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我給你的也只有寒心了
鈴鐺隨著慕容隱的眼神也往淳采女身上看,可是……沒有什麼好看的啊!她相貌不及瓔主子,身材也不及瓔主子啊!
「美人,你看什麼呢?」終於,小鈴鐺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慕容隱轉過頭,閃過了一絲抑鬱。
「快啦!快去太醫院吧!」鈴鐺使勁推了她一把,這丫頭真難纏,不管了,還是先應付過去再說。
「好好好,你別推我。」慕容隱只得服從她,鈴鐺現在也不敢亂來了,此刻宮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多,鈴鐺低著頭乖乖的跟在她身後。
「瓔美人身子並無大礙啊!為何非得說自己有病呢?」張太醫語重心長的看著她,他的手正在為慕容隱診脈。
鈴鐺的模樣活活一個表情包,她都要急壞了。慕容隱玩著頭髮,回過去,「你才有病呢!瞎說我打爆你的頭。」
她這樣彪悍,把太醫嚇了一跳,得多大的勁兒才能把頭當西瓜踹碎,這個新主子實在過於恃寵而驕了吧!
「太醫莫要怪罪,瓔主子她不是有病嘛……」鈴鐺對太醫行了一禮,看這小犢子的意思,還蠻為自己思考周到的啊!
「鈴……鐺!」在寢宮裡面說說就算了,還在這裡大肆宣揚她主子有病,她快要忍不了了。
「主子,你現在又是哪個主子……主子,你別嚇鈴鐺好不好。」鈴鐺哇哇大哭起來,吵到很多太醫調葯了,惹得異樣的目光紛紛傳過來。
「看什麼看,在看把你們眼珠子摳出來。」慕容隱對著四周的人吼出來,他們咳嗽兩聲接著該幹嘛幹嘛去了,看上去這個新主子不是什麼善茬,惹不得還躲不得嗎?
「人格分裂症這種癥狀我可以為主子一試,」張太醫也實在沒有法子了,現在他想想辦法治一治,也比什麼都不懂要強上許多。
「太醫快先調些葯,鈴鐺謝過。」鈴鐺聽到有希望,心裡比什麼都高興。
「鈴鐺姑娘和我去那邊看看,我試著用些葯。」
「好!」
慕容隱看到二人走開了,才覺得整個世界都安
靜了,還是這樣爽。她揉著脖子,眼神不注意瞥到桌子上的草藥,慕容隱拍了下手,「聞著味道還不錯,」
她朝兩邊瞅了瞅,沒有人看她,趕緊小手往前一抓,以最快的速度放在嘴裡,草藥一般對身體也不會有什麼壞處的吧!
接著她要為剛剛的一切付出代價了,因為又苦又澀,感覺喉嚨里……不,整個胃裡都是。
「咳咳咳……」慕容隱受不了的翻咳,臉憋的紅紅的,隨手從桌子上撈了一張紙想擦嘴巴,剛遞到嘴邊,慕容隱卻先一步睜住了。連嘴巴里的難受勁也一下消失了。
馬錢子、川牛膝、附子……這些東西她有幾樣還是認得的,當初也不是沒有聽過,這不是打胎的藥方嗎?
當今宮裡沒有妃嬪懷孕,又會是誰想要打胎呢?耳邊突然迴響著嫣兒和那未曾謀面的男子。她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捂住了差點大叫的嘴巴。
是嫣兒,她不僅給劉楚熙戴了頂大綠帽子,還懷了小娃娃。
天哪!再狗血點好不好。可是如今她想不出來還有誰需要這副藥方了,也除了嫣兒現在如熱鍋上的螞蟻,想儘早除了這個孽障了。
正當慕容隱這邊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那邊傳來了鈴鐺的聲音,慕容隱急忙把藥方塞回原處。
「快,張太醫擬好藥方了,美人看看行不行。」
慕容隱用「她真的沒病」的眼神看過去,鈴鐺回餒。
慕容隱吐血身亡!
「好好好,去看看。」慕容隱伸出一隻手,鈴鐺扶著她,「美人不必如此視死如歸吧!」
是啊!我還不是被你折磨的……
回到藏月閣的時候,慕容隱看著桌子上大大小小的包裹,滿屋子都是藥草的香味,香的有些沖鼻。其實慕容隱對中藥並不反感,聞著這個味道,反而會很舒心。
只是她今天被逼著試了很多藥材,現在都不得不反感了。甚至是呼吸一下,她都能感覺到鼻子上空的藥草味兒。
「噹噹噹噹,」鈴鐺大言不慚的把桌子上的藥材一字排開,「美人是先從小包喝起,還是從大包喝起呢?」
「我……」她忍著揍死鈴鐺的衝動,捂著肚子,「可不可以不選啊!」
「不選?」鈴鐺想了下,竟然同意了,「這個好說。」
想不到啊想不到,小鈴鐺竟然這麼好說話,你主子我算是沒有白疼你了,慕容隱這樣想的時候眼角飄出兩朵淚花,很是欣慰的笑出來。
只是她還沒完美的笑出來呢,鈴鐺趕緊打住,「奴婢的意思是奴婢幫您選,您要是不同意咱們就抓鬮,要是再不同意嘛……」
慕容隱滿臉期待,「你就放了我!」本應該是反問,慕容隱卻說的理直氣壯,她真的不能再喝了,否則會有草藥後遺症的。
「奴婢就灌您喝,」鈴鐺迎合上她的目光,笑的慕容隱渾身發顫,慕容隱還想頂嘴,門外一個侍女急急忙忙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喘。
慕容隱走過去,「怎麼了?坐下來喝口茶吧!」
「美……美人,快,大,大事不好了。」小侍女聲音略微嘶啞,能感覺的到她跑了很久,慕容隱的臉也逐漸嚴肅起來,「怎麼了?」
「汪公公讓各個奴才……把,把話帶到,主上咳疾不知怎的,咳出了血,而且還昏倒了……他,」
侍女話未說完,慕容隱只覺得心臟狠狠抽搐了一下,那一秒鐘,心跳都好像停止了一般。劉……劉楚熙他怎麼會……怎麼會昏倒呢?
慕容隱甩開門框,直往外面沖,鈴鐺看慕容隱穿著單薄就跑出去,從寢宮拿了件貂絨披風追了出去。
「美人,美人您慢點。」
慕容隱現在什麼也聽不見了,咳疾惡化,怎麼會這樣呢?她一直以為劉楚熙是嬌生慣養惹出來的毛病啊!怎麼會……
龍宮
劉若止小心的給劉楚熙喂葯,李風兒焦慮的站在旁邊,其餘嬪妃接個跪在地上。
他唇色蒼白,再也不似曾經那個目光炯炯,眼睛深邃的君王了,現在的他看上去毫無血色。
趙美人忍不住哭出來,掩著帕子小聲啜泣,劉若止瞪著她,「你哭什麼?賤人,想咒主上死嗎?」
「劉夫人還是算了,主上要緊。」李風兒很是寬解人意,劉若止見她那副慈悲的樣子就煩的慌。
「王後娘娘,臣妾只是想教訓她一下,主上身子硬朗,還不到而立之年,她這麼哭不是咒是什麼?」
「咳咳咳……」劉楚熙這時候忍不住咳出來,劉若止一驚,把湯藥放回侍女的托盤上,拿著帕子遞給他。
緊接著劉楚熙在一次吐了血。
在場的嬪妃皆是目瞪口呆,這樣子咳,真的沒有事嗎?
「主上……」劉若止捂著唇,眼淚在眼裡打轉。
「砰!」
所有人往門那邊看,只見慕容隱扶著門框緩緩跪下來,裙子散成花開的形狀。
「美人,先把衣服披上吧!」鈴鐺及時趕到,扶著她站起來,在裙子里的雙腿真的有些麻木了。
慕容隱機械性的系好帶子,走到眾位嬪妃面前,「主上金安,王後娘娘金安。」
「平身。」他醇厚優雅的嗓子輕聲說了兩個字,慕容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卻不知他也在看著自己。
就像是在看三年的自己,像是在看她的青梅竹馬慕容隱,可是都不是,他看的是瓔珞,這多諷刺啊!
慕容隱收回了目光,也隨著那些嬪妃跪在床下。
「瓔美人來的好早。」劉若止總是忍不住補刀子,
「我不想聽到你們明爭暗鬥。」就在慕容隱整理辭彙想如何反駁的時候,劉楚熙突然跳出來一句,他現在身子虛弱,這一刀他是有心還是無意呢?
「臣妾知罪!」劉楚熙對於劉若止而言,永遠都是不可褻瀆的,對於他,她甘願卑微。
趙美人眼睛上還掛著淚珠,是啊!這些人喜歡的不過是劉楚熙的權勢,他若死了,自己就如同一顆棄子,漫漫長夜的路更不知道如何去走。
慕容隱身上流了些許汗,是那時候她不顧一切跑過來……冷風裡卻溫暖了她的身子,把心也熱了熱呢。可是現在,隨著無盡的冷包圍著自己,心再一次被塵封起來了。
劉楚熙他明明是活該的,他就應該去死。
可是剛剛自己那麼衝過來,便是笑話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為什麼在回宮之後,自己的復仇計劃一再被重創。
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會猶豫不決。
三年前的他害自己還不夠嗎?為什麼三年後了,已經三年後了呀!自己卻還是不長記性呢?
慕容隱微微抬頭,看到劉若止細心的喂他葯,後宮那麼多嬪妃,還有現在守在門外的太醫,甚至是整個宮落,整個北國。
他擁有一切,可是自己在乎的東西一個個離去都是拜他所賜,他又有什麼可憐的,明明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失去什麼。
成大事者,必須鐵石心腸,她……根本做不到那麼毒,可是她一定要做到,讓這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隨著這些嬪妃守在床下很久,直到劉楚熙稍微好一些之後,眾人才得以離開。
天色漸晚,明月掛在樹梢。慕容隱走在回去的路上,路過百花園,慕容隱實在想一個人靜靜,最好最快的辦法也就是這百花園了。
「鈴鐺,你先回去吧!我想進去看看。」慕容隱對提著燈籠的鈴鐺說道。
「啊?」這讓她如何放心,
「沒事的,」她給鈴鐺一個安心的微笑。
鈴鐺還想說什麼,不過瓔美人在江湖上混過的,應該不會有事吧!
「夜有點黑……」
「紙燈籠你自己打著回去吧!今天月亮很亮,我能回去的。」
再三推辭,鈴鐺只好作罷,只是隱隱擔心,也未曾敢說什麼,她能看得出來瓔美人現在心情不好。
雖然有可能現在的她正發病,人格分裂症還好沒有什麼潛在的危險。
慕容隱走進百花園,駐足在圍欄旁,地下是緩緩流淌的河水。
現在不是夏天,荷花未曾沾滿池塘,當初的時候她經常和紫娟跑過來玩,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很貪玩。可是宮裡如此險惡,她這樣,誰容得下自己活下去呢?
好像她和劉楚熙還在這裡約會過,他的情話不似俗套,可能是他讀了萬卷書的緣故,就連情話也從不像俗人一般整日把「我喜歡你」掛在口邊。
慕容隱雙手交叉放在欄杆上,頭半低著額頭半低著。
「紫娟,我該怎麼辦呢?」她低聲開口,紫娟,你一定會嘲笑我。嘲笑我傻,嘲笑我笨,因為帝王無情,縱使他做的再好,二人也根本不可能彼此走進心裡。
紫娟,紫娟……
慕容隱踩在木板上往河中間走,木板到了盡頭,終於走不得了,她看著那嘩嘩流水的河,心情不知不覺好了一些,其實回歸自然才是最好的,這樣心情或許還會放鬆一些呢!
慕容隱心情略微憂傷,只是身後傳來一聲聲微弱的響音,像是腳輕輕踩在木板上的聲音,慕容隱的眼睛逐漸冷起來。
月光那樣明亮,明的透徹,她能感覺到身後有個人在慢慢的靠近她,那人的影子逐漸浮現出來。
一隻手摸上她的肩膀,慕容隱反應迅速,突然就是一個過肩摔,那人被她從夾板上扔進水裡,只是這個人輕功還不賴,一陣水花嗖嗖的往她眼邊飛來,慕容隱慣性的捂住眼睛。
在睜眼時,那個身影飛到岸邊,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捂住口鼻。
明晃晃的劍被他掏出來,指著慕容隱。
「你穿著夜行衣,把面部包的那麼嚴實做什麼?」慕容隱故意如此說道,即便是那人拿著劍指著她,她也未曾害怕過。
此刻雖是夜間,可誰知道一會會不會有人來,那人連話也不說一句,拿著劍再次刺向慕容隱。
他拿著劍,慕容隱一直在躲,因此這個黑衣人一直處於有力地位。
他再次朝著慕容隱心臟刺過去,慕容隱一個下腰躲過,趁此機會她猛然一腳踢出去,他被踢出去兩三米遠。
刀也沒有拿穩,正朝著慕容隱飛過來,慕容隱一個空中橫批接住劍,在落地時,人已經到他面前。
她劍頭的鋒利輕輕一挑,那男人的容貌盡在眼中。
「嘖嘖,長的真丑。」慕容隱此刻還在無情的嘲笑他,「你在宮裡沒什麼存在感吧!本姑娘還不認得你呢?啊?」
「士可殺不可辱,」他握著劍送往心口,正想一刀自盡,慕容隱也驚了下,因為她並沒有把這男人放在眼裡,也沒有要殺她的慾望。
「瓔美人,瓔美人。」假山後傳來汪公公尋人的聲音,慕容隱一個分神,他趁此機會猛的起身,飛出去跳進河裡,緊接著就是水紋撲通撲通的聲音。
慕容隱趁此機會把劍也丟下河,這個男人她認得,王後娘娘身邊太監小順子。
王后還真是急,這麼快就想殺之而後快了?呵呵,把自己推下河,最後再來個失足落水,還真的蠻精彩。
汪公公的聲音逐漸近了,「瓔美人,奴才好找。」
慕容隱走過去,有些疑惑,「公公找我?」
「不是奴才找主子,是主上找主子,他這會咳得更厲害了,想讓您去看看。」他忙解釋,做了個請的手勢,幾個太監抬著攆驕,示意慕容隱上座。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現在黑燈瞎火的,他們還能找著自己,難不成靠鼻子一路聞過來?
「剛剛去藏月閣找的,丫頭說你在百花園,主子還是趕緊上座吧!」他略有些急,主上都這副樣子了,怎麼感覺這個瓔主子還如此,一點也不急呢?
「哦!」慕容隱悶悶說道,她在攆驕上一直在梳理這幾天遇到的奇葩事情,一個是嫣兒肚子里的小娃娃,不過看她那副樣子,娃娃應該已經沒了吧!還有一個就是今日差點喪了命。
不過還在沒事,天大的事情,只要自己沒有死都不算壞事。
這次她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至少別死在劉楚熙後面。
「咳咳咳!」慕容隱打開門就聽見他的咳嗽聲,頓了一下腳步,深呼吸一下才硬著頭皮走過去。
「瓔珞,咳咳!我,我現在是不是很憔悴,很難看。」劉楚熙望著她,只是鎮定的看著她了,眸光里也總彷彿少了光彩。
慕容隱走到他面前替他掖了掖被角,一聲不吭的樣子令他難受。
他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臉,慕容隱卻坐在床邊,他的手懸在半空,最後只好蜷縮了下放下來。
「我這個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一次,所以咳血這些事情你也不用太擔心。」劉楚熙張著蒼白的唇,無力說出來。
慕容隱卻真的感覺到了一絲安心,可是這絲安心卻讓她不得已的狂躁,你在做什麼?他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了。
「臣妾擔心也只是為了權財與勢力,主上不寒心嗎?」慕容隱輕啟紅唇,說出來的話卻冷涼徹骨,慘絕人寰。
「若是別人我定不會寒心,若是你,我一定會寒心,可能我給你的也只有寒心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容隱差點以為自己暴露了,可是轉念一想……現在的瓔珞和慕容隱一點也不一樣,他定是再和自己這個替身講話。
「主上說什麼?臣妾怎麼聽不懂呢?」慕容隱大方的笑出來,
是啊!你怎麼會懂,這些話我是對隱兒說的,可是你已經不願意再去做當初那個單純懦弱的慕容隱了,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是我親手所殺。
「瓔珞姑娘,」
「不可不可,臣妾是主上妃子,瓔珞姑娘聽著多見外啊!應該喊瓔兒對嗎?」慕容隱始終在笑,即便是裝的在如何單純無害,也不像她了,她經歷的太多,眼睛如何單純?
瓔同隱,你是在提醒我你是個替身嗎?
「你看,」劉楚熙把中指的龍之戒取下,他想去伸手拿慕容隱的戒指,可是卻虛弱的起不來。
慕容隱看出他的用意,她也很好奇這個傢伙又想搞什麼名堂。
慕容隱把頸鏈松下,拿出龍之戒也放在他手上。
劉楚熙會心的笑了,「你看我們因為這枚戒指結緣,又……又會不會因為它而結束?」
因為龍之戒把她帶過來,帶到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它,自己一定可以一輩子做個君王,完成大一統的理想。可是也是因為慕容隱,他才知道真真正正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用情至深……是什麼感覺……
他承認當初自己確實把慕容隱當成替身,可是後來他真的愛上了她,沒有把她當成任何人。
或許十三年前,那個人拿著箭從城樓上射穿自己胸口的時候,他只是不服氣而已,或許那個根本不是愛。
現在面前的這個女人,才是他畢生所愛。
慕容隱的腦袋也同時炸開了,因為……一個戒指而結緣,又會不會在它身上結束?慕容隱試過用這枚戒指穿越回去,可是根本沒有用。
那自己又為什麼會感覺這兩枚戒指明明在無緣之中,註定了一生的緣起,緣滅呢?
都是幻覺嗎?
劉楚熙,造化弄人,可你辜負我太多,甚至傷害了我在這個世界僅存的親情,我沒有辦法再相信你。
或許你根本不值得我愛,亦或者是我不敢愛了。
「主上,我們明明是在玄清王府結緣的,和這枚戒指有什麼關係呢?」慕容隱只當他頭腦不清醒,把自己當替身了。
「你說的沒錯,和它確實沒有什麼關係。」劉楚熙不想挑破他已經知道的事實,這樣隱兒定會和自己鬧翻,甚至癲狂,現在的她已經被複仇蒙蔽心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