蒲津關內眾叛軍投鼠忌器之下不敢輕舉妄動。
結果，王仁恭幾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蒲津關的城門。
一直到天亮時分，蒲津關守城兵將盡數投降，蒲津關至此也就正式落入楊素大軍的掌控之中。
以上，全是李靖轉述給李長歡聽的內容。
如果李靖所說都是屬實的，那麼李長歡就不得不驚訝李靖的個人勇武能力，當然還有紅拂。
這兩個人，僅僅憑藉他們兩人的力量，竟然在敵方的大本營，生擒了敵方大將！
若非親耳所聞，若非李長歡了解李靖的為人，他甚至以為李靖在吹牛皮，侃大山。
「厲害了我的藥師，立此大功，陞官加爵指日可待啊！對了，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昨晚你和紅拂姑娘，有沒有發生什麼好事？」
營帳之中，李長歡伸手勾住李靖的肩頭，擠眉弄眼地問道。
李靖瞪眼道：「什麼什麼好事，你想什麼呢？我不是說了嗎，我和紅拂姑娘只是普通朋友。」
李長歡笑眯眯道：「當真只是普通朋友？」
李靖正色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好，既然你對紅拂姑娘沒感覺，我就不用顧忌了。」李長歡促狹道。
李靖吃驚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喜歡紅拂？」
李長歡眯起眼睛道：「你不是說你們只是普通朋友嗎？普通朋友用得著這麼緊張？」
李靖啞口無言。
李長歡哈哈大笑：「好了，逗你玩的，你的心上人，我怎麼會搶。」
李靖笑道：「你想搶也沒機會，你年紀太小，她跟我說了，不喜歡小弟弟。」
李長歡眉毛一挑，問道：「她連這話都跟你說了，你們發展的挺快嘛，進展到哪一步了？上壘了沒有？」
「上壘？」李靖一臉問號。
李長歡猛拍腦門，解釋道：「就是牽手，牽手沒有？什麼，還沒牽手！那親嘴呢？也沒有！好吧，當我什麼都沒問。」
李靖被問了個大臉紅。
見此，李長歡不由捂嘴偷笑，他怎麼也沒想到，李靖居然是個純情小生。
當天，楊素大軍進入蒲津關，休整半日後，大軍向北挺進。
北邊州縣到處都有楊諒布置的軍隊，楊素卻沒想與其中任何一支軍隊糾纏，因為楊素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出了蒲津關后，楊素親率大軍北上，直撲楊諒的老巢晉陽。
對於周圍的楊諒叛軍，楊素委派了部將司馬德戡率領小股人馬進行牽制，不與叛軍正面交鋒。
楊諒得知蒲津關失守后，連忙調兵遣將，屯重兵於晉陽以南的霍邑。
楊諒總共聚攏了十幾萬人馬，又委派大將趙子開為主帥，拒守霍邑，迎戰楊素。
趙子開依仗己方兵多將廣的優勢，在霍邑的大小山口裝上柵欄，然後趙子開自己則率領大軍，在高壁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戰場。
楊素乃是沙場老將，自知兵少，且敵軍有地利之便，硬拼肯定拼不過趙子開。
不能硬拼，那就只能智取，可智取也要有個好辦法才行。
楊素雖然有軍神之稱，卻也終究是人非神，眼看趙子開擺出了個鐵桶陣，又是扼險拒守，楊素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好的取勝之法。
無計可施的楊素最終決定，暫時在霍邑以南安營紮寨，同時糾集眾將，共同商討破敵之策。
李靖做為參軍，也被楊素點名傳喚到主帥大帳。
李長歡也想去漲漲見識，可惜他的身份僅僅是一名小兵，根本不夠資格參加這種最高軍事會議。
他陪李靖來到主帥大帳后，目送李靖進入大帳，他自己則在大帳外邊罰站等候。
此時，在外邊罰站的可不止李長歡一人。
諸多將軍的親兵都聚在一塊，他們互相交頭接耳地嘀咕著什麼，因為聲音太小的緣故，離得遠的人很難聽清楚他們對話的內容。
李長歡也是在走近之後才聽清楚，這些人也在商量如何破敵。
他覺得有趣，大帳裡面有個軍事會議，大帳外邊居然也有一個「小會議」。
李長歡豎著耳朵，大概聽了一下他們的想法，什麼勸降，詐敗之類的陰謀詭計，應有盡有。
雖然他們的提議五花八門，但是李長歡認真分析了一下。
這其中能取到顯著效果的，也就是真正能一舉挫敗敵軍的好點子，幾乎一個沒有。
好歹趙子開坐擁十幾萬大軍，且佔據了地利之便，又豈是隨隨便便搞些陰謀詭計就能取勝的？
李長歡忽然很迫切的想知道，大帳裡面的商討內容會是怎樣，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將，應該會有更好的策略吧？
「唉！」
李長歡長長一嘆，心中破天荒的頭一次為他卑微的身份感到不快。
一旁，一位銀甲漢子來到李長歡身邊，問道：「李兄弟為何嘆氣？」
李長歡意外地看著對方，心想此人是誰，他們似乎素未謀面，對方怎麼知道他姓李？
銀甲漢子瞧出了李長歡的疑惑，笑道：「忘了介紹，在下韓世諤，李靖是我表兄。」
李長歡挑了挑眉，問道：「表兄，姓韓，你和韓擒虎將軍是什麼關係？」
「正是家父。」韓世諤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