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懲罰

藍色的閃電箭粗壯如老樹藤，帶著破空的嘯音，滋滋作響，射向了教授約翰。

老教授枯萎的臉上似乎有些驚訝，「瞬發魔法？不...應該是預先封存的魔法。」

就在約翰確定的時候，他的身前出現了一層弧形能量屏障，淡淡的一層，與那藍色的閃電箭接觸，卻是爆發了激烈的碰撞。

轟的一聲，空間中的物品都因為碰撞產生的衝擊波而變得有些凌亂。

「魔法飾品價格高昂，看不出你還真有錢啊！」

約翰看著威爾，就如貓看著老鼠一般，逗弄著，玩耍著。

「一般一般，要知道我一直都是勤儉節約的。」

威爾摸了摸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約翰有些錯愕，這麼厚臉皮的人還是頭一次見，真當自己是在誇他呢？

碰碰！

一個魔法飛彈和一道無形的風鐮瞬發而出。

「雕蟲小技！」

約翰嗤笑著威爾那無用的『聰明』，張開護身的能量屏障時，卻突然發現不對。

那魔法飛彈與風鐮一先一后，看似平淡無奇，卻是暗藏殺機。

魔法飛彈與能量屏障接觸的時候並沒有發生意想中的碰撞，反而如酸液腐蝕石頭般將堅硬的能量屏障溶蝕出了一個微小的洞口，風鐮隨之透露。

危急間，約翰手指上藍寶石戒指微微閃耀，空間魔法發動，他的身影急閃，與風鐮錯開。

再出現的時候，風鐮已經在約翰之後。約翰看著威爾，卻發現對方的臉上有著一絲笑意。

不好！

那風鐮速度慢慢減弱，在快要虛化歸無的時候，卻徒然發生了爆炸，如細針般的風刃散開，臨近的約翰卻是遭到了池魚之殃。

縱然他張開了屏障，卻還是被風刃波及。那枯萎的臉上被風刃切割印出了一絲絲的血痕，寬大的法師袍也碎成了一塊塊。

威爾的攻擊並沒有讓約翰受到重傷，但是卻讓他很狼狽。

「好狡詐的小子！」約翰心中生起了警惕，以他傳奇魔法師的實力，居然被這麼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搞成了這個樣子。

本來以為輕輕鬆鬆的事情，卻因為蘭莉的失約變得複雜。梅爾蒂亞的實力不容小看，儘管她現在不過是高階，約翰卻不敢輕視。

現在又加上這麼一個難纏的小子，約翰的心中不覺得出現了一絲的煩躁。

不能再等待下去了，約翰心中暗道，雖然自己將整個塔室都轉入了異空間之內，可是畢竟時間不能太長。尼伯龍根學院之中高手眾多，時間久了，難免讓人察覺出異常。

吼的一聲長吟，約翰身上的法師袍爆裂，渾身都被銀灰色的光芒包裹。

威爾的身軀漸漸的淡化，唯有頭顱還保持著人形。

「暴衫啦！」

威爾躲在了梅爾蒂亞的身後，嘟囔道。

「他這是在做什麼啊？」

梅爾蒂亞瞥一了眼身後的威爾，如此情況下，對方沒有露出一絲的膽怯，心中不覺得出現了一絲好奇。

「這裡雖然是異空間，但是卻是建立在塔室的暗影之中。約翰現在急於轉化成為巫妖，才能在被人發現之前及時遁走！」

「說的不錯！」

約翰的聲音開始變得嘶啞，他的一雙眸子漸漸變得虛無，淡綠色的魔紋猶如藤蔓一般由他接近無形的身軀上開始向地上蔓延。

無形的壓力開始瀰漫在空間之中，梅爾蒂亞回頭一笑，笑容明媚。

「你不害怕么？」

「你一定有辦法吧！」

威爾躲在梅爾蒂亞的身後，說道。

「何以見得？」

「他的目標是你，我只是順帶的，你現在一點也不急，難道是在等死么？」

威爾的話不好聽，梅爾蒂亞卻不介意。

那淡綠色的魔紋蔓延的很快，威爾抽空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的聖堂騎士，這位身軀已經完全被魔紋包裹住了。

這大概是死得最憋屈的聖堂騎士了，被人活活製造成了靈魂石，作為巫妖核的原料。

魔紋從四周湧來，整個空間只剩下了梅爾蒂亞與威爾所站的一小塊地方還沒有受到波及。

「梅爾蒂亞啊！獻上你高貴的靈魂吧！讓她成為我永生之路上必要的祭品吧！」

約翰的聲音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之中，那綠色的魔紋受到刺激一般，飛速的想著梅爾蒂亞而去，卻在快要接近的時候，被白色的光芒灼傷。

圓形的魔法陣在梅爾蒂亞腳下成型，那綠色的魔紋卻像是蟲兒怕火一般，在圓形法陣邊緣遊走。

「神聖之環！梅爾蒂亞啊！不要再做無聊的反抗了，成為我的祭品吧！」

約翰的聲音已經沒有了一絲的感情，只在空間中機械的重複著。

「曾經的約翰教授讓我很欽佩，他真誠，善良，對著草藥學有著超乎想象的熱忱。可是現在的你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行屍走肉？我即將獲得永生，而你卻要像蟲子一樣卑微的死去。」

梅爾蒂亞的話語就像是一粒石子落入了死水中，在約翰本已死寂的心中掀起了波瀾。

「永生么？」梅爾蒂亞露出了一絲的不屑：「巫妖能夠獲得永生，但同時也失去了自我。傳奇，聖痕，乃至於神域。魔法師一步一個腳印，甚至最後以凡人之身進入神靈的領域，所依靠的絕對不是那畏畏縮縮對於生存的貪求。」

說著，神聖之環向著梅爾蒂亞身上收攏，渾身上下光芒閃耀。她一步一步的向前，劈開了約翰設立的一層層魔紋藤蔓。

「你...不要...過來！」

這是很奇怪的一幕，身為傳奇法師的約翰，此刻卻對一個高階魔法師產生了畏懼。

梅爾蒂亞絕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猶豫，她看著約翰，眼神決絕。

「死吧！聖光.光輝之印！」

聖光系魔法是死靈系的天敵，梅爾蒂亞決絕的一擊更是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與威力。

一道白色光炮穿透了約翰的身軀，破除一切死氣。隨著這道光芒而逝，梅爾蒂亞的身軀也倒落了下來。

「哈哈哈哈！」

光芒消逝，約翰半巫妖化的身軀此刻已經被白色的聖光毀了一半，他的臉上卻猶露出了瘋狂的笑意。

「梅爾蒂亞，等級差距並不是勇氣可以彌補的，你給我死吧！」

噗嗤！

正當約翰要動手殺死梅爾蒂亞的時候，一把匕首卻是悄然的刺進了他已經半透明的心臟。

「你怎麼還活著？」

約翰剛才明明看見威爾一經被魔紋藤蔓所吞噬，如今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身後。

「想不通么？那就去死好了！」

威爾一笑，拔出了匕首。綠色的血液從傷口流出，約翰殘存的肉身倒落，綠色的魔紋藤蔓也隨之而消失。

空間變得再度寂靜，約翰那巫妖化的身軀化為了虛無，剩下便是血肉模糊的半體。

威爾從地上撿起了一枚黑色的骷髏戒指，暗道：這就是奧斯里斯之戒么？

威爾收起了戒指，開始在戰場上搜刮物品。

等一切完畢，威爾走到了梅爾蒂亞的身前，蹲了下來，微微一笑：「你還要裝睡多久呢？梅爾蒂亞！」

「你是怎麼看出來我在裝昏迷的？」梅爾蒂亞從地上坐了起來，即使髮絲有些凌亂，臉上有些灰塵，卻難以掩蓋絕美容顏中展露出的魅力。

「我記得你是星辰魔法師吧！如果你剛才真的使用了全力，最後一招就應該是星辰魔法.星靈輝耀，而不是聖輝之印了。很顯然，你還留有餘力。為的又是什麼呢？」

「沒有辦法，你讓我看不透啊!明明是治癒系的學生，對黑魔系的法術卻如此的在行？」梅爾蒂亞一笑，與威爾面對面的坐著，越發的覺得眼前的男子有趣。「雖然約翰教授剛剛已經失去了理智，可是你的隱匿術也的確非同一般，動手的時機很精準。面對這樣一個強者，我當然要留有餘力了。」

原來這位是在擔憂我會對她有什麼不軌的舉動！這可真是冤枉啊！

「我又沒有瘋，怎麼會想著在尼伯龍根學院對魔法女帝南娜的女兒下手！」

隨著約翰的死去，空間變幻，兩人又回到了塔室之中。

梅爾蒂亞外八字的蹲在了地上，柳眉倒豎，對著威爾吩咐道：「扶我起來！」

威爾沒有辦法，將之扶起來。梅爾蒂亞的大小姐脾氣卻是上來了：「那麼如果這裡不是尼伯龍根，你就會對我下手了？」

「......」

「作為懲罰，你剛才私吞的東西我要六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