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刀來

「憑箭術勝人，算什麼本事。」

「有本事，就跟老子比刀。」南霸天能收服三大村寨，更是與巨石城中的黑幫火拚，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並不是沒有腦子的蠢貨。

「對對，射箭的就是娘炮，只敢躲在後面，你要真是厲害，就跟霸天老大比刀，要是贏了，我們就服你。」一群民兵馬上搖旗吶喊。

他們實在是怕了，別看楊鳴現在還沒出手，但是他們知道，只要楊鳴一出手，必定是石破天驚，少說要死上幾個人。

他們只是民兵，並不是正規軍，能活著，誰想死？

再說，己方一群人圍攻早就落下話柄，沒看到豐收村百來號青壯，拿著糞叉菜刀之類的在一邊虎視眈眈么，只要這些青壯衝上來，再讓楊鳴走脫，說不得他們五百多號人全都要交代在這裡。

有了豐收村百來號青壯的拖延，足夠楊鳴的箭術發揮了。

「楊小子，別答應他，大傢伙，跟老子一起沖，今兒個一定要讓南霸天他們好看。」老孫頭暴脾氣，從旁邊的一個小年輕手中奪過一柄殺豬刀，頗有當年當兵的架勢。

「孫爺爺，您老慢點。」慕小草趕緊攙扶住，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

「你們可要想好了，真要打起來，死上百八十好人算是少的。」南霸天威脅著：「而且你以為我只有這點人？」

「十天前老子陣斬黑蛇幫幫主，黑蛇幫出高層，餘下皆投靠於我，現在他們正在趕來。」南霸天這話不僅是在威脅楊鳴他們，更是給麾下的小弟們提升信心。

「黑蛇幫我知道，幫中總人數達到了三百多人，就算去了兩成的高層，餘下也有二百五十多人，加起來將近八百的人數，就算楊鳴箭術超群，最後也要被圍攻而死。」旁觀有見識的村長開口說道，引得一群小青年忙不迭的點頭。

「那麼豐收村不是完蛋了？」有一個敦實的跟個小牛犢子似得的漢子緊張道：「自從來到巨石城，南霸天胡作非為，魚肉鄉里，我們早就苦不堪言了，要不要幫一下？」

「就算我們相幫也是有心無力啊。」這名村長頭髮花白，褶皺叢生，明顯年紀已經很大了，嘆息道：「我等運氣不佳，卻是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小型獸潮，導致村中大量青壯命喪獸吻，剩下來的這點依靠，連南霸天都看不上眼，不然你以為我們還能安安穩穩的在這看戲？」

「該死的獸潮。」最後，那名矮壯的青年不在說話。

……

「楊鳴，你可要想好了，只要憑刀功打敗我，我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今後見到你，也是有多遠饒多遠。」南霸天保證道。

楊鳴的名字，南霸天也從豐收村中人知道。

「霸天老大，是你在叫我等？」忽然，遠處呼啦啦的湧進來一群人，一個個膀大腰圓，四肢粗大，與以務農為主的民兵們不同，他們的身上帶有一股悍勇，這是常年在街頭混戰而養成的「痞氣」。

「是黑水哥，黑水哥算是目前黑蛇幫實力最強的人了，據說擁有一段三階武者的實力。」

黑蛇幫最厲害的老大也就一段六階，已經斃命在南霸天之手。

「哇哈哈，楊家小兒，還敢不敢賭，不敢賭，我等就要屠了豐收村。」一名嘍嘍放肆大笑，黑蛇幫二百五十號人到來，給了他無窮的信心。

「霸天老大，別跟他廢話，直接衝上去跟他拼了，今日殺了他，揚我威嚴。」

「殺，殺，殺了他們。」

豐收村眾人神色頓變，一個個臉色蒼白，幾個年紀較小的，更是連手中的「武器」都握不住，掉在地上，更是引起一群嘍嘍的大笑。

楊鳴放下弓，箭支插會背後的箭筒，苦笑不已：「你贏了，我們就比刀。」

「哈哈。」南霸天大笑不已，這種感覺，真是爽。

這就是權力的感覺嗎，雖然這只是最微不足道，最弱小，甚至連「權力」二字都算不上，但是當自己的手下有幾百號人，就算別人比我厲害，還不是不得不遵從我的規則而行動。

真他嗎的太爽了。

「老子說話算話，只要你贏了，保證今後不再來騷擾小草。」

「當然，我要是贏了，慕小草我就帶走了。」南霸天及時提出自己的要求。

賭注是公平的，怎麼能自己拿出了賭注，而對方空手套白狼呢？

楊鳴生出一根手指頭，豎起食指，搖晃了一下：「不，不，這是你跟我的賭注，怎麼能牽連他人呢？」

「小子，別給人不要臉，看你一副窮酸樣，能拿得出多少賭注？」沒等南霸天開口，黑水哥倒是迫不及待的搶先表現。

作為積年混混，欺軟怕硬是必修學。

見到楊鳴服軟，他當即衝出來。

楊鳴在身上摸索了一把，把錢袋子仍在地上，一小堆，金燦燦銀閃閃的金塊銀塊小荷才露尖尖角，露出了一小半。

「嘶……」眾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這，這簡直是閃花了他們的狗眼。

好多錢。

換算成銀子的話，少說也有五六百兩啊，一個村子加起來估計也沒這麼多錢。

「這些夠了嗎？」楊鳴笑呵呵的問道。

南霸天神色陰鳩變色。

「不夠，遠遠不夠，老子今兒個就不信邪了。」突然，南霸天也是一掏錢袋子，擲地有聲：「這是一百兩。」

當看到楊鳴臉上明顯嫌棄的表情，南霸天惱羞成怒，馬上拉住黑水哥等一幫小弟借錢。

「話說老大，你到底有幾分信心打敗他？」有一些小弟猶猶豫豫。

「老子的刀功如何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趕緊的，等贏了錢，全部給大家。」南霸天為了借到剩下的四百兩，也算是豁出去了。

黑水哥一掏腰包，直接拿出五十兩道：「老大的本事我是一百個放心的。」

黑水哥可是親眼見到原黑蛇幫幫主被南霸天一刀梟首的，那一刀，至今還在黑水哥的腦海中回蕩不去。

有了黑水哥帶頭，餘下的小弟們在不敢猶豫，這個一兩，那個三兩，湊起來堪堪達到要求。

「還差個幾十兩，勉為其難答應了。」楊鳴活動了一下筋骨，說出的話讓南霸天決定，等老子贏了錢，有你哭的時候。

「那麼，以五百兩銀子加慕小草為籌碼的賭注，你是答應了？」南霸天心裡那個激動啊，不僅能抱得美人歸，更有額外的外快，要是每天都有這麼好的機會該多好。

楊鳴一臉看白痴的表情。

這深深的傷害到南霸天。

「怎麼，你難道要說話不算話？」南霸天乾巴巴，惡狠狠的說道，大有一言不合，兄弟們，抄傢伙的架勢。

看到南霸天還是不明白，楊鳴耐著性子，先給南霸天解釋了一把：「有賭徒賣兒賣女，因為兒子女兒是他生，是他養的，在大家的想法中，這天經地義，對不對？」

一群人齊刷刷的點頭。

「也有人賣老婆，因為老婆是他正兒八經交了彩禮，明媒正娶的，如果人可以算作財物的話，老婆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講，也是財物，對不對？」

大家再次點頭，當然一群強勢圍觀的大媽心裡就有些不爽了。

「慕小草一不是我女兒，二不是我老婆，我有什麼資格把別人當成賭資呢？」

「再說，你說見到我就繞道，我需要你繞道嗎，說的我好似怕你了一樣。」

楊鳴說的頭頭是道，南霸天一群人硬是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好個伶牙利嘴的小子，霸哥，你跟他的賭注暫時延後，讓我等先滅了豐收村，搶到美人再說。」一名山羊鬍子陰測測的說道。

「張大鎚，我豐收村招你惹你了。」慕老看不下去了，作為臨近的村子村長，兩人時常有些來往，沒見過這麼坑人的。

這張大鎚乃是棒槌村的村長，出了名的滾刀肉，二五仔，沒臉沒皮。

看他七老八十的模樣，大庭廣眾下，喊起最多二十幾的南霸天為霸哥臉不紅，氣不喘，遊刃有餘。

「有道理，楊鳴，既然豐收村跟你沒關係，那麼速速讓開，我等恩怨，延後再說。」南霸天借驢下坡，大喜道。

楊鳴蹙起雙眉，還要再說，這時候，慕小草卻是開口了，聲音清脆，美人嬌顏，兩腮微紅，含羞帶怯：

「楊，楊大哥，我，我相信你，我，我把自己壓上，賭你贏。」

她知道楊鳴的本事，跟南霸天比刀，沒有獲勝一絲一毫的可能，她不想楊鳴受傷。

同時，她也不想豐收村的大家為了自己而傷亡慘重，無數孤兒寡母，過著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日子。

她知道，當南霸天真的下定決心要剷除豐收村的時候，楊鳴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出手，到時候，南霸天將近八百的人手，楊鳴肯定擋不住，也許會有生命的威脅。

她能有什麼辦法？

她只能犧牲自己。

「娘親給我取名小草，希望我想小草一般堅韌的活下去。」

「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不管是卑微，還是苟活……」

有些人，活著，卻像是死了，每天如行屍走肉，渾渾噩噩。

有些人，死了，卻像是活著，他們永遠活在人們的心中。

小草，草原上最平凡的生物，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慕小草，一個普通的女孩，但同時，她也是一個美麗的，漂亮的，願作干火燃燒自己，溫暖他人的女孩。

一個好女孩，怎麼能讓禽獸糟蹋？

「刀來！」

楊鳴冰冷的聲音響徹所有人心頭。

無端端，眾人只覺得心頭髮麻，赤身裸體立於冰天雪地。

好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