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4章 失誤決策

暗房內一片血味，被送進來的屍塊已經按照人體結構擺放在兩張長桌上，在手術燈下，屍塊上的每個細節都被呈現放大，清晰的無處可藏。

歐陽蕭蕭穿上醫用外套，管家替他在背後扣上扣子后，從柜子里取出工具箱擺放在床架邊，然後安靜的走了出去。

帶上手套，歐陽蕭蕭並未急著使用工具，而是端起屍塊仔細檢查后，沖乾淨上面的血水，將刀口拍下后，才動用工具去開膛破肚。

切開腹部，完好的表皮下空空如也，內臟器官早就被割除。

歐陽蕭蕭盯著沒有任何縫合傷口表皮**，在外科手術中，沒有一列相似病例，眾所周知，凡是要取出內臟就必須要切開外皮才行，而擺在面前的兩具屍體，四肢頭部被切割，從五處碗口大小的創口處也不可能取走內臟，如此精工細作的手法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管家！」

守在門外的阿福立即開門進入，他看了眼床上的屍體，胃裡不斷反彈。

「你立即去趟港島，務必查出黑市現在的老闆是誰？」、

「小五爺，我這個時候不能離開你，還是派被人去吧！「

「別人我不放心，你就打飛的過去，查到了立即給我消息，坐飛機回來！」

歐陽蕭蕭的命人不容反駁，福管家立即動身前往黑市。

能想到有這樣手法的人只有一個地方，但一個不會踏出黑市半步的人，會出現在京城嗎？如果不是這個人，歐陽蕭蕭真的無法解釋這特殊的手法。

葉成真的活著從山裡出來了？

福管家乘坐最後一班飛機離開京城，他剛剛進關，桑慧慧就收到了消息，她走進辦公室，發現葉琛並不在裡面，臉上閃過一絲驚異。因為兩人長得太像，有時候，她真的會產生錯覺。

撥通葉琛電話，聽到了風聲。「你在哪？」

葉琛盯著面前的女孩說道：「有點事，見個人，很快就回去。」

電話撂斷，桑慧慧久久無法平息心中跳躍的波動，明知道對方不是葉成，可聲線，說話語氣，處事方式都一模一樣就太不可思議。眼淚滴落在手背上，她深吸一口氣走出了辦公室，不讓情緒沉浸在剛剛那刻，她前往監控室投入工作中。

北城中心制高點上，葉琛扯著嘴角，臉上卻沒有半點笑容。

「在我面前，不用裝成葉成的模樣，就算你們長得一模一樣，靈魂還是不同的。」美子飄忽在半空，在她身後站立著三個人。

「萬不得已的時候，葉成讓我找你。」

「你要我做什麼？」

「南城的人進山了，如果他們打開銅門，葉成會有危險，我相信他現在還活著，但他無法通過銅門背後的試驗，土家寨的人是不會出手相助的。銅門的存在只是個測試，所以只有你能不受影響的進入。」

「為什麼你會知道那麼多？你到底是誰？」

「我只是個被製造出來的人而已，失去利用價值就會消失的人，所以你無需知道我究竟是誰。」

美子眯起眼，確實從葉琛身上看不到半點生魂。「你最好如此，我們走！」

帶著自己的手下消失在夜色下，葉琛重重呼出一口氣，他雙手插在口袋裡，仰望夜空，是時候要離開了。

離開京城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駛入了山區，走道山路的盡頭，那裡已經有一輛卡車等待著。

王副官從車上下來，他走到卡車前，發現車裡沒有人，車廂上有幾個敞開的巷子里，根據上面的編號，應該是自己人。出來的時候並未收到白齊玉書的消息，此番行動應該沒有其他人加入，這個人會是誰？

山裡沒有信號，為了保密，所有的通訊設備都沒有帶出，一旦入山，生死有命。

欽點人數后，王副官說了幾句動員的話后，就率先帶著人徒步上山。

有了之前的教訓，這次隊伍分成好幾組，每組三個人，以溶洞為最終的目標前進，如果有一組人員受到攻擊，其他組員都不會支援，誰能最後進入溶洞誰就是最後的勝利。

如此殘酷方式可見這次任務有多險峻，每個人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但也抱著凱旋而歸過後的豐厚獎勵，人都有僥倖的一面，誰都不想死，所以在殘酷前，對生的渴望有了升華的認知，自然也就更有衝進。

隊伍一入山並未立即收到攻擊，在濕熱的林子里，衝進在悄悄減退，沉悶的氣氛就像是秘葯般開始滲入每個人緊張的情緒中。

王副官相當清楚自己的手下，在這樣的環境中，就算是身經百戰的人都會有情緒，他示意手下各自找點隱藏休息，他自己獨自朝著山腰的山洞而去。

根據白齊浩波的描述，他的人都是在山洞附近找到伏擊，如果葉成在山裡安排了人手，山洞確實是個不錯的伏擊點。溶洞就在山洞上方兩點的方位，想要上去崖洞是必經之地。

王副官觀察過地形后回到隱藏點，想要安全通過除非繞路而上，那就要再走上一天的山路，時間點拉得越長就越危險，途中還有要經過山洞下方，伏擊回遇上伏擊點，所以，他決定冒險一衝，畢竟這次帶來的人多，在人數上是佔有優勢的。

帶著僥倖的心裡，王副官帶著他的人入夜後，開始前進。

山裡的夜就像是可不定因素的炸彈，尤其是山雨來的總是那麼的突然，一行人冒雨潛伏到了山洞下，抽籤決定了先前人員。大約有三組九人從不同的方位上去，望遠鏡下九人的背影身姿看的相當清楚。

左右兩路都沒有收到伏擊，中間一組在中途忽然有人莫名倒下，兩外令人將同伴從崖壁上拖下后，跟著失去了蹤跡。

王副官眯起眼，他抬手做了前行的手勢，身後一組人立即補位而上，又一組的人行動敏捷的沖向前一組消失的地方。等了幾分鐘后，從消失處傳來悶響，不用王副官示意，又有兩組人出動。

在戰術上，不知道是不是過於謹慎，還是把事態想的簡單，就中路而言，去多少失蹤多少，而從左右兩路而上反倒是沒有危險。王副官對中路的執著有些偏激，他的決策引起底下人的不瞞，但也沒人敢說出口。

直到第四波人衝上時，意外發生了。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明知道是條死路還要去沖，那更會引起不瞞。

第四組人在前行到一半忽然分成兩撥，散開后朝著左右兩次突破而上，登上了岩壁往山洞方向衝去。

執行任務中，違命本身就是死罪，王副官此刻的臉色相當難看，他從身邊助手的手裡接過槍，對準左側的背影射齣子彈。殺雞儆猴，第一個帶頭違抗的下場就是死，只是他沒想到這顆子彈出去導致的後果。

違命者死了，是在了自己同伴的槍口下。

異議聲再也抑制不住，有人開口詢問，明明有路可以上，為什麼要走死路。聽到這樣的聲音，王副官把槍口對準了詢問的人說道：「軍令不可違，誰再有異議下場會跟他一樣。」

強硬下，又一個不聽話的死了。王副官可能是因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於是不再等機會，而是直接帶著人衝上了山。

一馬當先走中路，途徑之處看到同伴的屍體，王副官連睫毛都不眨一下，踏著屍體爬上岩壁。

幾次試探下，對方伏擊點已經在王副官心裡，用人肉當牆雖然是有因，但作法無義，即便是後來他沖在前頭，射殺了兩個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卻無法在挽回他在底下人心裡的地位。

最後一次衝擊似乎異常的輕鬆，所有人登上了山洞，沒有停歇直接沖向最後一個聚集點，抵達溶洞后，王副官做了調整，依舊沒有停歇的安排底下人下洞，派了三組人在上面看守。

下去兩批人勘察，確定沒有危險后，王副官順著原由的吊繩下到溶洞底，空氣中充滿了焦臭味，還有血腥味，儘管隔了這麼多天，氣味依舊濃郁午飯散去。

第一次真正看到銅門，那種偉岸與神秘令人不由張大嘴。王副官此刻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銅門上的圖案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鬼魅，兇悍殘忍，只要看上一眼，膽小的人或許就會被嚇破膽。

讓底下人在銅門口安頓下來，王副官站在銅門前，根據白齊玉書給出的指使尋找開門的機關。

銅門至少有十多米高，靠人力推動是不可能。在銅門兩端放上繩梯，王副官派助手上去查看，銅門與山體鑲嵌在一起，找不到一點縫隙。整個大門就像是天然形成般完美，而白齊玉書指出的機關上早就被融合，想要進去又是一個不可能。

怎麼辦？

王副官沒有主意，所有的通訊設備都沒有攜帶，更不可能派人回去稟報，接下來只有靠自己。

蠻力突破吧！

銅門的堅固已經不是子彈可以射穿，從上到下所有被疑似機關的地方都排摸下，依舊沒有找到打開的方式，能想到的方法都想了，都是試過了，結果不盡人意。

王副官仰望天空，那一點點的星空下，有飛鳥經過，溶洞外時不時響起猛獸的嘶吼聲，他眯了眯眼，忽然抽搐軍刀往自己手掌割去。

想起之前聽回來的人說過，葉成曾經用自己的血令銅門發生變化，如果血是一種媒介，或許他們還有機會。

掌心的血抹在銅門上，血滴順著紋路往中間流去，它並沒有完全凝聚到中心點就開始向底部落去，淺淺的血滴還沒到底部就已經被銅門給吸干。

再看銅門，撕裂惡鬼沒有發生變化，所以用血啟門失敗了。

「副官，或許是血不夠，剛才在滴血的時候，確實有轉向中間位置，但......」

王副官看向助理，他的話說道一般忽然停下不說了，看向身邊人，意識到自己這話一出口的結果。

再殺人嗎？

「誰去把下面對屍體搬上來？」

不想死就去找死人上來，可是要冒失下山，搞不好還是死。

一組人自告奮勇，他們離開溶洞時，王副官派助手跟誰，防止他們中途逃走。

等待的過程是緩慢了，一個多小時候，助手一個人回來，他扛著一具屍體到了銅門前，其他人沒有多話，立即剖屍放血，灑在銅門上。

起初，血液確實往中間的圓盤凝聚，希望就在眼前，然而凝聚不到中心，血液就開始順下面的紋路滴落底部，完全的失敗下，鬥志漸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