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功虧一簣
一「冤枉啊,大人....」
「我是王上特封的大將軍,我要面見王上....」
「我有重要情報,放我出去.....」
暗無天日的地牢里,陰森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面對韓非一行人,牢里的囚犯,喊冤的有,仇視的有,冷漠的有,裝瘋賣傻的也有。
突然,陰暗的牢房裡伸出一隻手,將走在最左邊的龍泉君嚇了一跳。
這時,處尊養優的兩位王爺終於綳不住了,指著韓非的鼻子大聲呵斥道:「韓非,你把我們帶到這裡想要做什麼!」
也不怪他們如此失態,想他們身份何等高貴,何曾來過如此污穢之地?
韓非終於卸去了偽裝,第一次在人前表露了氣度和心跡:「王叔,雖然韓非是晚輩,但在這裡,我就是韓國之法。」
「你敢!」
面對對方的威脅,韓非權當清風拂面。
「我已上請父王,從今日起,兩位王叔恐怕就要屈居於此了。」
這下安平君和龍泉君是真的慌了,可惜不等二人開口,就被獄卒分別收押。
。。。。。。
九公子府的園林長廊里,韓非和楚南相對而坐,一邊欣賞美景,一邊喝著美酒,不亦快哉。
可惜一臉憂思的張子房打破了這份愜意。
眼看張良到來,韓非趕忙擺了擺手招呼道:「子房來了,這是趙國秘藏的杏花白,是我用一把古劍向廉頗將軍換來的,子房一定要嘗嘗。」
「韓兄,你的身體.....」
韓非依舊舉著酒杯,一臉洒脫:「欸,辜負美人,空樽對月,乃人生兩大憾事。」
楚南看了看有些心不在焉的張良,笑道:「看來張良兄弟有心事啊。」
既然楚南能看出這一點,韓非自然也不會忽略:「子房可是在擔心?」
張良跪坐於一側,「明天就是斷案期限的最後一天,安平君和龍泉君雖已確定嫌疑,但他們如果死不認賬,以二人的身份也無法將其定罪。」
楚南親自給張良倒了一杯酒,「我聽韓非說,他們兩個不是已經被關進大牢了嗎?」
張良看著面前的美酒,絲毫沒有心情品嘗,反而憂心忡忡。
「可如果他們死不認賬,只能交由韓王發落,但韓王是他們的兄長,在沒有確鑿的證據的情況下,就算免不了失職之罪,但更大的可能會從輕發落。」
聽到這,楚南也無話可說,只要有階級的存在,就沒有法律的公平,所謂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像一個童話,美好,卻又遙不可及。
「那又如何?」韓非臉上充滿了自信。
「韓兄對他們如此處置,不是正中他們下懷?」
這時韓非翻開那塊放在桌角的木板,「子房,你來看,能看到什麼?」
張良起身,走到韓非身後,語氣有些不確定:「這是...兩個人?」
韓非聞言,搖了搖頭,「哎,畫的有那麼差嗎,你不覺得這倆很像安平君和龍泉君嗎?」
楚南掃過一眼,搖頭失笑:「也不算很差,起碼神似。」
只見木板兩邊畫這兩個小人,說是小人,其實只是個人形輪廓,而且一個像根竹竿,一個像只土豆,倒是和龍泉君和安平君的體型不謀而合。
張良也是一臉恍然,「被韓兄這麼一點撥,倒是有點像。」
話音剛落,韓非不知從哪摸出一支毛筆,然後在兩人腳下畫了重重的一條粗線。
「現在呢,你看到了什麼?」
張良隱約摸出了對方的心思,道:「安平君和龍泉君站在木板兩端。」
韓非呵呵一笑,「看來我的畫工進步神速啊。」
「不是你的畫功進步,而是子房兄已經猜透了你的心思。」
「哈哈哈....」韓非仰天長笑,「知我者,子房也。」
緊接著,韓非又在兩人站立的「木板」下加了個支座,現在看來,兩人就像站在翹翹板的兩端,保持著詭異的平衡。
雖然這個年代沒有蹺蹺板,但是有天平啊。
「萬丈深淵上的天平雖然看似危險,但只要兩人配合默契,便能有驚無險。」
張良此時已經徹底明白韓非的打算了,搶先道:「那我們就打破這種默契。」
韓非微微頷首,然後一筆將整幅「畫作」一分為二。
「你看這樣如何?」
「雖然兩人無法交流,但只要維持原狀,依然還可以保持平衡。」
這時楚南想到了電視劇里的經典套路,補充道:「你是不是打算分別審問他們,而且告訴他們誰先招供就可以從輕發落?」
「哈哈哈.......」韓非笑得更開心了,「看來我韓某的知己又多了一人。」
另一邊,張良也是滿臉含笑,顯然,他也想到了一層。
此時,一位士卒前來覲見,說是安平君和龍泉君都願意招供。
嘖嘖嘖,沒想到韓非還是棋高一著,原來在把兩位王親分別關押之時就已經下好套了嗎?
也是,在漆黑陰森的牢房裡,更容易激發他們的「求生」意志。
就當韓非志得意滿前往監牢時,楚南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因為他又想起了電視劇里的經典套路,那就是犯人在準備供出幕後主使時,九成九會被大Boss滅口。
「韓非兄,子房兄,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我覺得我們還是走快點吧。」
楚南話一出口,韓非就慌神了:「糟了,他們有危險!」
其實他早該想到,對方的勢力那麼大,在監牢里肯定也是有眼線的。
等幾人緊趕慢趕跑到牢房時,牢房盡頭竟呼啦啦飛出一群烏鴉。
楚南此時已經有了判斷,沒想到一語成讖,還是來晚了一步。
等獄卒慌忙打開安平君囚室,發現安平君正背對著牢門,面壁而坐。地面上、牆壁上全是飛濺的血液,看顏色,應該是離體沒過多久。
獄卒打著燈籠,輕輕扳過對方的身體,卻被安平君猙獰的死狀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就像得失心瘋似的大叫起來:「和之前那位主審大人的死狀一樣,是鬼兵,鬼兵索命來了!!」
不多時,龍泉君也已確認身亡,安平君一樣,七竅流血,肝膽俱裂,應該都是活活嚇斃。
而當獄卒為安平君收斂屍首時,在其身下發現一卷帛書,韓非不等獄卒呈上,就搶先撿起。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