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得心法
?王鳴哪裡還躺得下來，坐起來后先是雙手按摩全身。不一會，全身血液流動暢通，王鳴才下床。
這時候雨已經停了，王鳴來到院中。
三進三院，前院廂房過去是僕人與弟子所住，現在已經沒有人居住，成為雜物房。
中院過來就是中堂，也就是五雷門神堂所在。
後院以及後房就是王鳴與師父的住房。
每個院子前後大概五十步寬，倒也寬敞，王鳴開始活動手腳，做練拳之前的熱身。
活動開了，王鳴做了一個鑽拳的起勢。不對，王鳴馬上停手。
五雷拳有劈拳、鑽拳、崩拳、炮拳、橫拳五種，跟王鳴以前所學過的形意五行拳一樣的名稱。起勢與練法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很大的不同。
王鳴一抬手挪腳就感覺不對。
以前是怎麼練的？無論是他王鳴還是師父，每天早上都是從劈拳開始，一直練到橫拳為一個周期，休息半個時辰又開始練，就這樣從早上練到晚上。
這個練法不對！
五雷拳分屬五行，就應該分開來單練，王鳴眸光閃爍，猶如天上的星辰。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六七點，是酉時，五行中屬金，這個時辰就應該反覆練屬金的劈拳。
王鳴立刻開始劈拳的起勢。
這一動，王鳴肺中猛地噴出一道真氣，迅速激活全身筋脈。與此同時，王鳴口中發出「嘿嘿」的聲響，感覺立刻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鳴打劈拳半個時辰，流暢無比，從前彆扭的地方完全消失。
靜立片刻，王鳴身體微微出汗，躺在床上一天一夜的乏力感全部消除。
大道至簡，這就是五雷拳的心法。
當然，心法可能還不止這些，但是按照時辰修鍊不同的拳法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
王鳴有些滴汗，以前這爺倆的五雷拳完全就是瞎練。
時辰不對，練不對的拳法，當然糟糕。
修鍊到武道三重的時候也就是修鍊五道真氣的時候。
五道真氣沒有統領關係，不明君臣，不分主次，一味瞎練蠻幹，當然就走火入魔。
天啊，這麼簡單的道理百年來五雷拳歷代英才難道就想不到？
忽然，王鳴身子一震，臉上露出駭然之色，這個武道世界似乎還沒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學說。
這是什麼情況？
王鳴皺起眉頭回憶起來，這個世界的武道功法層出不窮，但是好像卻很少有人去做理論總結。
王鳴從本科讀到研究生，身體力行修行之外也習慣搞學術研究，那一套不就是調查、總結歸納嗎？
「不能輕易下這個結論。」
王鳴心道自己只是個小小五品宗門的弟子，有可能他是井底之蛙。
武道館的藏經閣！
王鳴眼睛一亮。
武道館遍布神州大小國，在國都以及一些大點的城市都有。武道館由各國王族把持，是一個拉攏天下武士的平台。無論是宗門弟子，還是世家弟子，以及無門無派的武士，都可以進入武道館學習。
每個武道館都會有藏經閣，那裡的藏書一般都要比當地的宗門要多，到那去看一看翻一翻，王鳴基本就能下結論了。
如果這個武道世界處於「重實踐輕理論」的階段，那麼他可就有很大優勢了。
有更高的理論指導，有充沛靈氣，更有玉符激發的《九天玄雷經》和形成的雷宮，擺在王鳴面前的就是一條康庄大道。
《九天玄雷經》沒辦法傳給師父，連知道都可能是禍事，但是，王鳴剛剛領悟出來的五雷拳心法，卻是完全可以告訴師父。
很簡單的一段口訣：申酉劈，寅卯崩，子亥鑽，巳午炮，余時橫。
就是不同時辰練不同的拳，足夠五雷拳一代代口口相傳。
可是，這麼簡單的口訣又是為什麼會失傳呢？
王鳴很是奇怪。
王鳴不知道，五雷拳是五雷門的最高拳法，只有可能成為掌門的弟子才可能獲得這段口訣，而大多數弟子只是練的五雷拳當中一種或兩種。
百年前在與海妖作戰時，五雷門的長輩以及可能做掌門的弟子都不幸戰死，五雷門的心法就此失傳。
師父馬上要去海城，那裡有海妖，此去頗為風險，師父如果得到自己總結的五雷心法，說不定師父的武力大增，甚至一直卡在武道五重突破不了的窘境也可能改變。
想到這，王鳴頓時面色一喜。
就在這時，師父王德才從外頭急匆匆地回來，見王鳴站在院中，張口責怪道：「你傷剛剛好，就不要練拳了。」
「師父，我只是……」王鳴話沒說完，就被師父王德才揮手制止。「大丈夫何患無妻？！我已經幫你取消了生死台決鬥。」
「什麼？！」
「生死台決鬥我已經幫你取消了。」
王德才厲聲道，以為徒弟不願意。
取消了，這好像沒面子啊。
不過師父是為他好，再說，王鳴現在有了《九天玄雷經》，黃庭中有雷宮，解決了五雷拳的修鍊隱患。現在，王鳴恨不得一個時辰當兩個時辰用，哪裡有時間跟人玩爭鋒吃醋的幼稚遊戲？
取消了就取消吧。
「好吧。」王鳴接受師父的安排。
「我跟你說，拳頭收回去是為了更好打出去，以後再給那小子好瞧……嗯？」在王德才看來，說服這經常犯渾的傢伙不上生死台恐怕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王鳴答應得這麼爽快，倒是讓他有些吃驚。
「這樣就好！」王德才已經沒時間問王鳴為什麼這麼聽話了，從腰扣摘下小袋扔給王鳴，「這裡有精氣丹三十六顆，省著點用。」
王鳴接過來，心中一暖，道：「謝謝師父。」
王德才大感欣慰，點頭道：「看來這次你是因禍得福，心性沉穩多了。」
「以前弟子偏激，勞師父費心了。」
「我不在的日子就好好在家，沒事就不要到處跑。」
王鳴點點頭，他現在就想加快五雷拳的修鍊，早點突破武道九重這樣才能開啟雷法修行。
他心裡急啊，想了二十多年的雷法，從來看不到一丁點光明，現在不一樣了。
王德才看出徒弟的心思，道：「也不要太辛苦了，這次的教訓一定要記住，要張弛有度。」
王鳴點點頭，心頭感動。
「師父，這次去海城要多久？」
「一個月吧。」王德才說道。
「臨行之前，師父祭拜一下列祖列宗吧。」
「正該如此。」王德才露出欣慰的笑容，覺得徒弟這次醒過來越發的懂事明理。
二人進入中堂，分燃三炷香，齊齊跪倒在地。
王德才喃喃默語，王鳴卻聽得清楚師父說的是什麼，無非是「列祖列宗保佑鳴兒逢凶化吉，武道修行一馬平川」之類的話。
王鳴心下越發感動，王德才像是他在川大的博士生導師，嘮叨起來又有些像自己的父親。
父親……這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五雷門就剩下師父還有他，他們兩個一定要把五雷門的門面支撐起來，不但支撐起來，還要發揚光大，王鳴心中暗暗說道，心神與情感算是徹底融入這個時代。
王德才祭拜完畢，正要起身，王鳴開口說道：「師父，且慢起身，四周可有人窺視。」
「鳴兒，你這是……」
「師父，有沒有人窺視？」王鳴又問了一句，神色肅然。
王德才耳根微跳，過了半晌，搖了搖頭，道：「沒有。」
王鳴附耳過去，把自己剛剛創下五雷拳心法口訣說給師父聽。
「這是什麼？」王德才心中頓時掀起巨浪。
「心法。」王鳴小聲道。
「怎麼可能？」
王鳴道：「昏睡中得神人傳授。」
王德才目光立刻大亮。
千年來，五雷門就發生過弟子從夢中得神人傳授絕藝的事。其實不單單是五雷門，整個神州大陸都有類似的傳說。
王鳴曾經研究古代雷法的得來，除了「凡人進山洞得法」之外，最多的就屬「夢中神人傳法」了。
王鳴剛剛走火入魔昏睡，這個解釋師父可以說是嚴絲合縫，熱相信列祖列宗不會拋棄他們的師父更是願意相信。
果然，王德才狂喜之下，再次焚香向列祖列宗禱告。
王德才練五雷拳數十年，一聽口訣就豁然開朗的感覺，自然知道是對的。
這就是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
「鳴兒，千萬不要告訴別人。」王德才神色肅然。
一個宗門的口訣，越簡單越有可能被人知道。
「不能摘錄，就記在心裡。」王德才聲音都有些顫抖。
王鳴點頭稱是，心下明白，正是因為這樣，掌握口訣的人一旦都發生了意外，心法就失傳。
「好好在家，哪裡也別去。」
王鳴在院門外目送，看著師父背著行囊飄然而去。
海外海城，玄鐵打造，高三十丈，橫亘整個雷州半島，讓無數海妖望而卻步。據說，臨海的那面城牆都是醬紅色，是海妖的血以及無數人類戰士的血澆灌而成。
百年來，海妖再沒有發起大規模的侵擾，雷州這塊自古人妖混戰的凶地也算是百年承平。
不過，正因為這樣，生活在雷州的人漸漸懈怠，王族越來越傲慢，喜奢華，世家子弟好大喜功，一味喜歡內鬥，各宗門子弟喜歡相互攀比，雖也有一些厲害角色，但是按照師父的評價，那些所謂的英才給百年前的人提鞋都不配。
嘩啦啦，豆大的雨點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
王鳴握了握拳頭，有機會他要到海城走一走，唯有經過生死的廝殺，武道才能成長。
想到這，王鳴身體內的血一點一點的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