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取裝置
男人的「立場」兩次讓藍稚頓時沒話說了。
立場這種東西，是無法解釋的，也無需去做解釋。
「我有問題要問你。」計白對男人說道，她考慮了一會，決定先嘗試地朝男人問一問，畢竟這麼一個地下城出現在月合鎮附近是真的很奇怪了，「我想知道，你們這個地下城是在什麼時候建築的。」
「我不知道。」
對於計白的問題，男人沒有猶豫十分爽快乾脆利落地就回答了，不論是面部表情還是說話語氣都很有底氣，像計白這種新手幾乎分辨不出男人是否在說謊，只能單憑直覺去猜測。
好在計白的旁邊還有兩個年紀輩分都挺高的老妖怪，雖然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人類了，但青鸞和藍稚就是那種所謂的「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的存在。
「他沒有撒謊。」青鸞幫計白確定道，藍稚也在點頭附議。
不過男人看起來在地下城的身份地位很高的樣子，竟然連地下城什麼時候建築的都不知道，其中會不會有可能是因為地下城不是他們建築的？這般想著，青鸞就開口問了。
而得到的結果基本與他猜想的差不多。
地下城本身就是存在的，現在地下城的擁有者不過是將現成的地下城改造裝修后拿來自己用了，所以男人才不知道地下城是什麼時候建築了。
回答問題的時候明顯是在鑽計白的語言空子。
問完一個問題后，計白反而不太想繼續問問題了，因為她覺得男人著實太過配合了些，她想了想對青鸞和藍稚說：「我們還是先把他打昏吧，以防萬一。」
一個昏迷的人比一個清醒的人更讓人放心。
左右此刻話語權都在計白的手上，青鸞和藍稚本就是來幫忙的，因此他們對計白的話沒有任何的異議，倒是藍稚和湛實都還是覺得有些氣，不過卻也知道大局，沒有阻止計白的動作。
作為被俘虜的人，男人和大塊頭依舊一臉淡定，似乎很放心，知道自己不會在昏迷的時候沒有了睜眼的機會一樣。
將男人和大塊頭都弄昏迷之後，計白幾個終於將注意力放到了小孩那邊，他們看似和男人問話了很久，實際上也不過才過去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然而就在這一短短的時間內，小孩那邊已經有了結果。
運氣很好，小孩從清秀副官的手裡搶回了自己的命，此刻正咳嗽著倚靠在老人的懷裡。
見此，計白他們頓時放下了心。
「哎，那老人是不是在叫我們過去？」湛實眼尖地注意到老人的動作，老人一隻手正朝著他們緩慢小幅度地招著手，若是不仔細看，還真沒能注意到。
湛實仰頭看向計白，眼神里表示著自己想要過去的想法，但因為他的位置和個頭實在不夠起眼，於是不得不發出聲音將計白的視線吸引過來，「我想過去看看。」
計白和湛實對望了幾秒，「嗯」了聲，然後對青鸞和藍稚說道：
「你們幫我看一下青狐和它，還有他們。」
此時的青狐和遲旭都還沒有蘇醒過來，兩隻不知怎的滾在一起窩在旁邊昏迷著，怕兩隻會突然醒來，計白便想讓青鸞和藍稚幫忙看著，順便看守一下男人和大塊頭。
這兩人和普通人不大一樣，不知道會昏迷多久，要是沒到預計時間就醒來了，那就很煩了。
安排妥當后，計白彎腰撈起湛實就往小孩和老人那邊走過去，其實他們相距的不遠，十來步的距離，一下就到了。等到走近后，計白和湛實這才發現老人正在瘋狂地給小孩體內輸入異能。
代表著生命力的綠色光芒淡淡的一層覆蓋在小孩的身上，和空間碎片的淡淡藍光交織在一起，襯得小孩整個人特別的夢幻。
不過計白和湛實可沒心思去欣賞這份夢幻。
「我想拜託你們一件事。」老人的聲音嘶啞的像是生了銹的老齒輪，透漏著一股命不久矣的腐朽味道。說完這句話，老人轉過頭來看著計白，他的眼睛此刻十分暗淡，如同他身上給人的感覺，他說：「以後你能幫我照顧一下他嗎？」
「也不用做什麼，只要讓他一個人就好了。小嚴是個好孩子，也很聰明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但是我知道他一直都很想過一個普通小孩子的生活，以後我不在了，就沒人陪著他了。」
計白看著老人抿緊唇角沒有去打斷老人說話。
「小嚴體內的裝置其實雖然很難取出來，不過可以趁現在給他取出來，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好。」計白點頭，繞過老人走到老人的對面，然後蹲下，「我要怎麼做。」
取出自爆裝置最危險的其實就是在手術過程中生命力的流失，一般來說普通人若是被人在心臟處安裝進一個幾乎取代心臟的裝置，這個手術是很困難的，但是不知道地下城的人用了什麼法子，竟不僅給實驗者安裝上了，還能讓實驗者無法察覺到。
不過若是有個做手術厲害的人操刀，應該是挺容易的。
「你在小嚴的心臟這裡開個口子，然後以你最快的速度把裝置取出來，我會負責治療傷口的。」老人對計白笑笑，他現在就是在將自己的生命力轉移給小孩，以保證小孩能夠存活，左右他最後肯定是活不下來的，倒不如趁現在把小孩體內的隱患給除掉，也好讓小孩以後過上他自己想要的生活。
計白聽聞老人的話，蹙起眉問，「這樣真的可以嗎？」
會不會太粗糙了些，這可是從一個活生生的人心臟內拿東西，不是給一個稻草人。
老人無奈說：「現在只能這樣了，我支撐不了多久了，現在不動手以後就沒有機會了。」若是等出去了，小孩就等於又落入到那些人的手裡，到時候想要製造一個那些人手伸不到的地方，幾乎就是在做夢，指不定他們這一出去，小孩體內的裝置就被啟動了。
見老人堅持，計白於是不再遲疑，直接用雙指夾住重劍的劍刃往上一寸的位置，把其當做刀子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