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生子(一)
莫林梓喝的醉醺醺,李氏讓人扶著他去客房睡覺,這樣肯定不能跟晏雲暖睡在一起。萬一傷著她肚裡的孩子就得不償失了,莫林梓嚷嚷著要見晏雲暖,李氏一個眼神過去,侍衛們立馬過去把他帶走了。
婚禮都結束了,賓客都走了,李氏當然要去陪著晏雲暖,等她進屋時,發現莫雨荷趴在床邊,握著晏雲暖的手睡著了。而床上的晏雲暖也早就睡著了,她們倆還真是的,李氏讓丫鬟輕輕的把莫雨荷抱去裡屋跟她一起睡。萬氏今晚喝了不少酒,嬤嬤端來醒酒湯,喝下去舒服多了。
「對了,今晚你帶著若兒一起睡,注意別讓她受涼了。」說完在丫鬟的攙扶下回屋睡覺,嬤嬤連忙答應了。能讓她陪著若兒一起睡,足以說明對她的信任,若兒現在變成萬氏的心肝寶貝,誰都不能惹著她。就連定北侯和晏雲春要見,都需要她點頭,否則都見不到。
清早起來,晏雲暖睜開眼睛,沒看到莫林梓,有些焦急的爬起來,恰好李氏從裡屋走出來,「小九,你這是做什麼,快躺下,別亂動。」把她背後都嚇出一身冷汗,大步走到她床前扶著她。晏雲暖搖搖頭:「娘,我沒事,你別緊張啊,林梓呢,我怎麼沒看見他?」
在屋裡找尋一圈都不見他的人影,李氏沒想到他們才分開一晚就不行了,還沒說出口,就見莫林梓大步走進來。耶律奕正在御書房批改奏摺,收到莫林梓的來信,回了信后就沒心思再待下去,準備起身出去走走。青青惱火的走到他面前:「父皇,我不要住在東宮,我要去找母妃。」
皇祖母都過世好些日子,為何還不讓他去找莫林燕?每次看到耶律奕對他都沒好臉色,耶律奕一把抱起他,「青青,你看這皇宮都是我們父子倆的,只要你乖乖聽父皇的話,會去找你母妃。她恐怕快要到北齊國,就讓她在那邊多住些日子。等父皇忙完朝中的政務,就陪著你一起去,行不行?」
萬里的錦繡江山是父皇交到他手中,不能讓他失望。青青還想繼續說什麼,就見耶律奕把他放在地上:「快去跟太傅學習去,父皇還有很多奏摺要批改。」「不要,父皇,我就要去找母妃,你要是不跟我去,就讓侍衛陪著我去,反正我就不要跟太傅學習。」青青跟耶律奕無理取鬧起來,好說沒用,那就別怪耶律奕不客氣了,朝侍衛使眼色,青青就這樣被帶走。
他何嘗不想去找莫林燕,只是朝中政局不穩定,還有水患沒處理,他暫時還不能離開北疆國。有莫林梓和晏雲暖在,相信他們會照顧好莫林燕。至於青青,就讓侍衛看緊他。青青氣呼呼的坐下,看著面前的太傅,哼,看他怎麼收拾他,要是耶律奕不滿意,大不了把他送走就是。
他還不樂意再皇宮待著,沒人情味。周邊一大圈不認識的人,以前在太子府有莫林燕陪在身邊,能跟他一起玩,一起鬧。不像這些宮女太監,都忌憚他的身份,對他別提多尊敬。還有太傅,講的東西他早就聽皇祖母說過,就專門搗亂,不是把他鬍子踢了,就是把他的衣裳燒著了,嚇得整個太學,沒有太傅再去敢教他。
都迫於耶律奕的逼迫,沒辦法,只能找一位女太傅來教青青,但願能改變現狀。耶律奕笑眯眯的聽著侍衛的彙報,這才像他的兒子,擺擺手示意他知曉,侍衛本想著耶律奕多少會責怪青青,沒想到連句責備的話都沒有。看來真的如宮中傳言一般,耶律奕對青青非常寵愛,如今他是太子,都如此調皮,將來要是坐上帝王寶座,可該如何是好?
真的能造福北疆國的百姓,算了,不該他操心的事就別去多嘴,省的惹著耶律奕不高興,倒霉的還是他。只要盡職盡責做好分內的事就行了,想通后的侍衛快速離開。唯有加快速度處理堆積如山的奏摺,才能帶青青早些離開,去見到莫林燕,怕是就好了。
想著便低頭拿著奏摺批閱起來,不少大臣還聯名上書讓他在後宮進行選秀,眼下後宮空無一人,別說皇后就連妃嬪都沒有。大臣們能不著急嘛,就算有青青這個太子,但也不代表他們不著急。府上有適婚未嫁的姑娘,哪個不想著入宮為妃,能為家族盡份綿薄之力。
晏雲暖也該離開了,晏雲春依依不捨的拉著她的手:「小九,你就不能多待些日子再離開,我還想多陪著你呢!」「大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生了,還是早些回去待產的好。等我生了,大姐可要去看看我和孩子哦。」自從有身孕后,晏雲暖就特別依賴親人,巴不得留在這裡陪著晏雲春。
當然不行了,莫林梓回去有國事要處理,晏雲春府上還有萬氏在,不能給她添麻煩。李氏在一邊看著,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分身無術只能暫且跟著晏雲暖離開,就把晏雲春託付給定北侯照顧,還有若兒,她瞧著捨不得,小小的人兒抱在手裡,一顆心都快融化了。
難怪萬氏對她疼愛的不行,李氏還有什麼不放心。定北侯跟晏雲春在門口送李氏和晏雲暖等人離開,等他們的馬車消失在視野中。定北侯輕聲道:「春兒,等九妹生孩子,你就陪著她住些日子。」雖說他非常捨不得晏雲春離開,但沒辦法,她們姐妹對彼此的依賴很大。
晏雲春笑著擦拭眼角的淚水,扯出一抹笑容:「好,多謝侯爺。」「春兒,我們是夫妻,跟我還見外,走,外面風大,快進去吧!」定北侯牽著她的手走進去,莫雨荷不知道晏雲暖今日要走,瞞著沒告訴她。生怕她受不了,所以就讓她在萬氏的院子跟若兒玩。「我們怎麼跟雨荷開口?」
晏雲春邊走邊問道,定北侯在她耳邊嘀咕幾句,惹得晏雲春不由伸出手捶打他的胸口。意識到還有下人看著,立馬收回手,但被定北侯一把握住,兩人牽手去萬氏院子。在馬車上的李氏紅著眼眶,背對著晏雲暖。「娘,別哭了,又不是見不到大姐了,要不然這樣,等我生完孩子,你就去陪著大姐。」
實在沒辦法,晏雲暖只好這樣說。李氏噗嗤笑出聲:「這話可是你說的,當真?」「娘,你別那麼認真,我就隨口一說,當然你要真的想走,我也攔不住你,是不是?」這丫頭就知道說好聽的話哄著她高興,李氏訕訕的搖搖頭:「你呀,還是算了,等你坐完月子,我也該回去了。」
東林縣那是她生長的地方,府上還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還有晏雲夏和晏雲秋、晏雲冬她們都在,同樣都是她的女兒。突然聽到李氏說要回去,晏雲暖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下來,李氏忙從衣袖掏出手帕幫她擦拭:「你這孩子,哭什麼?」「娘,你別走了,就留在我身邊陪著我,好不好?還有大姐,我們都希望你能留下來,別回去。這樣可以在我這邊住住,再去大姐那邊住住,多好。」
晏雲暖挺著大肚子不好抱著李氏,只能抬起頭眼巴巴的懇求她。「娘何嘗不想留在你們身邊,只是東林縣還有很多讓娘留戀的地方,算了,等娘真的老了,走不動了,你們就派人把娘接到身邊照顧,暫時還不用。聽話,別哭了,快要生產了,哭了對孩子不好。萬一惹得我的孫子不高興了,可要找你算賬。」
李氏輕拍她的手背,作勢生氣的模樣讓晏雲暖忍不住笑出聲來。莫林梓騎著馬在馬車旁保護她們,一路上小心翼翼,不能顛簸,萬一傷著晏雲暖肚裡的孩子,可就得不償失。莫雨荷在屋裡發了一天的呆,晏雲暖和莫林梓就這樣走了,本以為她留下來會很高興,她自己的選擇。
這不,他們倆走了,都沒告訴她一聲,是不是在生她的氣。並不是不想跟他們離開,而是她實在捨不得若兒,還有晏雲春。晏雲暖對她的好,她都記在心上,突然他們離開了,她很捨不得,空落落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晏雲春本想勸著她,被定北侯攔住,讓她獨自想想未嘗不好。
小小年紀多經歷些生死離別未嘗不好,將來能看得通透些。晏雲春為此還笑著罵他鐵石心腸,殊不知在他年幼時,父親就去世了,是萬氏支撐整個定北侯府,把他撫養長大,需要費勁多少心血。如今她年紀大了,想把若兒留在身邊,他高興都來不及,有孩子在她身邊陪著她笑笑鬧鬧,多好。
就是辛苦晏雲春,要忙著管著後院的事務。這才剛回到寢宮坐下沒多久,晏雲暖就感覺腰酸疼的厲害,都直不起來。另外小腹一陣一陣的疼起來。額頭都冒汗了,李氏一看情況不對,怕是要生了,得虧他們回來了。要是晚回來,說不定就在路上生產,那怎麼得了呢!
產婆都在宮裡準備好了,萬幸啊!莫林梓正在看著奏摺,聽到太監的稟告,快速的起身,手中的奏摺都被仍在地上,飛奔趕回晏雲暖身邊。焦急的不行,生怕不能見到孩子出世,等他趕到寢宮外,被嬤嬤攔住:「聖上,您是九五之尊,不能進入產房,裡面是污穢之地。
您就在外等著,有什麼情況,老奴會出來跟您彙報。」這是李氏早就吩咐好了,絕對不能讓莫林梓進來,他只能在殿外等著消息。聽到裡面晏雲暖大聲的叫喊,莫林梓哪裡等的下去,不耐煩道:「行了,快給朕讓開,朕要進去陪著暖兒。」嬤嬤見狀,立馬跪下:「聖上,您真的不能進去,會對您的龍體有所損傷。」
自古以來,還沒有男子進入產房的先例,莫林梓何必為難她。她的話剛說完,就被莫林梓推到在地上,大步走進去,他要陪著晏雲暖生產,誰都攔不住。李氏緊握晏雲暖的手,在邊上加油鼓勁:「暖兒,沒事,再忍忍就不疼了,聽娘的話,娘是過來人了。把你們姐妹都生下來了,要是實在忍不住疼,你就咬娘的手臂,乖孩子,不疼了,不疼了。」
眼見晏雲暖的額頭布滿了豆粒大的汗珠,李氏心疼的不行,恨不得能代替她疼,可不行啊。這是晏雲暖在生孩子,她只能在一旁看著干著急。不過不能表現出來,否則晏雲暖就沒信心了。晏雲暖此刻不僅滿臉汗珠,還有後背,腿上,整個身子都渾身是汗水,沒想到生孩子那麼辛苦。
小腹早就一陣一陣的疼痛,可孩子就是還沒生下來,她早就著急的不行,加上疼痛感,什麼別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咬著牙忍著。看著李氏把手臂伸到她嘴邊,她豈能下的去嘴,真的咬一口。連忙搖搖頭:「娘,沒事,我還能忍得住。」
腹中是她跟莫林梓的孩子,再辛苦都要把他生下來,想當初李氏多麼不容易,把她們姐妹五人生下來,太偉大了。晏雲暖此刻由衷的佩服李氏,穩婆等著也著急,誰讓晏雲暖是皇后,她們有些話不好說,只能幹等著著急。她的宮口還沒開好,孩子根本無法順利的出來,弄不好,怕是要難產。
想到這裡,她們頭皮就發麻。早就聽聞莫林梓對晏雲暖寵愛有加,後宮只有一位皇后,再無其他妃嬪。連朝中的大臣和皇室宗親都沒人上奏摺請求莫林梓立后,就足以說明他們對莫林梓的擁護。莫林梓大步走到床前,蹲下身子,滿臉心疼道:「暖兒,對不起,我來晚了。」
李氏大呼:「林梓,你怎麼來了,快出去,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待會等孩子生下來,我自會去通知你。別愣著,趕緊出去。」男子最忌諱的地方就是產房,何況莫林梓還是一國之君,更加不能留在這裡。眼見他紋絲不動,沒辦法,李氏只能鬆開握住晏雲暖的手,去推莫林梓,讓他出去。
莫林梓正好趁機緊握晏雲暖的手,給她力量,鼓勵道:「暖兒,別怕,我在身邊陪著你,哪裡都不去。這是我們倆的孩子,理應我們倆一起迎接他,是不是?」晏雲暖頓時臉上露出了笑容,沒有一點點勉強,發自肺腑。李氏還想勸著,被莫林梓止住:「娘,我知道不應該進來,可我不忍心看到暖兒這樣疼,我卻不能陪在她身邊。您就放心,我自會封鎖消息,不會走漏風聲。您就讓我留下來陪著暖兒吧!」晏雲暖懇求的望著李氏,他們夫妻倆執意如此,李氏還能怎麼樣,只能隨他們去,真的拿他們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