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疑是紅樓

金玲三人隨著楊嬤嬤過了兩三個院便回到了之前她們進府待選時呆過的那個院子里。進門就瞧見那人牙子站在大門口與府中小廝攀談，他帶來的那些丫頭小子也不似之前那般戰戰兢兢而略有些隨意散亂。

人牙子最先看到楊嬤嬤一行人進來帶著滿臉笑容連忙迎了上去「喲，嬤嬤回來了。」說話時瞟了眼金玲三人見她們三人具是面帶笑容不見沮喪，又見楊嬤嬤懷中有那麼一個小包裹應是銀子且分量不小，臉上笑容越發諂媚「嬤嬤今天辛苦了。」

楊嬤嬤對人牙子的奉承不以為意只說了句「替主子辦事，天經地義；怎能叫辛苦。」

這時與人牙子交談的那小廝上來與楊嬤嬤招呼了聲便回去守他的門了，楊嬤嬤只是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楊嬤嬤轉身回頭對站在自己身後的三個丫頭吩咐道：「去把你們的東西都收拾過來吧。」再轉身時就看到那人牙子盯著她懷中那包銀子都快恨不得眼珠子就長在那銀子上了；楊嬤嬤也不多說拎起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那，這是五十兩，我們家奶奶說了這批丫頭還算不錯，這多的二十兩就賞你了。」那人牙子剛還在想這包銀子可不只三十兩隻是被楊嬤嬤衣袖遮住看不大真切，又聽楊嬤嬤說是五十兩足足多了二十兩銀子；這可把那人牙子高興壞了，這奉承話張口就來「早就聽聞薛家太太最是慈善大方，今天可讓我遇上了。」忙伸手接過那包銀子又掂了掂重量口中不停的說著什麼不愧是金陵首富薛家行事就是大方，什麼皇家封得皇商就是不一樣之類的，連學薛祖上的紫薇舍人也拿出來說事；顯然這人牙子對薛家很是了解，就這般侃侃而談；楊嬤嬤似乎很是受用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金玲三人早早的拿好了自己的包袱站在楊嬤嬤身後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談話，金玲、金蓮倒也沒什麼只靜靜地聽著用心記住；獨金杏不知怎麼了臉色古怪小聲嘀咕道：「金陵薛家、皇商、紫薇舍人······應該是巧合吧。」

人牙子說了半天突然伸手拍了拍額頭「瞧我這腦袋，這說到興處就停不下來，耽誤您這麼長時間了。」說著將楊嬤嬤拉至一旁解開手中那包銀子又從中掂了個約二兩重的銀子塞到楊嬤嬤手中「今兒有勞嬤嬤您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嬤嬤您看下次要有這樣的好事，您先通知我可好，好處自是不會少了您的。」楊嬤嬤眯了眯眼睛「可是可以，不過你的貨要好，起碼要有今兒這般才行，我們薛府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那是，那是，薛府是什麼門第啊！我能不知好歹嗎?您啊就放寬了心吧。」「那行，不過······」楊嬤嬤展開手掌亮出剛剛人牙子塞給她的那二兩銀子往前送了送。人牙子哪有不明白忙說道：「瞧嬤嬤說的，今兒這不過是我孝敬你的一點茶水錢，往後我能虧了您嗎。」楊嬤嬤瞧他這麼識趣也就點了點算是應了。

人牙子將銀子貼身放好，又從袖子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三張賣身契遞給楊嬤嬤。楊嬤嬤接了過來一張張翻看了一遍塞到袖子里，理了理袖口輕聲說道：「事情結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吧；我還有事先忙去了。」「那嬤嬤您走好。」

「你們東西都收拾你好了，收拾好了就走吧。」楊嬤嬤說完就領先向院內行去。三人匆忙向自己要好的小夥伴們揮手辭別，又匆忙跟上楊嬤嬤。

楊嬤嬤一行剛離去，這邊人牙子也吆喝著那群丫頭小子離去。

返回的路上楊嬤嬤特意放緩了步伐，金玲三人也鬆了口氣，不像剛才來去匆匆兢兢戰戰細細打量起這的景緻；與金玲金蓮興緻高昂比起來，金杏就要顯得興緻缺缺了，只粗粗的記了記路，看了幾個特殊的景緻與建築物當做參照物。

走了一會兒楊嬤嬤開口說道：「你們現在是薛府的奴才了，我也跟你們說道說道薛府你們可記好了，別到時候人家與你們說起你們卻不知墮了薛府的臉面。」

「薛府是紫薇舍人之後，一直與皇室辦些採買的差事，因此皇商這個封號薛家一直沿用至今；在金陵與賈、史、王同為金陵四大顯貴世家。我們奶奶是京營節度使王子騰之妹，又與榮國府賈政之妻王夫人是一母所出的姐妹。

薛府人口簡單就老爺一家子住在這府中，老爺有位兄弟舉家在外我們喚二老爺，這些你們只要知道就行了；主要是在府的幾位主子你們可記牢了，如今老爺出門在外一時不會回來，之前你們見過的當家主母咱們喚奶奶；奶奶有一兒一女，大爺單名蟠，姑娘名寶釵。你們都是有運勢的一來就都是呆在奶奶姑娘身邊；你們拿的是三等丫頭的例銀做的是些掃灑等雜活，這個到了奶奶姑娘那自有人給你們安排。」楊嬤嬤一連串說了這麼多話有些口乾舌燥就這般草草結尾不願再說。金玲金蓮聽楊嬤嬤講述了薛家多麼的不凡，薛家的主子稀少，自己一來就成了主子身邊的丫鬟，臉上自是喜氣洋洋；金杏就不用說了從聽了人牙子那番高談論闊就有些精神不濟，現在聽了楊嬤嬤一番話臉上沒有一點喜色不說，反倒是一臉菜色。

之後一路楊嬤嬤都沒說話，直到將金杏金蓮交與姑娘院中的管事嬤嬤時與之交談了幾句，又匆匆帶著金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