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5章 六道
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王副官盯著紋絲不動的銅門,心裡閃過這樣的念頭!離開京城時,他帶著雄心壯志,卻想不到一世英名輸在了一閃破門上。
無計可施下,所有人只能原地待命,等想到破門的方式再做考量。
山雨越來越密集,雨點像是掉了線的珍珠往地面砸下來,山風呼呼的吹著,蹲守在溶洞下的人逐漸進入夢鄉。
王副官擦拭著軍刀,他時不時注視著銅門,期望著奇迹發生。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到了下半夜,助手輕輕推了推王副官的肩頭,示意他不要說話,兩人悄悄來到了銅門的一側。助手壓低聲線說道:「剛才我起來撒尿,發現這裡有點古怪,長官,你看是不是有縫隙?「
王副官貓腰蹲下生看了眼土層處,果然發現銅門與底部土層見有條縫。他驚訝的回過頭說道:「前面沒有?」
「銅門我們上上下下都檢查了無數次,真的沒有。」
王副官自己也檢查過好幾次,都沒有什麼發現,難道說銅門會自己打開?
正在這時,一陣轟隆隆響聲從門後傳來,嚇得兩人連忙後退,把其他人喊起來,拿起武器對著銅門。
巨聲想過之後,銅門一點點開啟,露出一條黑漆漆的縫隙。所有人的臉色都異常的興奮,銅門自啟意味著什麼,他們清楚。
興奮之下,一陣咆哮聲從裡面傳來,像是有什麼巨大的野獸也從裡面鑽出來似得駭人。
誰也不知道銅門會開啟多久,當務之急就是派人進去一查究竟,可無論王副官如何動員,都沒有人願意冒險,最後只好用槍指著腦袋逼進去一組人。
三人背著包進入銅門后,還沒走出幾米就聽到了慘叫聲,其他人紛紛向後退開,等王副官回頭的時候,身後早就沒了人。「你們敢?」
「副官,進去就是死,在外面我們還能拼一下。」不知誰喊了聲,其餘幾人已經把槍口對準了王副官。
「你是老大,你帶頭!」
王副官猛地轉過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助手。「你也跟他們一樣?」
「老爺子說過,銅門后的秘密只能一個人知道,你是我們的長官,有優先權。」助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他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笑嘻嘻的接著說道:「老爺子讓我轉告副官,做人有時候還是實誠點好。」
原本王副官還要反抗下,以他的本事對付這幾個小兵絕對沒有問題,可聽到助手說的話,他呵呵笑起來。「把裝備給我!」
「老爺子還說了,王副官伸手了得,裝備留給需要的人,萬一您進去失手,我們後面的人還可以用它來保命是吧!」
「很好!」王副官算是看清楚研祥的情景了,他指向面前所有人說道:「我今天的下場也許就是你們明天的結束,期待我死在裡頭,只要我有一口氣,絕對會記住你們的臉。」
王副官義無反顧地方走進銅門背後,此時,山雨停止,整個溶洞中寂靜一片,敞開著的銅門絲毫沒有緊閉的跡象。
進去的人王副官沒有傳來呼叫聲,也沒有半點動靜,守在外面的人彼此看了眼,背上包陸陸續續進入銅門內。當最後一個人消失在黑暗中時,銅門發出陣陣轟鳴,關閉了入口。
前方無能,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本能的靠著兩條腿前進,有人打亮火匣子,可沒有閃動多久就被陣陣陰風吹滅。膽小的人開始放慢腳步,拖累了後面的大部隊。
王副官的助手代替了主導的位置,他在後門吆喝著前方的人,但沒有多大起色,於是他自己跑到前方對著拖後腿的人就是一頓拳頭,武力之下,大部隊繼續前行,到了甬道的出口,發現走進了死胡同,面前已經沒有入了,只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大洞,岩壁上都是一個個**穴,從洞穴中發出稀稀疏疏聲,就像有無數只蟲子從裡面爬過,令人頭皮發麻。
悉數聲聚集到了岩壁上方的大洞口,黑漆漆的蟲子從洞口爬出,順著岩壁快速抵達地面,助手認出這些蟲子,大驚失色的叫起來。「黑血線蟲!」
聽到這四個字,所有人都慌了神,極強掃射,慘叫連連。
黑血線蟲前赴後繼的撲了上來,站在最前面的人相繼倒下,被吸干血液成為乾屍時,臉上還保留著死亡前的神情。
現場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被嚇傻的助手轉身拔腿就跑,他逃進了甬道中,剛喘過氣回頭再望去,全軍覆沒,沒有一個人從黑血線從的口中活下來,而那些吸飽血液的蟲子,一個個翻過肚皮倒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助手整個人都懵了,這跟事先說好的不一樣,為什麼黑血線蟲會攻擊自己人?吞咽著口水,前方儼然沒有路,不如回去。
想到這裡,助理拖過背包就往回走。
黑暗中,一把槍口對準了他的腦門,王副官從陰暗處了走出。「要去哪裡?」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剛才太過慌亂以至於忘記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王副官奸笑了幾聲,他一步步把助理逼到甬道出口的地方,拉開保險栓。「我說過我不會一個人死的,有你們這些人陪葬,我死了也算是風光。」
助理噗通跪在地上,他雙手抓著王副官的手腕祈求原諒,希望他能放他一條生路。
「站起來!」
助理被威嚇的心一顫,他剛站起身,就被飛來的一腳揣進了洞中,倒下的剎那壓碎了地上的黑血線蟲,尚未消化的血液被擠壓出來,流滿一地,吸引了更多的黑血線蟲從洞口爬出,它們很快爬滿助手的身體,慘叫聲震耳欲聾。
王副官冷眼旁觀,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助理被活活吞噬后,才拿起背包砸向那些吃飽的黑血線蟲,釋放出更多的血液,吸引更多蟲子出來。
血液吸引了黑血線蟲,這些單細胞動物又因為貪婪死於血液中,周而復始,洞中已經堆滿了蟲子的屍體。
王副官不知道還有多少蟲子,他只有一次次機械的重複著,直到洞口中再沒有蟲子出現,他才踏出甬道,將蟲子全部踩死後,才走向滿牆洞穴的岩壁。
果然白齊玉書說的沒錯,人多不是為了突破,而是為了死亡的鋪路。
解開第二道管卡的秘密已經瞭然於心,不菲吹灰之力,王副官已經來到第三關前。碑文上的題詞,白齊玉書已經破解,他從右邊繞過碑文,進入更黑沉的空間里。
此刻銅門外已經放晴,七個衣著古怪的人站立在門前,為首之人一身白衣白髮,他專註的望著銅門上的撕裂惡鬼,露出古怪的笑容。
外行人看門沒有什麼變化,內行人從幾次小細節上便知裡面一二。
「他進去有多久了?」
「不滿七天。」
「七天都未滿,便可自主開啟銅門?」白衣白髮人話裡帶著驚異,隨即他伸手扣向厲鬼嘴裡的圓環,往下一扣,銅門背後發出咔咔咔的響聲。「無需再試,撤走剩餘的人,你們也回去吧!」
「主上!」
「沒事!」
身後六人相繼離開,白髮男子穿過銅門消失了。
事實上白齊明朝要比王副官早幾小時抵達溶洞,一直藏身於另一邊的樹叢中,只要王副官稍稍再多細心點,就會發現他的蹤跡,只可惜根基不好,才失之交臂。
看著白髮男子從眼前消失,白齊明朝興奮的滑下溶洞來到銅門前。「果然土家寨與鬼門有關聯。」
依樣畫葫蘆,白齊明朝摸到了厲鬼嘴裡的銅環,向下按壓后,他試著去推動銅門,門沒有打開,但手卻穿過厚重的大門。找到真正進入的方式,白齊明朝毫不猶豫的穿過銅門站在了漆黑的甬道中。
剛剛離去的六人重新回到銅門前,他們氣齊發力指向厲鬼張開的嘴,將其閉合,徹底關上出入口后,才離開。
每個跨過碑文後的路都不同,正同與鬼門遵從的六道輪迴般,各有歸入。
外面的世界如何變幻,處在光亮下的葉成並不察覺,從他跨過碑文後,就一直被鎖定在一個空間里,他就像是被擱置在大光球中,外面的光線刺眼無比,而身處在內的他卻十分享受。他就像是娘胎里的嬰兒懸浮在這個大光球中,整個人都是平靜而禁止的。
白髮男子站在大光球外,左掌貼著光球表面時,遮住的陰影讓裡面的人有些許反應。手掌脫離,葉成也恢復到平靜狀態。「真是個有趣的人。」
白髮男子來到另一層,透過洞口望出去,王副官自言自語著,他叫聲凄厲無比,一手持著軍刀一手覺著槍,對著空無掃射著,忽然一個過肩摔,他頭朝下被什麼東西舉起來丟向岩壁,摔倒之後的他努力爬起來反擊,再次被扛起丟出去,撞在另一面岩壁上。
離開小窗口,白髮男子走向它的北面,這裡似乎要安靜了許多,同樣透過窗口,下面的白齊明朝顯然挑選了一條較為平整的道路,只是從他的表情上看似乎很迷茫。
白髮男子勾起嘴角,他退回到空間的中心,將桌上的沙漏道口,定時為一天,三人誰能更快找到突破的方式,誰就能存活下來。
倒計時開始,空間逐一點亮,白髮男子身處在一間六面密室中,每一個面上都有個大小不一的窗口,每個窗口上個都有顯赫的標誌,天、阿修羅、人、畜、惡鬼、地獄!
世間人之有情,因果皆有因緣而起,萬事有自作有自受,如車輪般迴轉,生死原於六條道趣,接因受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