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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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路上早就想好措辭，此時的希爾維亞雖然年幼，但已頗具智慧，從她拒絕克勞迪恩找陸斯恩、伊格爾求助的提議來看，她應該早就猜到就連那兩位都注意不到夏洛特的存在。

現在撒慌只會引起希爾維亞的反感和懷疑，夏洛特決定開誠布公說出來歷，「接下來的話可能讓你難以置信，但希爾維亞，請你相信我沒有半句謊言。」

希爾維亞面無表情示意繼續。

「我叫夏洛特.克萊德曼，沒錯，就是薩瓦堡的克萊德曼。我來自於三千多年後的時光，事實上還和你關係匪淺。」

看著他鄭重其事的表情，希爾維亞卻不置可否，像是人偶般仰頭呆愣看著他。若是第一次與她交流之人，只怕會誤以為眼前精緻可愛的女孩是個可憐的智障。

難怪她在薩瓦堡不受人待見，現在的她根本不知道偽裝，與後世相比，從頭至尾都缺乏生氣。

但夏洛特卻熟知她的性格，見她沒有發話，就繼續解釋下去，「從嚴格意義來說，我是你後世的弟子，一身所學幾乎都出自於你。現在我因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流落到了這個時空，而這個時空里的人卻都看不到我，就在我絕望時，你給了我唯一的希望。」

這番話有真有假，但從邏輯上講卻毫無問題，夏洛特之所以沒告訴希爾維亞這兒是她的意識領域就是擔心引起不可控的變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他說完后，靜等希爾維亞的回答。

小蘿莉希爾維亞仰著頭又獃獃地看了他十來秒，見夏洛特沒有後續，便提問道，「兩個問題。你說你穿梭了三千餘年時光，時空間法術有這麼厲害嗎？我想找陸斯恩核實一下。」

夏洛特臉一黑，心中暗想，真不愧是希爾維亞，哪怕是蘿莉時期都不可小看。

「第二個問題，你既然說你一身本領都是未來的我傳授，那為什麼你稱呼我時不用敬語，也不稱我為老師？」

這個問題更顯尷尬，如果告訴希爾維亞——其實我們是戀人——不知會不會有調戲幼女的嫌疑。

夏洛特苦笑連連，不得已解釋道，「第一個問題，我當然知道時空間法術不可能穿越三千餘年時光，我也不是用時空間法術來到的這個時代，只是遇上了不可控的因素罷了。事實上，我想向你求助也是想從這個時代逃離。你也看到了，除了你外，任何人都感知不到我，我可不想孤獨地在這個時代死去。」

「至於第二個問題嘛，其實……我們之間的關係遠不是師徒這麼簡單。」

希爾維亞聽到這裡，居然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這是她模仿得最像普通人類的動作。然後她說道，「我相信你了。」

「真的嗎？謝謝！」

「假的。」希爾維亞脫口而出，一瞬間，夏洛特還以為她學會了開玩笑，但看上去她仍然面無表情、宛如人偶，「是因為我不相信你也沒用。陸斯恩和伊格爾老師都察覺不到你的存在，自然也不可能傷害到你，而我明顯比你弱小，當然是你說什麼我也只能信什麼了。」

她說得好有道理，該說真不愧是希爾維亞嗎？夏洛特居然被一個小蘿莉說得啞口無言。

「那麼，你打算要我怎麼幫你。」

「不知道。」

「也就是說，你不知道來到這個時代的原因，也不知道從這個時代逃離的方法對吧。」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唯一的線索大概就是……只能跟著你了。」

「真是麻煩。」希爾維亞雖然說著麻煩，但卻根本沒有絲毫情緒浮動，「那作為我協助你的回報，你又能補償我什麼呢？」

夏洛特正色道，「知識，我所有的知識都可以對你開放，雖然這些知識絕大部分都來自於未來的你。」

「感覺在這場交易中我處於虧損狀態。」

「還有所有我力所能及的事，你都可以儘管吩咐我。」夏洛特加大籌碼。

「你都被這個世界排斥了，又能替我做什麼呢。」希爾維亞說完，就看到夏洛特舉起房內的托盤，將托盤上茶盞端起一飲而盡，「原來你能影響物質，那你能替我殺人了。」

從如此嬌小可愛的蘿莉口中聽到殺人二字，還真把夏洛特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就苦笑著問，「你想殺誰？」

「誰也不想殺，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希爾維亞的回答讓夏洛特鬆了口氣，說實話，他一點兒也不想在意識空間中亂殺人，萬一擾亂了什麼秩序那就完蛋大吉。

「我是這個時空中唯一能感知到你的存在，而你也說我是唯一能幫你的人，那也就是說，未來的你來到這個時空是和我有關嗎。」

這真是只有十歲左右的小蘿莉嗎？難怪薩瓦堡上下對她抱有忌憚和敵意。超過凡人一點是天才，超越凡人無數是怪物，更何況這個怪物還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

「是。」夏洛特苦笑著點頭。

「我明白了，雖然處於虧損狀態，我還是接受這個交易，畢竟我也不想成天到晚有個幽靈環繞在我身邊。」

「謝謝。你就不想知道未來的你發生了什麼嗎？」

「不想。」希爾維亞淡漠地回答，然後徑直走向側面的房間，那兒有張奢華的天鵝絨床，她突然想到什麼，對夏洛特說道，「請你離開，陸斯恩說過，女孩子不能給別人看自己的身體。」

「是！」夏洛特苦笑著點頭，化為一道幽影穿過窗戶，坐在了窗外的陽台之上。

他坐在陽台之上眺望遠方的夜景，隱隱有種回到兒時時光的感覺，那時候他身邊必定坐著跟屁蟲斐雯麗，兄長艾文則會時不時勸說兩人早點回房。

他看著夜景不知不覺露出微笑，此時城堡外的環境與三千年後相比大相徑庭，森林的樹木更加繁茂粗壯，整個世界充滿著一種蠻荒往文明過渡的混合氣息。

但再往遠方看，部分地方的景色又與三千年後差別不大。夏洛特猜想這是因為這個時期的希爾維亞活動區域不大，而她未曾去過的那些領域，則被希爾維亞用未來的記憶替換，因此形成了新舊交替的瑰麗風景。

他預感到這次任務跨越的時間段可能會額外漫長，因為他實在想不出，在陸斯恩和伊格爾未逝前的時光里有誰能傷害到薩瓦堡中的希爾維亞。

他猜對了，相比前兩次經歷，這確實算得上是一段漫長的時光。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