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昭和吃痛,乾脆伸手將小傢伙抱了起來,一張圓鼓鼓、粉雕玉琢的小臉正驚慌失措的看著她。

昭和歡喜,輕輕撫摸著他精緻的眉眼,笑道:「阿吉跟母后長得好像。」她恍惚記得,當初他出生時便長得像母后,如今大了更是一般無二。

抱他在懷,軟軟的身子讓她心底無端升起一股暖意,這是天生的血脈相連的親切。

小傢伙鼓著雙頰看她,雙眼直愣愣的,依舊沒有說話,手卻偷摸的伸到她的脖子後,攥起她幾縷頭髮就用力一扯。

「嘶……」昭和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小傢伙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小表情。

「阿吉殿下,不可頑皮!」英嬤嬤趕了過來,正好看到阿吉扯昭和的頭髮。

「公主,對不住、對不住,是我們沒教好阿吉……」英嬤嬤忙不迭的道歉。

昭和搖頭道:「沒事,只是看來阿吉不愛說話。」

英嬤嬤嘆了一口氣,「阿吉殿下一歲多的時候就能說話,只是這宮苑冷寂,只有三個人,久了殿下就不再說話了,時常一個人在這後院中玩耍,開始奴婢還逗著殿下說幾句,殿下卻不理會,久了也就隨他去了。算時間,怕是有兩年多沒說過話了。」

昭和吸了一口氣,淚液氤氳眼眶,看著懷中粉白的包子,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大人的衣服改小又洗到發白,看著看著,她忽地想起母后臨死前的叮囑——

「母后榮華一世,已無遺憾,唯有阿吉放心不下,昭和,你務必要照顧好阿吉,將來,阿吉怕是只有指望你了!母后不求他為王為侯,只要他快樂的活著就好。」

阿吉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昭和的臉,彷佛在研究這張臉一般,此時倒是沒有搗亂,乖乖的待在她懷中。

昭和恨不得將阿吉帶出這死寂的地方,抱回長公主府,但現在還不能。她伸手輕輕撫了撫阿吉柔軟的臉龐,溫柔的說:「阿吉乖,且耐心在此等幾天,阿姊今日既然開了這宮門,必定不會再讓它鎖回去。等著,阿姊不日便將你接出宮去。」

英嬤嬤詫異的看著昭和,心想五年不見,她已從當初那任性的小公主變成如今氣勢奪人的長公主了,看她的神態舉止,倒是讓她想起先皇當年的樣子,心底不由得浮起一絲希望。

昭和放下阿吉,對英嬤嬤說:「今日來的突然,沒帶東西過來,明日我會命人送食物衣物過來。」

「皇上允嗎?」英嬤嬤擔心的問。

「我自有辦法。」昭和淡定的說。自母後去了以後,她便認識到這宮牆內的可怕,多年籌謀,宮前殿後的暗樁人手還是有的。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天底下沒有打不了縫的牆。

「嘎吱嘎吱——」殘紅的宮門緩緩合上,昭和雙手交握,寬袖下兩手手指攥得發痛,靜靜的看著宮門良久。

「長公主,該回了。」馮立笑咪咪在一邊提醒。

「走吧。」昭和緩緩轉身,一抬頭就瞧見嫩綠枝頭上,有一隻剛長齊羽毛的黃鳥雛兒展翅飛出了巢。

昭和櫻紅唇角微勾,低聲自語,「好兆頭。」

淡黃紗帳之後,九龍紋的錦被下覆雨翻雲,錦被下露出青年男子白皙的脊背,勁實的雙臂摁著底下女子圓潤的肩膀,埋頭啃噬著柔軟的雪白。

女子烏黑的髮絲鋪陳枕上,滿臉暈紅正自享受,才感覺那物入港,不過幾下,男子便彎了手臂,趴在女子身上氣喘吁吁。

女子皺眉,妖艷的眉眼露出几絲不滿。

「朕不行了,」元和帝喘著氣,「乳娘你來。」

欒氏吐了一口氣,翻身將男人壓在身下,嫻熟的舔拭著他敏感之處,在被褥之下一路向下……

元和帝舒服的吐著氣,按著女人的腦袋用力的向下……

過了好半天,欒氏才將腦袋從錦被中抬起來,嘴角還帶著几絲銀色的絲線。

元和帝抱著她,狠狠的在她殷紅飽滿的唇上親了幾口,舒服的喘氣,揉著那豐軟嘆道:「親親真是朕的寶貝!」親熱過後,他推了她一把,「你先下去,讓朕好好休息一下。」

欒氏穿上衣服到了寢殿外,馮立立即迎了過來。

「如何?」馮立問。

欒氏皺眉,低聲道:「我已經儘力了,陛下還是不行。」

馮立雙手交握,急道:「哪裡有不行的道理,如今皇帝還年輕得很,怎的就如此不中用?皇室還沒有血脈,這樣下去怎麽是好!」

欒氏斜眼看馮立,心裡冷笑,他哪裡是真為皇嗣著想,是怕這年輕皇帝的身子掏沒了,後繼無人,自己將來無立錐之地吧?他打著扶植幼帝的主意還當人不知呢。

欒氏不耐煩的說:「不行就是不行,你用了那麽多葯還沒奈何,叫我怎麽辦?」

馮立將雙眉一橫,森冷的看著欒氏,「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為今之計,只有廣招秀女,期望有能讓陛下一展雄風之人吧。」說罷,他一甩拂塵轉身而去。

欒氏提著裙子狠狠跺腳,她費多大力氣才到今日地位,好個馮立,以為你扶了老娘起來就能使勁作踐?那就看看陛下現如今到底聽誰的話!

昭和回到府中,軟軟靠在貴妃榻邊,想起白日里見到阿吉的情景,心裡有些感傷。

從前阿吉八歲出來後一直不說話,後來是什麽時候才開始說話的,她也記不清了,但大約到登基做皇帝也還是沒說幾句話呢。

這宮廷之中想想真是無趣,親弟弟同自己漸行漸遠,捏在一個太監跟乳娘的手裡;最小的弟弟被幽禁在皇宮角落,若是她不出手,怕是就這麽過了一生,默默的死去。

她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條白綾,想起母親吊在白綾上搖擺的身體,以至於後來父皇來看她,她都躲著他。

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她抬眼,那人不在她跟前。

「公主,晚飯在哪裡用?」春華在門口問。

「就這裡吧。」

飯食端了上了,八寶野鴨、佛手金卷、炒墨魚絲、繡球乾貝、炒珍珠雞、奶汁魚片,另有碧糯飯以及一應的小點乾果,滿滿的擺了一桌。

看著菜,昭和沒胃口,抬眼道:「叫聶縉進來陪本宮吃飯。」

昭和對聶縉的另眼相看的事春華已經毫不驚訝了,她心裡篤定自家公主一定是瞧上這小子了,遲早會做了公主的面首。

她的話傳到了趙掌事那,趙掌事立即命聶縉停下手裡的事情去陪著昭和。

趙掌事拍著他的肩膀,笑的有些曖昧,「得用你的時候到了,好好服侍公主。今日之後,你怕是再也不用在這後院出入了。」

聶縉看了他一眼,一雙濃眉蹙得更緊,彷佛天上兩道烏雲。

長公主的起居房前有兩道粉色珍珠珠簾擋著,春華和秋容站在門口,看青衣少年進來了,春華微笑道:「你進去伺候公主用飯,務必小心在意,樣樣飯菜都要先行試吃,確認無毒才可讓公主用飯。」

聶縉擰眉。

春華卻殷切的看著他,「聽明白了嗎?」

他不情願的點了頭。

春華也看出他的不情願,但只是輕笑一聲就掀開了帘子讓他自己進去。

榻上女子本是懨懨靠著,看他進來眼睛一亮。

聶縉才抬眼,立即低下頭去,今日的長公主跟在外頭時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在內室,烏黑油亮的青絲落了滿肩,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紗衣,紗衣輕薄透明,幾乎可以透過紗衣看到裡頭的抹胸和緞褲,那紗衣的領口很低,雪白溝壑清晰可見。

昭和本就生得昳麗無雙,如今這樣,彷佛一個妖嬈的妖精,勾的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聶縉只看了一眼,氣息便有些不平,耳朵也燙得厲害。

昭和詫異地看著他臉上浮起的淺紅,又低頭看自己身上衣物,心道:並無不妥啊,大燕女子著裝向來大膽,她想穿這身衣裳出門都無礙,這小子……這般單純?

昭和抬了媚眼,嘴角浮起一絲戲謔的笑容,「聶縉,你杵在那裡做什麽?過來替本宮試吃。」

聶縉眼觀鼻鼻觀心走到飯桌前,提起銀筷往菜品中插了插,提起來看看有無異色,然後規規矩矩的把每一樣菜都各吃一口,半晌無反應,他才道:「菜品都安全,請公主用餐。」

昭和目不轉睛看完他的動作,笑了笑,心道:伺候起人來還像模像樣的嘛。

「過來。」她柔糯的音調分外勾人,靜謐的室內只有兩人,顯得異常尷尬。

聶縉低頭向前走了一步。

昭和彎起一隻腿,小腿微微抬起,紗料滑下,露出盈潤光潔如白玉般的小腿來,一對金燦燦的腳環「叮噹」一聲落到了腳踝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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