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梅花印記
等韶寧幾人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少主一家人已經坐在哪裡等他們開飯了。
韶寧一進門,哪個家主激動得站了起來,視線就沒離開過她,一雙眼睛,發射出一種喜悅的光。
南澈兩人一臉戒備的看著他,生怕他像之前一樣突然出手。
少主的母親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坐下,「相公,別在晚輩面前失了體面,」
說完轉身招呼韶寧幾人,「你們大家也坐下吧,這幾天因為言兒的事招呼不周,請各位多多包涵。」
樓家主這次倒很是配合的坐了下來,視線卻還是一直停留在了韶寧身上。
韶寧幾人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樓家主哪種深切纏綿的眼神,看得人很是不舒服,楊楚用手肘輕輕的撞了一下沐川,輕聲問道:「小魔女,樓家主找的到底是他的姐姐還是他的情人啊?你看哪眼神,就恨不得把眼珠子掛在韶寧身上一樣。」
沐川就坐韶寧身旁,自然有感覺到哪道視線,她早就想說了,卻礙於是她姐姐的事,她不太好插手。
這時見楊楚如此說,沐川再也忍不住,抬頭看著樓家主譏諷出聲:「樓家主小心你的眼珠子掉下來了。」言語中絲毫不掩飾諷刺的意味。
樓家主愣了一下,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才惺惺的收回了目光。
婦女責怪的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滿了無法言說的傷痛。
婦女今天將長發鬆松挽起,插上一枚別緻的發簪,再配上典雅的衣裙,整個人溫婉得體,與上次見面相差甚遠。
真是應了哪句女子本弱,為母則剛。想想平時再大方得體的女子,在自己孩子危在旦夕之際,也會失了分寸吧。
「還沒請教恩人們的名字了,我叫樓言憶,今日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少主端起旁邊的茶杯,站了起來,打破了這略微尷尬的局面。
韶寧的眼中驚訝一閃而過,迅速低下了頭,穩住自己的心神。
大家一一報了名字,寒暄客套了幾句,便坐了下來。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大家又都陷入了沉默。
「父親,按時間推算,姑姑現在應該四十多歲了,」言外之意便是提醒他,這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年齡不等啊,樓言憶邊裝湯邊說,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看你這表情,母親這幾天不讓你出去,也是對的,免得嚇到了我的恩人們,」將裝好的湯一一遞了過去,畢竟是救命恩人,親自招呼,顯得比較有誠意。
樓家主兩父妻見樓言憶今天說了這麼多話,不免覺得詫異,他醒來之後便一直不言不語,今日這是怎麼了?
樓言憶沒有理會他父母,接著說道:「幾位,別往心裡去啊,我見過我姑姑她們的畫像,你跟我其中一位姑姑長得至少有七分像,父親這樣也情有可原。」
「當時在山洞的時候,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所以將你錯認了不是。」
少主微微一笑,雖然經過這次受傷,他整個臉頰凹了進去,但依然能看得到往日英俊的輪廓。
「長得像就對了,都說美的人都美得一樣,丑的人卻丑得不一樣。」楊楚出聲附合道。
沐川就坐在韶寧旁邊,察覺到她的神色不太對,又不太好說,正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就聽見了楊楚的聲音。
二話不說,一巴掌拍了過去,「吃你的飯,說這麼多幹嘛,沒聽過食不言寢不語嗎。」
楊楚真是躺著也中槍啊,這小魔女是故意找茬的吧,剛想挽起袖子準備跟她理論理論。
旁邊的南澈卻在這時開口了,「好吵,能安安靜靜的吃飯嗎?」語氣平淡,卻帶著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楊楚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吃飯,沒再說話,南澈是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話的。
樓言憶一家人聽到南澈他們這樣說,自然是尊重客人的,也就沒再說話。
一頓飯吃得甚是扭捏。
午夜。
一縷輕柔的月光透過窗子,撒在了窗台上.窗檯宛若鍍了銀,韶寧靜靜地站在窗前。
沐浴在這月光下,使得整個人看上去神聖而不可侵犯,微風輕輕吹來,三千髮絲隨風飄起,哪是一種超出世俗的美。
她的手在窗檯一下一下的敲打著,十分的有節奏感,細細看去,女子的兩條細細的眉毛微微的擰在了一起。
不知等了多久。
吱呀一聲。
身後的門便推了開來,「你來了,」韶寧淡淡的出聲,話語平靜,沒有轉身依舊看著窗外,來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在等我。」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見韶寧不再說話,來人也是不急,她能在這等他,也就知道自己今晚來肯定能知道真相,不管是不是他想要的的,等了這麼多年,也不急這一時了。
真正到了這一刻要確定她的消息的時候,他除了期盼還有的便是恐懼。
來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杯茶,細細品味了起來。
過了許久許久。
「你可認識樓月清,」來人實在抗不住了,率先打破了沉默,直接開門見山,也不拐彎抹角,說出了自己要問的問題。
韶寧轉身看著來人,走過去坐了下來,淡淡的說道:「好巧,我的娘親也叫樓月清,只是這個世界這麼大,同名同姓也是正常,樓家主你覺得了?」
言外之意便是告訴他,此等認親大事,總不能憑藉一個名字就認了,這得有證據啊。
她對自己的娘親毫無記憶,她自己是無法判定的了,現在只能看看樓家主有什麼合理的證據證明兩個樓月清是同一個人!
樓家主點了點頭說道:「家姐醫毒雙修,在這方面有很高的造詣,她跟哪個人都很是喜歡梅花,家姐曾經說過,將來她們的孩兒,她要用血色紅蓮這種藥材在她們的孩兒身上印上梅花,血色的梅花。」
樓家主說到這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韶寧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悲傷。
「這種藥材深入骨血,就算換了皮,也能再長出原來的模樣,這算是一種去不掉的印記,像她跟哪個人的愛情一樣,永不可抹滅,永遠熱血般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