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誘餌
回到營帳中,還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諾兒體諒兵士不易,決定明日再采多些草藥以備軍中急需。
用過早膳后,本來庄文庄武要幫忙的,但是諾兒擔心他們不識藥材誤采,回頭幫倒忙,所以留他們在營帳幫忙,自己一個人出發。
老遠,庄文不放心的再次吼出一嗓子:「葯童,我們幫你,或者會更快些?」
諾兒回頭調皮的眨眨眼睛,「我倒認為美人駒幫我,反倒更快些。你們留在營帳中,一會準備卸貨。」
當庄文庄武看到美人駒拉著滿滿的藥草回來時,他們都忍不住心疼美人駒,好好的一匹寶馬良駒竟然被當騾子使,不過這美人駒倒也聽話,每當諾兒采滿一車草藥,美人駒就會回營帳,然後由庄文講庄武將那一捆捆草藥卸下來,待車身空了,美人駒又跑去尋諾兒,如此已經是第八趟。
諾兒將藥材裝滿,然後拍了拍美人駒的背,「今天累壞你了,對不住你,你回去就不用來了,庄文庄武自會給你飼料。」
美人駒似乎聽懂了,愉悅的抬了抬前蹄,然後飛奔回營。
諾兒決定再采最後一匡,采滿就回營。
美人駒回到南辰大營后,庄文庄武自然是老遠就過來迎接,還好胡斐的營帳夠大,如今藥草已是堆滿半個大帳。
美人駒卸下身後的臨時藥材板車后,走向馬廄,發現食槽沒有飼料,不滿意的仰頭長嘶,直至庄文跑了過去,美人駒抬前蹄指指空空的飼料槽,庄文馬上明白了,美人駒估計餓了。
看著美人駒悠哉悠哉的享受自己的晚餐,庄文忍不住羨慕葯童能有如此通人性的寶馬,不過就是矮了些,想想自己人高馬大,若騎美人駒出去肯定被人笑話,心中的那點羨慕瞬間又消失了。
午夜,一襲清冷的身影回到大帳,看見大帳內滿滿的藥草胡斐有些吃驚,這葯童倒是能幹。轉眼看去,榻上卻無人。
「來人!」
「葯童呢?」
「回將軍,葯童出去採藥未歸。」
「什麼時候出去的?」
「早上用過早膳后。」
胡斐明白,只怕葯童出事了。
胡斐在營帳附近尋找,很快在離營帳五裡外發現諾兒還未裝滿藥草的葯簍,胡斐看了看地上的新土,葯童身輕腳小,這附近卻有很深的大腳坑,明顯是男人的,心中明了,西午還真是膽大,竟然敢進我南辰大營五里內!
「胡斐見過攝政王!」
「葯童人呢?」胡天嘯看向胡斐的身後。
「回攝政王,葯童被人劫走了。」說完將自己的發現和所見都敘述了一遍。
「說不定這葯童是姦細呢!」
「不,下官相信這葯童絕不是姦細。」
「那這藥丸哪來的?普通的葯童可做不出這般的葯!」胡天嘯將諾兒先前給他的百草丸拿了出來,諾兒本來是好心,沒想到胡天嘯卻因此懷疑諾兒的身份。
「或許是葯童師傅所贈呢。」胡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幫一個小葯童說話?
胡天嘯抬眉看向胡斐,眼中神色不明,只是更陰沉了些。
深夜時分,西午營帳內依舊亮如白晝,四周樹上的燈籠瑩瑩生輝。諾兒慢慢恢復意識,只記得之前自己正採藥,突然頭一麻,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就到了這裡。
「醒了?」一女子嬌笑著。
諾兒聽著熟悉,轉頭看去,竟然是午朝公主赫螺,當那張臉看過來時,諾兒忙低下頭。
「貴妃,還記得我嗎?」赫螺一如既往妖嬈的笑著。
「認錯人了。」諾兒低著頭吶吶的說。
赫螺嬌笑著走向諾兒,諾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扒去了外衣,「你以為易容了我就認不出來?」
「還不承認?本公主可是同貴妃賽過舞,而且安王爺冷提璽為你打造的鍞傾心,這普天之下,僅羞掩月月貴妃獨有,貴妃莫非忘了?」
赫螺一邊說著話,一邊去脫諾兒的鞋子,諾兒沒有武功,掙扎不過,最終還是被赫螺扒了褲子和鞋子。
為了防止走動時鍞傾心發出聲響,諾兒一直用長紗巾將鍞傾心緊緊包在腿上,赫螺扯下諾兒的裹腿長紗,果然左腿上有條獨一無二的腳飾,也就是天下僅有的鍞傾心。
諾兒咬著嘴不說話,冷提璽也不知道現在在哪,冷提璽真是一個坑,送個禮物還是摘不下來的,跟打個標籤似的,諾兒心中埋怨冷提璽,嘴上也不言聲。
見諾兒低頭不說話,赫螺笑了,拍拍手,不一會進來兩個婢女。
諾兒被扔進一個池子里,等這兩個力大如牛的婢女將自己拖出來時,諾兒快沒氣了。
諾兒被推到銅鏡前,不經意一抬眼,鏡中女子顏色如雪,眸底水光氤氳,諾兒傻了,自己的易容術被破了?
或許赫螺有心羞辱諾兒,她令婢女給諾兒換上性感抺胸,透明綢褲,她以為這樣會令諾兒無地自容,可是諾兒覺得自己不就是穿個打底抺胸,一個四角褲嘛,臉色不變,只是暗中猜測赫螺的此番用意。
諾兒被帶到一個華麗的帳蓬內,緊接著被綁在一個圓柱上,聞著畫筆塗料的味道,諾兒知道這是要給自己作畫,只是這畫又有何用?
赫螺非常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突然想起什麼,她拿出匕首將諾兒綢褲划爛,鍞傾心再次展現在眾人面前。
「畫細一點!尤其是臉和首飾!」赫螺大聲叮囑。
諾兒此時也有些明白了,諾兒彎彎唇角嘲諷的笑了,「恐怕要另你失望了,如今冷提玉胡天遠皆已不在,若想用我生事,皆是徒勞!」
赫螺臉一揚:「原來月貴妃這麼不自信?我倒還記得瑞王冷提印,安王冷提璽,丞相之子司徒冰曾為貴妃大動干戈!」
「此一時,彼一時!」
赫螺胸有成竹的笑道,「羞掩月,那我們拭目以待!」
胡斐回到營帳內時,書案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幅畫,胡斐四處觀望,出得帳外也沒見到可疑的人,他回到營中慢慢打開,臉色越來越冷。
月兒。
諾兒是凍醒的,睜開眼借著帳蓬外透進來的微光,現現帳內除了自己,並無人看守,諾兒正在狐疑,下一秒就明白了,自己是誘餌。
一道黑影閃過,諾兒身上一軟,便倒在地上。
「夫君?」
胡斐聽后一怔,隨即將諾兒摟在懷中,「月兒受苦了。」
「快走,這是陷阱!」諾兒急呼。
「一起走!」
「南辰有姦細,她們知道我是葯童,為了防止我逃跑,收走了我所有的藥丸,還給我餵了軟骨散,你趕緊走!」
突然嘈雜的腳步聲傳來,胡斐抱著諾兒才走出大帳就被重重包圍。
「我就說貴妃太不自信了!」
赫螺笑著走了出來,看到胡斐臉上不禁有些失望。
「我原以為攝政王胡天嘯來了,想不到鎮遠大將軍到訪,果然驚喜!」
「我一個小小葯童,何德何能,能讓南辰皇叔屈駕?」
赫螺轉過頭,走向諾兒,在她身前站定,「攝政王胡天嘯還有一個身份便是魔島島主古仕仲,貴妃莫非忘了?」
諾兒忍不住發抖,「什麼?你再說一遍?」
「胡天嘯是南風皇室白妃的兒子,剛出生就被當時的皇后肖婉下令追殺,這些年來九死一生艱難的活了下來,如今羽翼豐滿殺回南風,拔亂扶正,清除了肖予這些奸臣賊子,自封攝政王,貴妃莫非對此一無所知?也難怪,聽說貴妃從懸崖跌落,差點沒了命,不知道倒也正常。」
諾兒臉上一僵,她一直誤以為胡斐是易容的古仕仲,誰曾知胡天嘯才是,想起那天山洞沐浴時的衝動,還好沒有。
諾兒看向胡斐,她沒有力氣摸他的臉,只是抬頭仰臉問他:「你可有易容?」
胡斐搖頭,感受到懷中人的顫抖,胡斐的眼睛也冷了幾分。
諾兒苦笑,自己果然是個蠢的。
「你走吧!」
「弓箭手,準備!」
「赫螺,你要的是我,放他走吧!我不認識這個人。」
胡斐聽到這話心中發苦,自己堂堂鎮遠大將軍救不了她,反倒還要她來救自己。
諾兒咬著牙撲到赫螺面前,轉頭對胡斐吼道:「快走!」
胡斐也不戀戰,掃掉面前幾人後,縱身躍出營。
赫螺的目標不是胡斐,也沒派人追趕攔截。
「將她帶回營帳,好生看管。」
「自領三十軍棍!」胡天嘯聽到腳步聲也不抬頭,就給了這麼一句話。
胡天嘯打開那幅畫像,莫明的感到心口痛,這個女人他肯定是見過的,否則為何看見她就會心口發痛,只是偏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