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回 茶館

第四百零五回 茶館

眼見太陽高照,已到吃午飯的時候了,茶館裡面休憩的工人也就多了起來。原本南陽是處繁華地帶,但經歷了上次的戰亂百廢待興,故而工人也就多了起來。偌大個南陽城也就這麼一處的茶館,如何不會人多?

鄧奎也無暇帶著曹沖二人先回去了,他可不想第二天被這些工人問這問那。這些工人很明顯與鄧奎早已熟悉,剛剛進茶館便開始拿捏鄧奎,鄧奎也不含糊,從廚下拿了不少的小吃與茶水擺了上來,也不管這些人到時候給多少錢。

茶館生意爆棚,鄧奎一人也忙活不過來,便拜託曹沖幫他盛盛茶水,卻不敢擺脫那脾氣古怪的老太監。曹沖欣然接受,既然出來了那就別擺魏王的譜子,這對他而言百害無益。

曹衝進后廚拿起了大勺,正準備一碗一碗的裝茶水,卻被老太監劈手奪過,態度彷彿強硬卻又溫聲說道:「魏王此次微服出訪是為尋荀侯,怎的來此處做起了下人?如若傳了出去豈不有辱門面?」

曹沖瞥了一眼忙碌的鄧奎,見他並未聽見此間聲音,方才輕聲說道:「阿翁,既然出來了,那就不要魏王長魏王短的了,休要走漏了我的身份。這鄧奎優待我二人,便不可失禮!快去,將茶水端出去,莫要開口讓他們聽得了你的宮廷腔!」

老太監還打算說些什麼,但卻半晌擠不出話來,只能哀嘆一聲,端過大碗茶走了出去,卻感覺那大碗沉甸甸的。

「有辱門面嗎……難道孤去尋自己的臣子,便不有辱門面了嗎?」

曹沖苦笑了一聲,但瞬間就將所有的煩惱拋開,哼著小曲倒著茶,聽著門外那些漢子們嘈雜的話語,心道以後退位便到這種小地方來度過餘生,沒有政治紛爭,沒有勾心鬥角,和平年代,躬耕荒田,豈不樂哉?

這也是曹沖暫時想想,不過他卻越發寄希望於荀罡了;亂世紛爭勾心鬥角,所有人都想著蠶食別人的領土;唯有他只是想著還天下一太平,管你是誰的領土,打下來便是!反是這種看似魯莽的舉動,倒更有統一天下的可能。

黃金時段一過,工人們便漸漸離去,留下了或多或少的銀錢,但無論怎麼數,鄧奎總是不虧的。二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走到前台來與那些工人喝茶聊天。

鄧奎與那些工人熟絡,很快便聊到一塊去了,曹沖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卻被一漢子一撩,拿捏著他的小臉笑道:「這青泥攤子還有這麼個白面公子,鄧奎,你別是包了個兔兒吧!」

古時候雞是指女妓,而兔則指代男娼,那漢子雖是無心開了句玩笑話,但這卻是對曹沖赤裸裸的羞辱!那老太監聽得真切,登時暴怒,揮舞著拳頭就要來揍那人。那人聽了聲響連忙起身,正與老太監瞪了個對眼。

曹沖被揉搓了的臉漲得通紅,他不知兔兒是什麼意思,連忙就要阻止老太監;但老太監能夠容忍曹沖當下人,卻哪裡聽得這人如此羞辱曹沖?根本不聽曹沖的勸告,一拳朝著那漢子面門走去。

那漢子畢竟是長工,雖說不動武藝,但拿捏一個老太監還不綽綽有餘?老太監拳頭剛到面門,便被漢子順勢提拉了起來,調侃道:「怎麼的,難道你也是他包的兔兒?鄧奎你這可不好,那白面公子長得俊朗也就罷了,怎麼這個口味這麼重的你也吃的下去?」

鄧奎連忙勸道:「兄弟,那是我的客人,莫要傷了他!」

「我不過開個玩笑,哪裡知道這人莫名其妙的來玩命了!」

那漢子明顯不想與鄧奎有什麼糾葛,畢竟往日得他照顧挺多的,便將老太監放了下來。老太監剛準備再拚命,卻被曹沖攔住了,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搖頭。

「魏……」魏王二字尚未說完,曹沖食指豎於唇前,老太監只能默默忍了下去。他不知道為什麼曹沖願意忍,至少先王在的時候,這人肯定腦袋分家了!

曹沖雖熟讀聖賢書,但他卻明白對何人使用聖賢書。這些莽夫別說書了,只怕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來,所謂的禮儀他們怕也只知道忠孝二字,那裡明白剛才那句玩笑話是失禮了?

葷人就是那麼開玩笑的,即便是軍中依舊如此,那些人不知道曹沖的身份,不知者無罪,難道曹沖還能怪罪不成?曹沖本就是個仁慈的人,他不想傷到自己的手下,也不想怪罪一個陌生人,即便曹操為他出面,他也是同樣的答覆。

那些莽漢也不知剛才經歷了什麼,繼續與鄧奎閑聊,曹沖也附耳過去,想看看他們聊些什麼,不過他很失望,除了工頭苛刻什麼的無聊事,沒有什麼是對他有用的。

「你們可聽說了那荀罡前些時間死而復生的事情?嘿嘿,你說他死了倒好,那襄陽城的架空魏王就可以作威作福了,這下活了過來,那倒霉的魏王該發愁咯!」

曹沖聽到此話,呼吸一窒。

「誰理會他,這荊州偌大的產業哪一點是他經手的?好在是荀侯動手的,不然這荊州如今也不會如此模樣,你我那裡找得到這麼多活計可做?」

「你說魏王會不會像漢帝一樣突然收拾荀罡的家眷?」

「不會吧,再說荀侯的家眷前些時日全去了宛城,這襄陽就是個空城,他魏王就算想要發難,找誰發難去?」

另一人嘆了口氣:「我聽說自曹**后,繼任的魏王年紀輕輕,只怕也是荀侯找來的個傻子,當了個傀儡!換做是我的,等我將天下統一之後,就把那傢伙殺了,然後自立為王!」

「嘿嘿,說得倒也是!」

鄧奎卻罵道:「你們這些大老粗,哪裡得來的這些消息,在這裡胡說八道!也不怕魏王的爪牙聽得了把你們拿下?」

眾人嘿嘿一笑,便把話題一帶而過,卻又說起荀罡如何死而復生的事情,有人說是借屍還魂,有人說是拿別人續命了,也有人說吧地府判官的生死簿給劃了,總之越說越離譜,越說越神,就差把荀罡當神仙供奉起來了。

茶館內充滿了快活的氣息。(其實我想寫孔乙己的)

但曹沖卻愣在原地,仔細的品味著剛才那些人的言語。

他們雖然是些粗人,但話粗理不粗,荀罡肯定是為了執掌大權,所以才立最年幼、最親近的自己為魏王,這是曹沖早就明白的事情。但如若……如若荀罡真的取了天下,無論是篡漢自立還是匡扶漢室,他會殺了自己嗎?

曹衝心中沒有答案,自己的老師早不是原來的那般模樣了,或許他的老師也在害怕自己,故而架空自己、疏遠自己。早已不明白荀罡內心的曹沖很不安,好像他真的會殺了自己一樣。

那自己此番前去……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曹沖只感覺頭暈腦脹,恍恍惚惚,好像這個問題想不明白他就沒辦法吃飯了一樣。一旁的老太監並沒有看出魏王有什麼不適,心中還在辱罵剛才那個調戲魏王的莽夫。

「窮鄉僻壤竟有茶社,九天晴朗,白霧暈暈,必有貴人留宿其間呢!」

卻不知何時,茶館之外出現了個妖媚之輩,眼尖若狐,鼻挺酥骨,紅唇似羞,白面凈純,神態窕冶,是男人卻如女人一般,但彷彿一個轉臉,他便能夠露出讓人恐懼的獠牙。

「掌柜的,天乾物燥,可否借寶地討些茶水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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