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恩同再造
?半響無語的萬象真人,看著汗流如注,卻一眼不眨盯著自己的十九,差點跳腳大罵。
困擾修仙界數萬年的問題,你讓我回答?老夫還想知道靈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不過,為了維護自己的高人形象,還是別把這些說出口吧。
看著十九汗水淋漓的臉頰,萬象真人心中有了計較,開口叫喊:「雙芝,上茶!真是的,我老人家說了半天,還不上茶讓老夫潤潤喉嚨。」
勉強忍住渾身燥熱,仔細聆聽萬象真人介紹靈根事宜,結果糟老頭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十九的注意力分散后,頓時也口渴難耐。
只好將視線轉移到掛畫,藉助掛畫靜氣寧神的效果,來鎮壓心中煩躁。
一身紅衣,頭梳雙髻的雙芝應聲進門后,十九的視線被雙芝靈動的大眼睛吸引住了。
看起來很害羞的一個小姑娘,十一二歲的樣子。很乖巧的低頭進門,跪坐在萬象真人身前,捧著一個繪有青竹的白瓷茶壺施法燒水。
雙芝伸開修長的手指,嫩白的手掌中冒出橘紅色的小火柱,看得十九驚嘆不已。
他只見過總教頭用火球來殺人,那裡見過用仙家妙法來煮茶的精妙手段,直著眼睛一絲細節也不肯錯過。
嫩白的修長手指、掌中橘紅的火焰、茶壺上躍然欲出的青竹;湊成一幅美妙的圖畫,令人垂涎不已。
萬象真人看著十九目瞪口呆的模樣有些好笑,隨手虛彈一下。
「啊!」十九慘叫一聲,腦袋上起了個小鼓包。
是了,自己這樣盯著一個女子,有礙禮法。連忙賠罪:「真人見諒,小子只是驚奇仙家手段,並無褻瀆之心。」
嘿嘿,小子,打人算不得本事。老夫今日讓你冒出幾斤汗來,才顯手段。
你沒事問出這麼纏人的問題幹嘛?老夫牙疼!
心裡打定主意的萬象真人哈哈一笑,開口解釋靈根:「小子,你之前問的這個問題,數萬年來沒人準確回答出來。不過,老夫以為靈根乃是幼童還在母體時,產生的一絲先天靈氣……」
頭點的雞啄米似的十九,只有仔細聆聽的份,就連燥熱之感都減輕不少。
熱汗卻未曾停止,如瀑布直流。
萬象真人誠心想看十九熱汗直冒的狼狽樣,自然講的極為賣力。尤其是關於五行神君的傳說,生怕吸引不了眼前少年的興趣,極力吹噓了起來。
「話說『五行神君』這個尊稱,還是此君在金丹期時就獲得的。要知道,神君稱謂可是化神期修士專屬……」
糟老頭嘴裡的五行神君,原本是四十餘歲的一個凡人郎中。某次入山採藥,誤入坐化修士遺留洞府,得到坐化修士功法傳承。
從此拉開了他波瀾壯闊的修道生涯。
以令人咋舌的速度進階,如天靈根一般,在元嬰期之前完全沒有瓶頸,修鍊速度更是遠勝天靈根。
區區兩百年功夫,愣是讓他突破到了元嬰期。
收服五大宗門,將幾個國家糅合成一個統一的大齊國。
甚至還降服了一頭元嬰期大妖,帶領族群加入五行宗;一直為人稱道,卻無人敢做效仿之舉。
面對一眾萬年大宗壓迫,悍然起戰,幾乎以一己之力將眾宗門聯軍打的潰不成軍。
更為難得的是,此君修鍊不忘懸壺濟世。不論修士,還是凡人,遇到或者求上門一律醫治。
可謂醫者仁心。
一路修行一路救人,飛快的修鍊速度引起了所有修士注意。均認為這是凡塵煉心、快速進階的不二法門。
導致西大陸修仙界,到處都是效仿之人,一時間到處都是行醫救人的修士……
時至今日還有人效仿,結果卻是異常不堪,偶有煉心突破者也寥寥無幾。
不過經過這樣的凡塵煉心之後,心魔發作倒是減少不少,至於舉宗門之力堅持凡塵煉心的舉動,也只剩五行宗自己了。
用五行宗現任宗主的話說:祖師善舉,後輩弟子絕不能棄!
至於這樣傻帽的行為,其他宗門有沒有暗中嘲笑,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五行神君對修仙界最大的貢獻,莫過於自創五行丹術,利用妖丹為主材,煉製丹藥。
用妖丹煉製丹藥,自古有之。可妖丹內含的混沌之氣,卻讓服食這類丹藥的修士得不償失。
混沌之氣於修士而言,無異於萬毒之葯,輕則功法逆轉變成凡人,重則一命嗚呼。
而五行神君所創秘術,能拔除妖丹混沌之氣,使妖丹變成無毒害的良藥。
修仙界累積數萬年的發展,各種靈材日漸稀少;五行神君如此善舉,可謂惠及千秋。
一眾萬年大宗和五行宗的矛盾點也在這裡,利用妖丹煉製丹藥,可以讓很多低階修士進階。
築基期低階修士才是各大宗門的根基,這樣的利器怎麼能掌握在其他人手裡?
平時橫行慣了的萬年大宗,沒想到會在五行宗這裡碰釘子。
戰敗之後只能退而求其次,賠上眾多靈材,求一個交易丹藥的渠道。
五行宗新建,沒有萬年大宗的底蘊,也無法攻其山門。自身也需要用丹藥來交換其他宗門的各種靈材,就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西大陸修仙界從此,平安無事。五行神君的名號也自此越發火熱起來……
萬象真人存著頑童一樣的心思,故意捉弄十九,說一些五行神君的英勇事迹。
生怕吸引不了十九的注意力,特意把故事說的繪聲繪色。當然,還有另一個目的:引起十九加入五行宗的興趣。
他可是見識過十九的固執,仙緣對凡人來說,幾乎是不可拒絕的誘惑。
可對這小子,他心裡實在沒譜,萬一人家不願加入,自己拿什麼換靈材去?
萬象真人講著故事,順便感應這十九的反應。生怕玩過頭,讓這孩子出汗太多,傷了元氣。
一直在偷眼觀察了的雙芝有些看不過眼了,開口道:「師傅,還是讓這位哥哥去換洗一下吧。」
得到雙芝的提醒,十九才發現自己的異常,有些堅持不住了。
萬象真人還沒來及說話,就見十九左搖右晃,馬上就要癱倒的樣子。
連忙打發雙芝出門,萬象真人親自動手,給十九寬衣解帶,清洗身體、換上新衣。
昏迷的十九自然聽不到萬象真人自責的嘮叨,陷入美夢不可自拔。
夢中,十九變成了腳踩飛劍,能飛天遁地的修士。重回燕回樓,把心中如同邪神一般的總教頭,好一通教訓……
五行宗來的人,是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圓臉修士,約有二十餘歲的樣子。爽朗的笑聲和圓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幾乎讓人生不出惡感來。
一襲雪白長袍使整個人看起來俊朗不凡。可惜,長了一雙桃花眼,怎麼看都像個好色之徒。
眼中不時閃過的審視的目光,長期發號施令的威嚴,流露無疑。
此時十九已經在萬象真人處住了七天了,在老頭悉心教導和雙芝的作證之下,十九對修仙界已經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比如修仙者壽元問題:引氣入體的鍊氣期修士可有一百到二百年壽元;築基修士則有二百年到三百年壽元;金丹期修士的壽元為五百年至六百年左右。
元嬰期修士的壽元,恐怖的達到八百年到一千年,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千年王八、萬年龜」之類的詞句。
至於同等境界的壽元差別,則是功法小境界的差距,以及功法高低和是否精於養生之間的差距了。
甚至個別精於養生之道的修士,完全可以打破這個規律。還有些詭異的功法和天材地寶,也可以達到延長壽元的目的,不過花費的代價比較大就是了。
傳說中還有化神修士,那是萬年大宗的核心秘密,所以化神修士到底能活多久?普通修士大多無從得知,只能推斷為兩千年左右。
沒誰能活那麼久,從這個推斷得出的結論來看,著實令人神往。
五行宗來人和萬象真人神神秘秘的聊了半天,這才讓雙芝招呼十九來見過來人。
十九依舊恭敬地給萬象真人和圓臉修士見禮,然後靜立一旁等待萬象真人開口引薦。
「這就是五行宗核心弟子——馬金龍,稍後他會帶你去五行宗,並引薦你入門!」老頭依舊是毫無高人形象,隨意的介紹著。
十九自然不能怠慢,抱拳道:「十九見過前輩,多謝前輩引薦之恩;日後若有差遣,十九身先士卒。」
馬金龍樂呵呵道:「不用這麼見外,日後你必是我五行宗核心弟子,也就不要叫什麼前輩不前輩的了,喊我師兄或馬大哥就行。」
修仙界管比自己境界高的同道稱為前輩,這是萬象老頭告訴十九的。
估計面前這位將是和自己長期打交道的人,所以能拉近點距離的機會,自然不可放過。連忙行禮:「那在下就佔便宜,稱您馬大哥了。」
馬金龍依舊樂呵著擺手:「日後你的身份絕對在我之上,不用如此。我還有宗門任務在身,我們就此辭別萬象道友,趕路吧。」
說完又向萬象真人一禮,似是不打算再停留片刻。
萬象老頭翻手,招出一個純黑色儲物袋遞向十九:「也算有緣,這裡有幾件老頭用不到的小陣盤,你拿去用吧!」
十九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看向馬金龍,似乎在等其決斷。
馬金龍笑道:「萬象真人以築基修為獲得宗門賜予封號,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陣法大家,你還不謝過!」
十九聞言接了儲物袋道:「真人救命大恩未報,又有厚禮賜下,小子厚顏收納。日後但有所譴,十九絕不敢辭!」
萬象老頭罕見的沒有嬉皮笑臉,而是有些落寞,轉瞬而逝的一瞬中,有種行將就木的意思流露。
淡淡開口道:「老頭我沒什麼追求了!只怕日後小徒道路坎坷,還得你等幫扶一二,看你等造化吧。」
馬金龍抱拳辭行:「道友珍重,你所需之物三天內必然送到。」
老頭也不挽留,幾人到了院子十九與雙芝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這幾日雙芝好不容易有了玩伴,極為開心。完全是一幅乖乖女的模樣,不像號國凡間女子那般高傲、冷艷。
一直以來單人獨身來往的十九,也覺的雙芝如鄰家小妹般的親切,臨到分別自是有點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