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半路殺出個百珍樓

「你說這塊玉兔抱月呀，這可是萬寶樓的鎮店之寶，不過萬寶樓以後恐怕就沒有這樣的珍奇石雕了。」一個顧客也湊過來看趙佶手中的奇石，一臉唏噓感慨。

「這是為何？」趙佶心中疑惑。

「因為整個杭州城能雕出如此奇石的只有萬寶樓以前的老闆方世成，那方世成不知犯了什麼事，被查抄商鋪逐出杭州城了。」

「這塊奇石是出自那個方世成之手？」

「可不是，要說這雕石的本事誰不知道方世成最厲害，聽說他雕的奇石都被送進宮裡，官家很是喜歡呢。」

趙佶聞言不禁想起以前童貫往宮中送的奇石，每一個都精美絕倫，栩栩如生，最近倒是少有那樣的精美奇石了，莫非就是方世成被逐出杭州城的緣故。

趙佶對手裡的玉兔抱月著實喜歡的緊，朝夥計問道：「這塊奇石作價多少？」雖然貴為天子，趙佶從來沒有強佔百姓財物的習慣，即便是喜歡收集奇珍異玩也也是他從內庫撥款採購，無論是杭州造作局還是蘇州明金局，趙佶每年都會下撥銀兩以作採購只用，只不過下面的官員會怎麼做他就不清楚了。

別說是一塊奇石，就算趙佶看上了整個萬寶樓朱勔也樂于贈送，不過趙佶是秘密前來杭州，他若是白送豈不是擺明了告訴趙佶自己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並沒有白送的打算，況且趙佶豈會缺少一塊奇石的錢。

能被朱勔挑出來接待趙佶的夥計自然是店裡最聰明的夥計，對萬寶樓的每一個奇珍異玩都了如指掌，聽了趙佶的詢問開口道：「這塊玉兔抱月是本店的鎮店之寶，售價八千兩。」

「八千兩！」饒是趙佶也被這價格驚到了，倒不是他沒有八千兩，而是以往童貫往宮裡送的奇石數不勝數，雖然比起這塊玉兔抱月稍有不如，但也相差不大，若這一塊奇石就售價八千兩，那麼以前往宮中送的奇石加起來得要多少銀子。

「這位少爺，您可別以為這八千兩銀子很貴，這塊奇石的原料是西湖深處打撈上來的一塊完美無瑕的湖心石，光是原料就價格不菲，而且方……方世成的雕石手藝是整個杭州城最好的，他自己也說過這是他做過最完美的石雕，以後恐怕是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趙佶本人就是一個充滿藝術情懷的超級文藝青年，如此完美的石雕在他眼中莫說是八千兩，便是八萬兩他也覺得值，所以聽完夥計的話點了點頭便打算讓小太監付錢，他實在是太喜歡這塊奇石了。

聽到有人要花八千兩銀子買下萬寶樓的鎮店之寶玉兔抱月店裡的顧客紛紛湊過來瞧熱鬧，能進萬寶樓的都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貴，但要他們花八千兩銀子買塊石頭那是從未想過，沒想到今天竟然真有人捨得花這八千兩。

對於每年要撥幾十萬兩上百萬兩銀子採購奇珍異玩的趙佶來說，八千兩真不算什麼。

就在小太監掏出厚厚一疊交子準備付錢的時候一個湊熱鬧的年輕人搖了搖頭道：「要我說八千兩買這塊月兔抱月還不如去百珍樓買那塊金玉滿堂。」

趙佶好奇的問道：「什麼金玉滿堂？」

年輕人解釋道：「前段時間新開了一家百珍樓，也是售賣各種奇珍異玩，原本是沒多少名氣的，可前幾日那裡多了好幾塊奇石，每一塊都精美無比，比這塊月兔抱月也不遑多讓，特別是那塊金玉滿堂，見過的人都知道，絕對比這塊玉兔抱月更加完美，售價不過才五千兩。」

聽年輕人說的如此肯定趙佶心中頓時有了興趣，也不急著買玉兔抱月了，饒有興緻的問道：「你說的那家百珍樓在何處？」

年輕人見趙佶的穿扮和出手八千兩毫不猶豫的樣子就知道他的身份定不簡單，可以討好道：「就在寶華街的拐角處，我帶你過去吧。」

有人願意帶路趙佶自然不會拒絕，朝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夥計道：「這塊玉兔抱月暫且幫我留下，我先去百珍樓看一看。」

夥計一臉愕然，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答，老闆特地囑咐他要招呼好這位貴客，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百珍樓把人引走了。

在年輕人的帶領下趙佶來到一間門面和位置都比百珍樓小許多的店鋪，客人卻是一點也不少，小小的店鋪幾乎擠滿了人，小太監緊緊跟著趙佶保護他不被別人撞到。

「這就是百珍樓了，剛開那會兒根本沒什麼人，這幾日店裡不知從哪裡得來幾塊完美的石雕，一下子就吸引了許多人。」

聽著年輕人的解釋趙佶朝人群堆里擠了擠，發現大家都在圍觀一塊奇石，正是年輕人先前說的金玉滿堂，以趙佶的藝術修養只一眼就看出這塊奇石的雕刻技術絕對不在玉兔抱月之下，甚至猶有過之。

心熱之下趙佶伸手便想拿起石頭仔細觀察，立刻就被店裡的夥計阻止。

「這位客人，店裡的珍玩是不能隨意把玩的。」

「放肆！」小太監頓時尖起嗓子喊道：「不就是幾塊石頭嗎，萬寶樓的鎮店之寶都能讓人把玩，你這裡的幾塊破石頭怎麼就不能拿來看看了！」

夥計看趙佶和小太監的打扮就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奈何店裡有店裡的規矩，惶恐道：「兩位貴客，店裡的珍貴价格昂貴，若出了差錯把我賣了也賠不起呀，真是對不起。」

其實這是冤枉百珍樓了，不只是他們，整個杭州城的珍玩店都是不會讓客人隨便把玩店裡的珍玩的，萬寶樓就更不可能了，之所以趙佶拿起玉兔抱月的時候沒人阻止那是朱勔特地吩咐過的，若是其他人想碰一碰那鎮店之寶想都別想。

趙佶沒有為難夥計，擺了擺手示意小太監不要多事，笑問道：「如此貴重的奇石若不看清楚了我怎敢買？」

看趙佶的樣子應該是買得起這塊金玉滿堂的，而且似乎真的想買，夥計猶豫了一下說道：「那麻煩客人稍等片刻，我去問問掌柜。」

「那你去問吧。」趙佶點了點頭。

其他夥計接替他過來招呼客人，那夥計鑽進後堂詢問掌柜去了，趙佶也不著急，饒有興緻的打量起店裡其他的珍玩，越看越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