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一枚不起眼的骨片

季蕭涼直接到了之前看見灰氣的那個攤位，攤主早已知道這個警察得到了馬老的青眼，熱情萬分的說道：「警官，喜歡什麼，隨便挑，不值錢，拿回去玩玩還可以。」

老頭出聲說道：「你還知道你攤位上沒好東西？」

攤主陪著笑：「我也就是小生意，賺個糊口的飯錢，您老別磕磣我了。」

季蕭涼在攤位上，掃了一圈，一眼就看見了一個渾身冒著灰氣的小物件，灰白的一小片，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我要那個，多少錢。」

「我兩塊錢收的，您給十塊錢叫我開個張。」攤主大方的說道。

攤主將季蕭涼看上的東西遞給他：「警官，咱們馬老可是輕易不夸人的，你可別錯過機會。」

又是勸說自己的，季蕭涼無奈、指指身上的警服：「我熱愛我的職業。」

攤主露出了惋惜的神色：「那可真可惜，多好的機會，我想要，都還沒有呢，不過警官，您可以把玩古玩當做是副業嘛，沒事玩玩，也不耽誤您的本職。」

聞言，季蕭涼頗為心動，如果他能撿幾個漏，不就是能賺點錢了嗎？身上沒錢，心裡就沒底，做什麼都沒底氣，劉麗那女人不就是因為他沒錢才劈腿的嗎？孫滿餘一口一個窮鬼，窮光蛋的叫他，還不是因為他沒錢？

季蕭涼伸手去接攤主遞出來的東西，老頭說道：「小夥子，先給我看看。」

攤主直接將那一小塊東西遞給了老頭，季蕭涼從口袋拿出錢包，掏出十元錢給了攤主，「謝謝，我會考慮的。」

老頭端詳了一下季蕭涼買的東西，不由得嘖嘖稱奇：「他這攤位上就這一個老物件，被你十塊錢買了，嘖嘖……」

季蕭涼開玩笑的說道：「這麼說，我也算是撿漏了？」

攤主哈哈大笑，「這骨頭片，不完整，要是完整的話，肯定是值錢，小夥子，你算是撿漏了。」

馬老露出了笑容，將骨片遞給季蕭涼，「前面有個茶室，我們去坐坐。」

季蕭涼握著那骨片，運轉煞氣決，一絲絲涼氣順著他的手就進入了他的身體。

身體的飢餓感立刻淡化了不少，來自經脈和丹田的舒爽感，季蕭涼的心裡頓時有了底氣。

養屍地沒了，只要他能找到有年代的老物件，他失去的屍氣還能彌補回來。

「好啊，求之不得。」季蕭涼說道。

坐在茶室里，季蕭涼拿出骨片看了一眼，現在這骨片上的屍氣被他吸收了，骨片外的灰氣沒有了。

老頭叫了一壺茶，季蕭涼忙給老頭斟了一杯，「老爺子，為什麼您說這是好東西，那攤主又說不值錢呢？」

老頭端起茶盞，滋溜兒一聲啜了一口茶，這才慢悠悠的說道：「現在我是真信有天縱奇才這回事了，你明明一點不懂古玩，眼力卻是著實不錯。」

「這骨片是山頂洞人年代的羊骨器殘片，就看歷史，那都多少年了，怎麼可能保存下完整的物件兒，這東西歷史悠久吧，確實不值錢，幾百塊，還是值的。」

「之前，我以為我第一次買古玩撿到漏了。」季蕭涼眼熱無比的看著馬老頭的手腕，「老爺子，您方便把你的木頭手串給我看看不？」

馬老頭的手一頓，把茶盞重重頓在了桌上，瞪著眼說道：「想看？」

季蕭涼老實的點點頭。

老頭慢悠悠的說道：「沒門兒，等你能說出這手串的門道，我就給你看，木頭手串，嘿，也就你小子說的出來！」

說完，自得其樂的自斟自飲起來，不再看季蕭涼。

眼看近在眼前的灰氣，季蕭涼卻拿不到手裡，不由得心裡一陣暗暗的鬱悶，那手串又不是金銀，又不是玉石水晶，不是木頭的，還能是啥？

要是叫老頭知道他是這麼想的，肯定得氣死。

季蕭涼哪裡還不知道老頭是故意難為他，就是想叫他跟著他回到古塘齋去學古玩知識。他苦笑著說道：「老爺子，那我休息和不值班的時候，我來古塘齋聽從教誨。」

「這還差不多，」老頭搖頭晃腦的說道：「等你休息和不值班的時候，再給老頭子看看病，老頭看了那麼多醫生，都說這是風濕，沒有人像是你那樣看一眼，就知道老頭子的要害！」

季蕭涼心道：如果不是自己現在是殭屍，又修鍊了皇極經，哪有本事能看出來。其實不想去古塘齋，季蕭涼還有一重顧慮，這老爺子是個識貨的，難保店裡沒有收個一件兩件除魔卻邪的物件，他還真怕被當眾打出原形。

如今老頭一心想培養他，他渴求的屍氣就在古塘齋，他不得不去。

聽見馬老頭的話，季蕭涼沉默了，他又不好給馬老頭解釋那是因為常年被屍氣侵蝕的原因：「其實我也學藝不精，小時候就隨便跟村裡的老中醫學了點，後來那老爺子去了，我也就沒學了。」

馬老頭卻並不以為意，「你隨便學了點，就能看出門道，我相信你有法子治，雖說多年來，也習慣手腕有時冷有時酸了，但年紀大了，有點小毛病，就渾身不舒服。」

季蕭涼將那已經沒了灰氣的骨片放在馬老頭面前：「老爺子，您收著，說不定什麼有人想要研究骨頭器皿，這玩意還用的著。」

老頭看也不看，順手摸過骨片揣進兜里，「我叫馬子明，什麼老爺子，叫個沒完了？我託大，你就叫我聲馬叔吧。」

「馬叔！」季蕭涼叫道。

馬子明站起身，提著鳥籠，慢吞吞的朝著茶室外走了過去，一邊用並不低的聲音嘀咕：「木頭手串，嘿嘿……」

季蕭涼尷尬的差點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明明就是木頭！」

老頭臨走的時候還在打趣他是個外行。

褲兜里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起來，季蕭涼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按下了接聽鍵：「大校花，找我啥事？」

電話那頭傳來楚晴擔憂的聲音：「你、你沒事吧？」

季蕭涼：「我能有什麼事？我在逛街呢，古玩街。」

楚晴：「你還逛古玩街？你要沒事，就早點歸隊吧，我得到線報，今晚有一伙人體器官販子，你跟我一起出警，查獲這一個案子，你也差不多可以轉正了。」

聞言，季蕭涼立刻有了精神：「我轉正之後能拿多少工資？」

電話那頭，楚晴噗嗤笑出聲：「還能關心轉正工資，可見真沒事，你和陳逐鹿那武痴之間的結果到底怎麼樣？」

季蕭涼正色說道：「男人的事情，女孩兒家別問那麼多，你就告訴我，轉正工資有多少，這樣我晚上出警才有動力。」

「你就那麼缺錢啊？前天那幾千塊花完了？」楚晴反問道。

季蕭涼：「我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花女人的錢算是怎麼回事？之前那些算是我借你的，等我發工資就還你。」

楚晴沒好氣兒：「大約你現在的一倍多點，有時加獎金津貼，可能再多點，來警局，這案子不小，行動之前要沒收一切對外聯繫方式，你懂吧？」

季蕭涼神情一肅：「懂，馬上到。」

身為一個獲得了宿慧，接受了《皇極經》傳承的殭屍，還是要為五斗米折腰的，沒有錢，他就買不到含有天地靈氣的上好藥材，撿漏都沒有本錢。雖然能通過蘊含屍氣，判斷古物真假，可這作弊器不是萬能的，萬一是沒進過古墓沾過死人的老物件呢？

萬一遇見的知名藝術大師的名作，作者本人還活著呢，那用屍氣作弊就完全不靈了。

孫滿余抱著他剛買的元青花瓷瓶兒跟著香香進了一家鑒寶行，孫滿余是瞧不起窮光蛋季蕭涼，但是他不傻，圍觀的人群散了之後，他專門找人打聽了一下那老頭的名氣。

得知馬子明是古玩街上最大的古塘齋東家，知道古玩街上人人都恨不得巴結上的馬子明都說自己打眼了，孫滿余也有些不放心了，十幾萬的錢雖然不多，可他打眼買到一件假貨，那他顏面何存？

鑒定師收了孫滿餘一萬元鑒定費，只是看了一眼，便在鑒定證書的寫下：「現代工藝品，流水線產品。」

「瑪德，還真的打眼了。」孫滿余這下不信，也信了，抬起手，直接將「元青花」摔在了地上。

稀里嘩啦的一聲響，元青花瞬間成為了一堆碎瓷片。

香香被嚇了一跳：「孫少，摔了多可惜，好歹是錢買的。」

孫滿余心情正極度不爽，聽見她的話，甩手一個巴掌丟了過去：「滾，喪門星，瑪德，勞資的運氣都是你妨的。」

香香捂著臉，低聲說道：「孫少，對不起，」孫滿余買的東西打眼了，拿她撒氣，香香雖然低著頭，眼裡閃過了一絲隱忍的憤恨。

鑒定師鄙夷的看了一眼孫滿余：「安靜，看見牆上的牌子了沒有，請勿大聲喧嘩！」

孫滿余憋著一口氣，大步的走出鑒定所，他打算再去買幾件，非要靠著自己的運氣試試不可。

香香這下不敢說話了，快步的跟在了孫滿余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