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生子(二)
不過她頗為慶幸,從這上面,足見莫林梓對晏雲暖的寵愛有多深。等到她日後離開的時候,便不會擔心晏雲暖會受到欺負。要是誰敢欺負她,莫林梓第一個不會放過那個人。李氏和莫林梓在身邊陪著晏雲暖,她心裡安心多了。不過肚子實在疼的厲害,一陣一陣的緊著疼痛起來。
晏雲暖再也忍不住的哭喊起來:「娘,娘,我不要生了,我不生了,娘,我疼,我疼,想要回家。」凄慘的叫喊聲把李氏的眼淚都弄下來,趕忙幫她擦拭眼淚:「好了,好了,暖兒,再堅持會,孩子就快出來了。聽娘的話,別哭了,好不好?」
晏雲暖忙不迭的搖頭,她都疼的那麼厲害,要是不喊出來,憋在心裡,那不是更加難受。看來朝李氏喊沒用,那就對著床邊的莫林梓,「林梓,我疼,我疼。」「我知道,我知道,暖兒,我知道你很疼,我們再堅持一會,等孩子出來就輕鬆了,好不好?我哪裡都不走,就在身邊陪著你一起!」
莫林梓又不能代替她生孩子,知道她辛苦,疼的厲害,可沒辦法,總不能把她打昏過去,那還怎麼生孩子呢!眼尖她疼的厲害,無奈莫林梓只能把手臂伸過去,讓她咬著。別說,這還真的管用,沒多會的功夫,晏雲暖就覺得身子舒坦多了,在李氏和穩婆的鼓勵下,晏雲暖不斷的用勁,使出了洪荒之力,總算聽到孩子的哭喊聲,晏雲暖累的昏睡過去。
嚇得莫林梓趕忙叫穩婆:「暖兒昏過去了,你快過來。」「回聖上,娘娘這是累了,睡會就好了。」穩婆的話讓莫林梓懸在空中的心落地了,真是不容易,在心中暗暗發誓,這輩子就只要一個孩子,再也不要第二個,讓晏雲暖如此痛苦,一次就夠了。李氏笑眯眯的把孩子抱到莫林梓的面前:「林梓,你看是個小皇子。」
原以為他很高興的會接過孩子看看,怎麼也沒想到,莫林梓看都沒看,就蹲下身子緊握晏雲暖的手陪著她。李氏無奈的搖搖頭,算了,乖孩子,你爹娘不疼愛你,外祖母疼愛你。孩子剛生下來,估計一會就要餓了,要吃奶,還是趕緊抱去給奶娘吧!
看著小臉皺巴巴,眼睛都沒睜開,小拳頭還緊握著,李氏就滿心歡喜。她沒能給晏東南生下兒子,是個遺憾,眼下晏雲暖有兒子了,也算替她彌補這個遺憾。晏雲春生了個女兒,她並不是不喜歡,只是沒那麼高興而已。懷裡抱著晏雲暖的兒子,李氏覺得欣慰許多。再等晏雲暖睜開眼睛醒來,天色都已經暗了,莫林梓還是在她身邊陪著她。
御書房的奏摺就暫且不管它們,處理完又來一堆,什麼時候是個頭呢?晏雲暖就不一樣了,辛辛苦苦忍著疼痛十月懷胎給他生孩子,這樣的深情他不能辜負。莫林梓都趴在床邊睡著了,晏雲暖輕聲道:「林梓、林梓。」似乎聽到晏雲暖的喊聲,莫林梓迅速睜開眼睛,「暖兒,你醒了,肚子餓不餓,我讓御膳房早就給你準備好最愛吃的飯菜,這就去讓宮女端來。」
還別說,被莫林梓一說,肚子就咕咕直叫。晏雲暖有氣無力的笑笑,暫時還沒力氣說話,小腹還隱隱有些疼痛。等飯菜來了,莫林梓光是看著她吃東西就覺得滿足,「林梓,你要不要吃點?」
吃的差不多了,才想起問身邊的莫林梓。見晏雲暖吃,他就滿足了,連連搖搖頭:「暖兒,我不餓,你趕緊多吃點,今天費了不少的勁。」這倒是,這輩子都沒用過那麼大的勁,現在雖說吃飽了,可還是感覺雙臂沒有力氣,兩條腿就更別說了。根本不想動彈,只想躺在床上美美的睡覺。
小腹已經平坦了,渾身舒服了許多,莫林梓還想跟晏雲暖說說話,只見她又閉上眼睛睡過去,寵溺的幫她蓋好被子。他要去御書房繼續批改奏摺,明日等她醒來,好陪著她。今晚孩子就交給李氏照顧,相信不會讓他操心。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隱隱約約有孩子的哭喊聲,不輕易的睜開眼睛。
她望著抱著孩子的李氏站在她床前:「娘,你怎麼一大早就來了,好歹讓我多睡會。」「別睡了,太陽早就起來了,快看看你兒子,別提多可愛了。」說著就準備把孩子放在晏雲暖的床上,被她一把攔住:「娘,你可千萬別,我頭疼的厲害,渾身沒勁,你就先把他抱下去,過些日子再讓我看看他。」
先不說她身子還沒恢復好,壓根沒有力氣抱孩子。李氏白了她一眼:「知道你疼,昨晚都沒打擾你,也該睡夠了吧!況且你連兒子一面都沒看到,就不想看看你和林梓的兒子長什麼樣子?」「娘,不就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一張嘴嘛!沒什麼好看的,快把孩子抱走,我要睡覺了。」
說著就轉過身朝裡面睡覺了,沒辦法,李氏只能把孩子抱去偏殿,讓奶娘照顧著。真沒法說他們夫妻倆,一個一個就忽視孩子,突然李氏有種不好的預感,會不會手裡的寶貝外孫將來不受爹娘寵愛?腦海中突然有一個念頭,李氏邊走邊想。晏雲春從定北侯口中得知晏雲暖生了個兒子,當下就準備收拾東西去陪著她住些日子。
定北侯走到她身後,緊緊的抱住她:「春兒,我不許你走!」這還沒過夠兩人的日子,晏雲春就想走,可沒那麼容易。晏雲春羞澀的推了推定北侯,「我們可是說好了,等小九生孩子,我要過去陪著她一些日子。你不能食言!」嚴肅的抬起望著定北侯,她也捨不得離開,不過沒辦法,她太擔心晏雲暖,放心不下,要親眼看看。
還有坐月子有很多講究,晏雲春要親眼盯著她。要是被李氏知曉她的想法,指不定要生氣。定北侯突然放低姿態:「春兒,我不是不讓你去,你要不然帶著我一起去,怎麼樣?」帶著他一起去,別說笑了,定北侯不知道有多忙。軍中很多事務等著他處理,她可不敢耽擱定北侯。
萬一出什麼情況,她承擔不了責任。再說,她不在府上,定北侯又不在府上,那不是讓萬氏辛苦,回頭牽連到她頭上,不划算。「侯爺,還是算了,我過些日子就回來,不會太長時間。」晏雲春堅持要離開,不帶他。只見他慢慢鬆開晏雲春,默默的看著她收拾衣裳,倚在門口。
要是不把定北侯哄好,她也不放心,於是走過去,好生安慰了一番,定北侯才有了笑容。「侯爺,我和暖兒好歹姐妹一場,離她那麼近,肯定要去。當初要不是沒有暖兒,我們也不會在一起,說起來她還是我們的大媒人,更要去看她了。說起來我還不都是為了你,暖兒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北齊國的皇后,若是在東周國有什麼變化,我們完全可以去北齊國,給自己留條後路,不是嗎?」
定北侯緊緊的把晏雲春摟進懷裡:「難為你了,春兒,這輩子能娶到你為妻,我死而無憾。」「呸呸呸,不許胡說,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得趕緊上路,早點能見到暖兒和孩子。母親和雨荷那裡,你去替我說一聲,我這就走了。」晏雲春不想耽擱,隨後定北侯就送她上路,派一隊侍衛保護她平安到達北齊國皇宮。
青青耷拉著小臉,雙手托腮的望著窗外。這時太監急忙走進來:「太子殿下,寇女傅來了。」「來就來了,你幹嘛那麼慌張,本王可是堂堂的太子,難不成還怕一個小小的女傅不成。」還別說,太學的男太傅都沒人敢來,反倒讓一個女傅來教他,真是笑話。青青才不會理會她呢!寇靜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綉著潔白的點點梅花。
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臉上薄施粉黛,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見青青沒起身,寇靜走過去,嚴肅道:「太子殿下,我是太學派人給你教授課程的女傅寇靜,從今以後就是你的老師,按理說,您應該對我行禮。」
這話一說完,青青就轉過頭冷哼道:「就憑你,也想做我的老師。」接著對她上下打量一番,不過就是長得漂亮些,其他也沒什麼。青青對她沒什麼好印象,還是想著莫林燕,不知何時能見到她,還有舅舅和舅母,不知道舅母有沒有生下孩子,到底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呢?
寇靜給青青授課,他的心早就飛遠了。發覺青青沒心思聽她講課,寇靜拿著戒尺走過來,「太子殿下,不知我剛才講了什麼?」「我沒聽!」青青大言不慚的抬起頭,還沒任何準備,小手就被寇靜拉著過去,狠狠的用戒尺打了五下,頓時小手行就通紅的,火辣火辣。
好啊,她一個女傅居然敢打堂堂的太子,不要命了。「來人,把寇靜給我拉下去重重打十大板。」青青大聲朝外面的太監嚷道,不過許久都不見有人進來。寇靜這才慢慢的道來:「太子殿下,我勸您乖乖的聽話,認真的聽我授課。來之前,聖上已經吩咐過了,沒人會聽你的命令。」
什麼,耶律奕太過分了,找一個那麼厲害的女傅來教他,不是要他的命。哼,耶律奕一點也不喜歡他,整天就知道國事國事,處理奏摺。還敷衍他,壓根就不想把莫林燕找回來,他算是明白了。
不管寇靜說什麼,他都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寇靜也頭疼,總不能一直用戒尺打他的手。兩隻小手都打腫了,連她看著都心疼,要不是耶律奕早就跟她說,不用在意青青的太子身份,把他當成太學中一個普通的學生就行。青青憤怒的看著走進來的耶律奕,寇靜趕忙過去請安:「女傅免禮,怎麼樣,今日太子學的如何?」
耶律奕雙手背後走過來問道,目光落在青青臉上打量了一圈。寇靜還沒開口,青青就轉身離開,臨走前說了一句:「不用你管!」耶律奕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神色落寞,寇靜走過來,俯身道:「回聖上的話,太子殿下天生聰穎,可惜還年幼,假以時日,憑著太子的才智,定然不會讓您失望。」
她倒是會說話,早就聽聞耶律奕對莫林梓情有獨鍾,連後宮都只為她一人留著,如此的深情怎麼能不讓女子羨慕嫉妒她呢?若是有機會,寇靜真想會會莫林燕,看她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能讓耶律奕對她死心塌地。耶律奕欣慰的點點頭,「謝謝女傅吉言,那青青就拜託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隨後就大步離開,去御花園散散心。昨日剛接到莫林梓的來信,很高興的跟他分享好消息,晏雲暖生了個皇子。莫林燕想必高興的不行,有了小外甥。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離開皇宮,回到她身邊陪著她。父皇的囑託他不能忘,也不敢忘,不能拋下偌大的江山,去追隨莫林燕的步伐。
還有青青,之所以對他嚴厲,用心良苦,就是想早些的讓他成人成才,好把江山交到他手中。奈何他對耶律奕成見頗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還需要時間來化解。想著耶律奕目光望著遠方北齊國的方向,燕兒,你且安心的在那住著,很快我就會去接你回來。
不管寇靜說什麼,青青都跟她唱反調。後來寇靜逐漸的摸到他的脾性,找到了適合調教他的法子。不知不覺兩個月過去了,青青跟寇靜間的關係有了很大的變化,這不寇靜剛坐下,青青就小跑過來:「寇女傅,你來了,喝杯茶。」親昵的把宮女剛沏好的大紅袍遞給她,寇靜連忙接住:「多謝太子殿下。」
「女傅,都跟你說了,不用那麼見外,你喚我青青便是,不用稱呼太子殿下。」青青認真的抬起頭,別說,之前他確實不喜歡面前的寇靜,兇巴巴的,對他一點也不留情面,完全不顧他太子殿下的身份。後來慢慢的突然想明白了,真是因為寇靜不把他當成太子殿下,而是當做她的學生,才會用心良苦的教他。
否則她就跟那群男太傅一般討好他,任由他胡作非為,不是嗎?長此以往下去,他恐怕整個人就變得嬌蠻跋扈,想想都覺得背後發冷。若是莫林燕回來,看到他這副模樣,指不定要生氣的不理睬他,那可不行。寇靜越來越覺得青青是個可塑之才,就算他不是太子殿下,將來一樣能作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作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