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登山

千里煙波楚天闊，無邊美景一時新。

短笛悠揚風鶴戾，丹砂曜日游雪亭。

入冬時節，山下白雪紛飛，寒風肆虐，放眼望去，銀裝素裹。

玄天宗山中，日暖雪隱，千里煙波，霧靄靄，恰似銀帳從天際垂下，籠罩著玄天宗的五座主峰，頭頂朱紅丹砂的仙鶴隨風而起，在雲霧中穿梭，雲霧之間，不時傳來一陣清脆透亮的嘶鳴，遊走在外門的風雪亭，之間沿著風雪亭周邊牆角積攢下來的白雪，悄無聲息的化做清水融入大地之中。

這一日，玄天宗的弟子依舊穿著那洗得泛黃的白衣長衫，頭戴飛雲冠，聚集在廣場之中。

不用多想，今天便是內門選拔之日，風雲會前二十名弟子分成兩派站在人群的前方。授業台上，軒長老等眾位長老容光煥發，滿面笑容的站著。軒長老看著台下精神抖擻的一干弟子，捋了捋鬍鬚，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一身穿紫色道袍，年齡二十有六，玉樹臨風的男子笑呵呵的對著諸位長老抱拳說道：「諸位師兄、世界，徐久未見，近日可好。」

「師弟，沒想到你還親自來跑一趟。」軒長老笑呵呵的說。

「選拔賢才，不得不重視啊！」青年笑著說。

「師弟，為掌門分憂，為師門勞心，師兄佩服！」金長老此時插話說道。

「賢之，愧不敢當。師兄師姐，為師門培養人才，百年如一日，放棄內門絕佳的修行條件，這才是大義，高德啊！」那青年男子抱拳道。

「賢之，你就別和這些傢伙客套了，這些年修為又精進了吧。」沐長老嫣然一笑。

「師姐，等你會內門，師弟再找你切磋。」青年微微一笑說。

台下眾人見眼前這名男子居然稱呼軒長老為師兄，驚訝之餘，細細打量這位看上去來頭不小的男子。有些女子則作花痴狀，兩眼放光的看著蕭賢之。

「師弟，接下來就交給你了。」軒長老笑著看著眼前的這位師弟說。

青年男子也不客套，點頭說：「好，那賢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便台前走了兩步，看向台下的眾人：「相遇是緣，同門是份。諸位皆是玄天宗的棟樑之才，他日師門還需大家勞心建設。今日，賢之奉掌門之命，帶領風雲會前二十名參加內們選拔，希望諸位能夠順利晉級。此次沒有獲得內門選拔資格的諸位，已不用灰心，只要勤加修行，他日終能成為弟子。」

「原來是掌門親傳弟子，玄天峰的大師兄，蕭賢之呀。我的天吶！」

「什麼？！掌門親傳弟子，過來來頭不小啊！」

「你們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

「我聽我們隔壁王家村，現在是內門弟子的王小虎說，蕭賢之將來是要接任掌門之位的。」

「不會吧，掌門傳人，不知是否有機會跟他套下近乎。」

「你就做夢吧，他帶著莫離等二十人參加選拔之後便直接會帶著通過選拔的弟子進入內門，不會再停留在外門的。」

「唉，有背景便是不一樣，你看他穿的那身道服，再看看你我這洗得發黃的長衫，真是不入內門，不識修真，不見廬山真面啊。」

「別嘆氣了，等下一屆風雲會吧！」

「下一屆，至少還要等上五年，五年之後，你我是否還能留在這裡，還是一個問題。」

「不要放棄，你看莫離瘋狂的修行，不也換回來內門的資格了嗎？」

「你還真以為，莫離是靠瘋狂的修行才有如今這般修為？真是天真？」

「難道不是嗎？」

「呵，莫離風雲會中施展的法術，是有那麼簡單的嗎？」

台下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著，不時還傳來一陣爭論之聲，而莫離等即將參與內門選拔的弟子則一個個充滿期待，興奮得似乎忘記說話一般，一個個筆直的站在那裡。

「咳咳，都安靜一點。」軒長老見台下那些人嘰嘰喳喳，感覺老臉都無處安放，咳咳一聲打斷了台下那些人的交流。

蕭賢之微微一笑，隨手一揮，台下出現二十把隱約泛著青光的長劍，懸在空中離地面一尺有餘，他開口說：「大家站在飛劍之上，隨我去也。」

說罷，蕭賢之手中出現一把手掌大小的劍，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劍往空中拋去，之間手掌般大小的劍身頓時漲到四尺有餘，青光環繞著劍身，劍柄處太極黑白雙魚不停的首尾循環遊動。

「這，是法寶！」台下眾人驚呼道。

蕭賢之飛到劍身上，左右雙手的食指和劍指併攏，交叉呈十字狀，嘴裡念念有詞，忽然雙手往右後方一揮，劍身微微顫動，瞬間衝天而起，化做一道流光，朝著山上飛去。

莫離等人也紛紛跳到眼前的飛劍之上，但由於這些人並沒有修鍊過御劍術，剛調到劍身上，編一個趔趄，噗咚一聲摔倒在地。眾人經過幾番嘗試，終於搖搖晃晃的站在飛劍之上朝著蕭賢之的方向飛去。

飛在空中的眾人樣子十分滑稽，像是跳舞一般，有些人無法站在劍身之上，便學著拓跋玉雙手用力抓著劍柄，就這般懸吊著被飛劍拉著向著試煉之路飛去。

一盞茶的時間，飛劍落地，眾人已經搖搖晃晃的穩住了身子，便見蕭賢之早已站在前方。

蕭賢之看著眾人微微一笑，指著深厚的那一條無邊無際的青石階梯，對著眾人說：「大家上去吧？」

「直接上去？」人群中，有人疑問道。

「對，直接上去，走過這些台階，來到接引處，便是內門弟子。」蕭賢之說。

「如此簡單？」又有人問到。

蕭賢之笑而不語，示意眾人登山。

眾人也不多言，直接朝著蕭賢之身後走去。

走到台階前，有人笑著說道：「沒想到，內門選拔如此簡單，看來想不成為內門弟子也不行啊。」

「哈哈，快走吧。」其他人幾人也是哈哈大笑。

莫離、姬少陽看著這些人，並沒有挪不得意思。拓跋玉、赤炎等人正欲登山時，秋水一把拉住了他說：「先看看情況。」

那些正在拾級而上的人，不時傳來一陣驚呼，有的人不停的轟擊著地面，有的則坐在台階上風聲笑語，一會兒大笑，一會兒大哭；有的人則是站在那兒愣愣的出神。

「看來，想通過這條山道並沒那麼簡單！」姬少陽溫言悅色的說。

「大家都當心一些，這條山道看似尋常，卻案場殺機，以前方這些人的表現來看，或許有殺伐幻陣。」莫離鄭重地囑咐道。

蕭賢之看著莫離等人的背影，微微點了點頭。

當莫離走上青石台階的剎那間，忽然感覺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原先青苔叢生的石階，已經不再，而之前與其一同走進這條山道的拓跋玉、姬少陽等人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戰火紛飛、血流成河，戰馬嘶鳴，刀劍相撞的聲音，大地滿目瘡痍的景象。環顧周圍，屍山遍野，數不盡的哀鴻，遠處不時傳來一陣慘叫。

莫離疑惑的向前方走去，不時的環顧四周，眼前慘烈的景象，讓他心中起了幾分波瀾。約半株香的時間，莫離看見一隻龐然大物，頭生觸角，面目猙獰的怪物正在揮舞中手中的巨錘，朝著地面上的修士砸去，這怪物腳下兩天赤紅入火的巨蛇朝著身邊的修士吐著長信，巨尾正不斷向著修士掃去，一位位修士不斷的被掃飛出去，吐著鮮血。

那些沒有被攻擊到的修士，不停的掐著指訣，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道陣法從地面顯現出來，冰錐突刺，漫天白雪，數以萬計的閃現不同光芒的法寶朝著怪物轟擊過來，那些和尚修士，舞動著手中的禪杖，一陣陣梵音傳來，金色的梵文不時從這些和尚口中飄出，在空中匯聚形成一道佛祖虛影，身著道袍的修士，不停的御劍攻擊著那兩條赤火巨蛇。不遠處的那些身著綠色、粉色的衣衫的男女修士，口中不停的念著法訣，手中的法寶光芒更深，隨著修士指引的方向，一道道綠色、紅色的熒光籠罩在前方更多修士的身上。熒光入體，眾人如飲神漿，全身氣勢暴漲，身上的那些傷勢也正以肉眼無法觸及的速度恢復著。

被萬千法寶轟擊的怪物，忽然怒吼一聲，全身的氣勢更深，肉身較之於之前更大了幾分，手中的流星巨錘光芒大漲，不斷的快速揮舞著，一道道重疊如同流星一般，所過之處，空氣中自然出現已達到銀色的軌跡，灼傷著火焰，將空中的法寶一一擊飛，驅動法寶的修士一個個「啊」的一聲，到底，口吐鮮血，恐懼的看著眼前的怪物。

此時，怪物將手中的流星巨錘扔向那群身著綠色、粉色衣衫的修士人群中，「轟」的一聲，地面凹陷，列出一道道巨大的縫隙，從縫隙中正有一股股火苗溢出，而那些修士，絕大多數被巨錘轟得肉體分離，腦漿紛飛，慘烈的場景的直教人忍不住作嘔。

而那些被轟擊飛到天上的修士，也快速墜向地面，一陣斷骨之聲，鮮血如同河水一般快速將那巨大的地坑注滿，形成一個血湖。

怪物或許見到一擊得手，興奮的朝著天空嗷嗷大叫，隨後作鷹爪狀，朝著流星巨錘的方向一抓，只見流星巨錘迅速從血湖中飛出，濺起一陣血花，眨眼間，巨錘便回到怪物的手中，被染成紅色的巨錘，此時在不斷的滴著鮮血，那兩條巨蛇整抬起巨大的頭顱，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獠牙吐這長信，飲著這些滴落得鮮血，整個蛇身不停的擺動著。

怪物再一次掄起巨錘，朝著地面轟去，飲血的巨蛇口中忽然張得巨大，一條條如細線般的小蛇如同潮水一般從巨蛇口出湧出，快速的衝下地面的那些修士。

一時間之間，火石亂飛，塵煙四起，鋪天蓋地的修士被擊飛到空中，鮮血如同瀑布一般從空中落下，浴血的小蛇，雙目猩紅，快速的咬向人群。頓時，慘叫連連，不消片刻時間，數以萬計的修士，便這般輕易的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