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連環算計其四

第225章 連環算計其四

「妖妃!我等皇室子弟,豈能折辱在你一個女子手中!」男子冷哼一聲,剛才喧囂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都是慚疚的低下頭去,不敢言語。

「你都是階下之囚了,嘴倒是硬得很。」蕭惜若先前看他樣貌熟悉,如今聽他開口說話,這才悠悠想起她曾在花葉熙身邊見過這人,是逍遙王。

逍遙王是花葉熙的皇叔,幫助水玉的老皇帝奪了皇位,可是卻遭到猜忌,便得了這麼個悠閑的王位,直到花葉熙即了位,這個名不經傳的逍遙王才顯現出他的才能。

蕭惜若迅速的在腦海里將自己知道的過了一遍,終於下定了決心,她眉目迴轉,俶爾指著他開口道:「便放了他吧!」

頓時底下又嘈雜成了一片。

「逍遙王原是個道貌岸然的人,原是早就和琉璃的人通了關係……」

「真是好大的本事,說得倒是冠冕堂皇……」

「你們可別議論,人家畢竟是本事,這時候能保命就是好的!」

聽著這些碎碎語,逍遙王頓時沉了臉色,怒向蕭惜若道,「本王生是水玉之人,死是水玉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怎生是棄國求榮之人!」

「看樣子可是沒人領你的情。」凌紫昊瞧瞧這逍遙王,眸露欣賞之意。

「若是這麼死了,不是太可惜嗎?」蕭惜若慢慢低下身子,只悄悄說了一語,「要是活著,也可以向本宮尋仇啊!」

尋常人聽不見,凌紫昊自小習武,自然是收入耳中,臉色忽然就暗了,如今雖知是放虎歸山,可是為著她開心他寧願烽火戲諸侯,只為博美人一笑,更何況一個逍遙王,他從不放在眼中。

逍遙王不再言語,蕭惜若滿意的回到了凌紫昊身邊,這才注意到他臉上不善的神色,心知該是被他聽到了,也不多加言語,巧笑道,「皇上一國之君,該不會騙臣妾吧?」

「自然。」凌紫昊只一個眼神手下的人便立刻會意,除卻放走逍遙王,其他的皇室子弟都無一例外的押回了各自的房間,然而等著他們的結局自然是不用說的。

等辦完這一切,凌紫昊慵懶的望著她道,「若兒可是滿意了?」

「皇上可是說讓臣妾見一個人的。」

「這個不行!」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如何能讓她和那個危險的人呆在一起?

「皇上還怕什麼?」蕭惜若巧笑嫣然,捂面笑道,「莫不是皇上不相信自己的魅力?」

她故意將「魅力」這兩個字咬得很重,而凌紫昊雖然知道她在使激將法,卻還是鬼使神差的答應了,誠然,他還能比不過一個手下敗將嗎?

「帶上來!」

人已至面前,蕭惜若心中卻開始猶豫,手心都緊張的沁出了汗,那是她在水玉最後熟悉的一個人,他本來可以殺了她,可是他卻救了她一命,而她卻害的他國家滅亡,間接的害死了他喜歡的那個女子。

想起那日在巫族古廟的幻境中,那個素時固執堅強的男子卻害怕的發顫,她怯怯地低下頭,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卻還是堅定了決心抬起頭來。

電光火石只見兩人的目光對峙,曾永嘉望著她的目光複雜極了,恨聲道:「早知如此,當初便該殺了你!」

「沒有一個人會像皇上一般愛你,可你卻一手葬送了水玉!」

凌紫昊眉頭微皺,曾永嘉便沒了言語,原是啞穴被人點住了。

「如今她是朕的。」凌紫昊極其霸道的在蕭惜若的額上印下一吻,囂張的看了過去。

或許蕭惜若看不懂,可是凌紫昊卻是知曉曾永嘉明顯是喜歡著她的,他不喜歡曾永嘉瞧著蕭惜若的樣子,若不是礙著她,他還真想把那雙眼剜下來。

正蕭惜若似要開口的時候,耳邊的廝殺之聲卻由隱而顯,便有人慌張的來報,道:「主子,屬下們正要放逍遙王出去,卻不想逍遙王撂倒了幾個守衛,還……還將那群水玉餘孽盡數放了出去。」

「荒謬!便制服不了一個賊子嗎?」

「屬下本是要拿住他的,卻不想還有幫凶。」那人遲疑的抬了頭道,「屬下也不知那逍遙王是何時與外人勾結,可是今日除了皇上還有娘娘便再沒其他人來過了。」

「若兒,你怎麼看?」凌紫昊轉刻問了蕭惜若,可話語中明顯透著不信。

「皇上覺得呢?」蕭惜若反問道,「這一日臣妾可都是隨著皇上的。」

「追殺,一個不留。」凌紫昊開了口,卻是毫不留情的殺戮。

「是。」那人領命下去,卻不想剛起身便被人一刀斃命。

「走!」黑衣人麻利的解了曾永嘉身上的鎖扣,拉著他便要走。

「真當這裡是擺設嗎?」蕭惜若看不清凌紫昊是何時動的手,只覺眼前銀光閃過,大量的箭翎便從壁燈上射了出來。

黑衣人也是個武功高的,沒多久又冒了些同夥前來協助,而隨著「刺客」的轉移,守衛也追著來到,頓時場上亂成一片。

凌紫昊本是可以坐著看戲的,但偏偏不是個安穩的主,雙方交手都有傷亡,空氣里的血腥味在這麼點小的地方瀰漫,蕭惜若只覺得噁心,而凌紫昊眸子卻泛了興起的紅色。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凌紫昊手下培養的都是大筆精英,當然如若不是這一回,她也決不知道凌紫昊還有這麼多暗著的手筆。

蕭惜若不著痕迹的往後退去,看著曾永嘉那邊的力不從心,她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隨即便是一把利刃插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大篇的紅色染紅了凌紫昊的眼眸,凌厲的掌風下倒了不少人,不過……還有些許是自己人……

有人愣住,看著匆匆潰逃的曾永嘉一黨也沒有去攔截,好半會兒凌紫昊的情緒好了些,當然蕭惜若的傷勢還沒解決,情緒也好不到哪兒去,小心翼翼的上前問道,「主子,人,還要追了嗎?」

「叫離親王進宮來!」凌紫昊雖是習武之人,懂些自救的法子,可隨著刀刃的深出,大量的鮮血再次湧出來,尚在昏迷之中的蕭惜若疼痛的支吾了一聲,頓時凌紫昊汗如雨下。

凌紫離聞訊匆匆趕來時,已經是子時(即今天的23點到1點),而等忙活完蕭惜若的事情后,已經是丑時了。

「她現在如何?」凌紫昊說話的時候視線不離蕭惜若,目光里滿是愧疚,他不該疏忽了她的,以至於她被人傷成這個樣子。

「差點就傷了心脈,皇上這段日子還是不要讓她勞神勞心才好。」

「朕定要好好處置那群逆賊!」凌紫昊言語的時候眸中冒出怒火,下了旨意,「這件事便由皇弟著手辦吧!」

「臣弟遵命。」凌紫離微微扯了唇角,有點不可置否,神思忽然飄渺起來,如果……如果皇兄知道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如今這般把事情交給他做呢?

「如妃娘娘近來可好?」

自從錢如那日黔驢技窮之後,在煙霞宮的日子便愈發不好過,日日都是殘飯冷羹,宮中的嬤嬤太監個個見高踩低,日子如何便能夠想到。

而這些日子錢如的高傲也慢慢收了起來,現在就算為了吃食去求一個嬤嬤,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日三餐她都要憂心,縱然恨蕭惜若到骨子裡,可是還有什麼心思去對付人家呢?

本來就是不甘心,聽到熟悉的聲音,錢如那顆靜不下來的心又開始躁動。

「看樣子娘娘的處境不是很好。」夜羽仙出關已有好幾日,誠然他這些天也看了不少笑話,昔日他和錢如是權宜之下結盟,錢如是大小姐脾氣,而且夜羽仙那時沒有成型,萬事仰仗著她,忍了她許久,終究是個小心眼的人,看到她現在這樣子覺得解氣不少。

錢如仿若未聞,視線落在夜羽仙手背上的圖騰,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你居然和魔王簽署了契約靈魂,那可是重罪。」

「那又如何?只要能報仇一切我都在所不惜。」夜羽仙明顯陷入瘋狂,可是窗外的零丁作響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娘娘救我,奴婢只是路過,對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鑒,什麼也沒有看見……」陌紫渾身戰慄,只是朝著錢如不停地磕著頭,似乎是希望錢如能夠救她。

錢如似是有些動容,無論怎麼說,陌紫不僅從小服侍著她,而且無論她盛衰,都盡心跟著自己,想到此她便開了口,「陌紫是我的近侍,你便不要計較了。」

夜羽仙眸中暗紫色的光微現,沒有理睬錢如,向著陌紫纖嫩的脖子便咬了上去。

「啊——」

「你入魔了。」隨著一聲慘叫,陌紫已經是倒在地上無了聲息,而且容顏迅速的衰敗下去,錢如縱使手段毒辣,可那些事從來都不是親自所為,如今見到這般場面,再看著他身上愈發濃厚的黑色煙霧,竟是從未有過的恐懼。

而夜羽仙舔干唇間的血跡,尚且還在回味,只是輕蔑的瞥了她一眼道:「你這等資質我尚且不放在眼裡,我的目標,是夢若。」

「你有什麼辦法接近她?」錢如心裡氣惱的很,卻是知道如今夜羽仙是唯一能夠幫助她的人,受了這麼多的苦,一時的低聲下氣便也罷了。

夜羽仙正欲開口,門外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迅速的隱去了身形。

「爹爹?」錢如皺眉,不知道錢多這個時候來是為何。

「女兒救我!」錢多一進殿便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女兒落魄,承不得爹爹如此厚望。」她聞言冷笑,原來是有事才來找自己。

錢如對自己這個凡間的爹爹是沒什麼感情的,從小他就不管自己,娶了幾房姨太作樂,若不是自己早早籌謀,怕如今已是被拋屍荒野了。

「娘娘幫得。」錢多也不管錢如願不願,一股腦兒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此事當真?」錢如面色有些慌亂,好些時刻才定住心神,「爹爹如何這般糊塗,居然在兩國之戰時趁機撈好處,那是能撈好處的時候嗎?」

「娘娘責罰的是,可是老臣與娘娘是一家子人,娘娘若是不幫老臣,怕是也會連累娘娘啊!」錢多此時也是后怕的很,他本來膽小怕死,可是偏偏那水玉的使臣予了他大箱黃金,他這才冒了險,送出消息,並且在朝中周旋。

可誰承想,那個老不死的蕭宰相硬是和他作對,揪著事情不放,如今還把著證據,他腦子又不靈光,沒有別的出路,只能進宮來求求女兒,要知道這進宮還花了他不少銀子,現在想想就是心疼。

「你威脅本宮?」錢如輕笑,慢慢走到錢多身邊道,「父親,若是你死了,不也就沒有這回是了嗎?」

「你!」錢多震驚的好久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顫巍巍的道,「這可是在皇宮!」

「本宮雖然被奪了封號,可是還能住在這四妃之首的宮殿里,父親以為本宮便處置不得一個奴才嗎?」

錢多這才意識到自己此番進宮極為隱秘,只穿著尋常下人的服裝,若是錢如狗急跳牆之際殺了自己,那還真是沒幾個人會在意自己死活的。

錢如卻輕輕笑了起來,只是笑聲有點令人頭皮發麻,「女兒自然不會不管爹爹死活,對吧?」

「對對。」錢多現在已經是只有答應的工夫了,如今這張狠毒的臉與他記憶中害羞的小女孩實在是重疊不起來。

「父親有什麼把柄在丞相手裡?」錢如可不是好相與的人,縱然是她的親身父親,她如此盡心其實也是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一些來往的文書。」錢多看女兒這模樣似是有了辦法,可過會兒時候又喪氣的低下頭去,「罷了,也遲了,那些珠寶的藏身之所已經被蕭雨明知道,怕是他今晚便會謁見皇上……」

「本宮知道了。」錢如一抹得意的笑浮現在眼底,揮了揮手頗為嫌棄的道:「你速速回去,本宮自有辦法,只是你若是被人看見,那可就糟了。」

「老臣遵命。」錢多心底是對錢如的話不以為然的,可如今也只有破釜沉舟,且將所有都押在女兒身上,試上一試了。

他正欲離開卻又被錢如叫住,「父親可記住,待會兒無論如何都不要輕舉妄動,言多必失的道理,父親想必明白。」

「是。」

錢多走了約莫一刻鐘的時候,夜羽仙顯了身影,他抱著雙臂,輕蔑的道,「這樣蠢笨的人類,娘娘該如何救他?」

「還仰仗仙人。」錢如說得恭敬,卻句句擊中要脈,「剛剛你也盡數聽見了,若是他出了事,我也要受到牽連,再說蕭宰相是蕭惜若的父親,更加可恨,當初她就是因為這一重身份,才被封了皇后,我如今便要她家破人亡!」

「哦?」只要是關於蕭惜若的,夜羽仙都會有興趣,對蕭惜若的憎恨,他不比錢如少,更何況她可是唯一的死門……

「你打算怎麼辦?」夜羽仙這次是難得的直截了當。

「娘娘靜候佳音便是。」便見錢如湊上去小聲的如此說了一般,夜羽仙臉上慢慢斂去笑容,留下一句后就隱去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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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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