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復仇的開始

那座用紅磚砌成的小屋孤零零的佇立在西海岸北郊的一角，它與這裡的一切都不搭調，彷彿天生就是被孤立的存在。卡爾走在西海岸北郊的泥土路上，他看見了一些馬蹄印和混亂的腳印，看起來經過這裡的傢伙們一定非常驚慌。不管如何，在河流這一邊，他們還是不用擔心三番街的黑幫的。但他們似乎是覺得那些暴徒們有可能渡過河來打劫他們，所以這個地方差點發生了一起事故。

卡爾之所以往那裡走，是因為他知道尼爾斯就在那座小屋裡。那是他在這裡的據點，一個天界人想要在城鎮里立足還是太困難了，特別是像他這樣不擅於與陌生人打交道的人來說。卡爾可能會鼓起勇氣去搭訕阿拉德的女孩，儘管他不會那麼做，但尼爾斯就連看都不敢看阿拉德的陌生女孩一眼。

「尼爾斯，你在嗎？」卡爾敲了敲門。

「來了！」尼爾斯的聲音從小屋裡傳來，片刻過後，他打開了門。當見到來人是卡爾的時候，後者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有什麼事嗎？」尼爾斯走回到桌子面前，繼續研究著幾張羊皮紙。看樣子他還算能夠適應在阿拉德的生活，雖然屋子裡很簡陋，他很顯然沒有把這裡當做一個長期的據點，就像在三番街里他所知道的那間幾乎只有老鼠才會光顧的地下房間。

「我們都準備好了，明天就會行動。」卡爾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我們幾乎整天都在忙著一些瑣碎的小事，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那個時候。」

尼爾斯抬起頭來，笑著說道。「是的，快樂時光，對吧？」

「時間過得還真快。」卡爾吐出一長串煙圈。

「無論如何，這次我們都有機會教訓一下那些小丑了。」尼爾斯放下手中的事情，一屁股坐在屋子裡的沙發上。「說起來，你已經有多久沒有和卡勒特的傢伙們交手了？」

「夠久了。」卡爾向尼爾斯扔過去一支煙，然後找到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可不管過多久，要在他們當中製造一些騷亂都很容易。」

「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尼爾斯感興趣的問道，卡爾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對方想聽的不是自己如何穿過了天空之海，又或是覺得自己在天空之海里差點淹死。他想知道的是自己在跳下天空之海之前的故事，在阿登高地守備隊分離崩析之後，每個存活下來的人都如同老鼠一般活在無法地帶。

「你真的想聽嗎？」卡爾問道。

尼爾斯點了點頭，「非常想，作為在守備隊里獨自擊退過卡勒特整波攻擊的你，應該不會就此閑下來被那些小丑們追著屁股跑吧？」

「當然沒有。」卡爾搖著頭。「我去了無法地帶東部，途徑霧都赫伊斯。那個地方已經被卡勒特改造成軍事基地了，真是讓人不爽。後來我一直在無法地帶東部的幾個小村落之間獨自對抗著當地的卡勒特部隊，他們的戰鬥力差的嚇人。你知道嗎？我還見過一個卡勒特士兵因為喝醉酒而開槍打中了自己人，真是愚蠢。」

「我大概能猜到後來發生了些什麼。」尼爾斯攤了攤手。

卡爾用讚許的目光望著他，不管過去多長的時間，他們都不會忘記比爾莫茲隊長教給自己的東西。無論如何，他都是一個和卡勒特有過許多接觸的人。在加入守備隊之前，卡爾能做的也就只是在陰暗的地方偷襲落單的卡勒特的普通士兵。但自從加入守備隊之後，他學到了那些能夠與之對抗的戰鬥技巧，這是阿登高地守備隊留給他的東西。

尼爾斯並不想說出來，因為他知道那樣做卡爾絕對會不好受。卡勒特在攻克阿登高地之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守備隊殘餘的老鼠在他們的地盤上作亂。他們甚至可以為剿滅掉幾隻老鼠用大量的炮彈彈幕轟擊整塊被標定的區域，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無法地帶的許多抵抗卡勒特的小村落徹底的從地圖上消失了。

「一定很難受吧？」尼爾斯關心的問道。

「這是反抗，即便我難受也只能忍著。」卡爾苦笑道。

「可以看出來你在那裡過得並不好，畢竟老鼠一樣的生活持續了很久，直到卡勒特正式發起對皇都的第二次侵略。」尼爾斯一定也在無法地帶度過了一段非人的時光，那種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缺少食物，水、彈藥和藥品，你甚至都不能穿一整天乾淨的衣服。整天躲在陰暗潮濕的屋子裡，整個人都要發霉了。當你聽見引擎轟鳴的聲音時還得想辦法躲過卡勒特的巡邏車隊，一切都糟透了。

「我們會逮到他的，當我們的計劃成功的時候。」在短暫的沉默過後，卡爾開口道。

「是的，讓那傢伙作為一個起點，實在是太好不過了。」尼爾斯握緊了拳頭。

「這會是我們復仇的開始。」卡爾站起來，對尼爾斯伸出手。後者同樣站起來，伸出手重重的握住卡爾的手掌。「我們去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吧。」

凱麗在與麥吉約定好的見面地點已經等了很久了，但她並不著急。三番街的警戒程度一定在這段時間裡又提高了幾個層次，雖然作為一隻哥布林有著許多行動上的優勢，但想要弄清楚城鎮里的防禦分佈還是需要花費一段時間的。她現在覺得沒有比這更值得的交易了，一隻哥布林可能會成為人類的敵人，但也可能成為人類的朋友，事情永遠都不是絕對的。

那個矮小且滑稽的身影在半個小時之後才出現，而時間已經步入凌晨了。凱麗並沒有任何的睡意，這是重要的一個晚上，她必須保證一切都不會搞砸。麥吉是少有的會說阿拉德通用語的哥布林，所以在交流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當麥吉來到這裡的時候，凱麗可以看見那傢伙陰險的臉龐上寫滿了震驚。

也許通用機槍會讓它感到驚訝和興奮，但火箭炮塔和碉堡則嚇得它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雖然有點誇張，但麥吉的確遇到了一些對於它來說不得了的東西。儘管它描述的很沒有條理，但凱麗還是盡量的弄清楚了它見到的那些東西。該怎麼說呢，這在她的預料之中。在麥吉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之後，凱麗把答應的報酬——一小袋子彈交到了麥吉的手上，它總算迎來一件讓自己開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