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祂曾存在於此
「那麼，現在各位的身份都已經公布出來了，聽不懂那就繼續聽不懂吧。」耶利亞將話題重新拉回它本來應該在的位置，「關於這個地方，你們知道些什麼？」
被同時提問的兩人反應各不相同，殷諾期眼神變都沒有變過，似乎根本不準備說話，而余漣瓊短暫猶豫之後還是回答了。
「我不知道它最開始的名字，但是在我的記憶中，這裡被稱為『源場』。」她開始翻找自己所剩不多的回憶，那其實很困難。
雖然不像王漆韻那樣已然丟失關於自己身份的一切信息，但是余漣瓊的資料庫也是受損的——尤其是在「源場」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強大的信息特異點的情況下。
一切關於這一個地方的信息都會經歷普遍性的扭曲與失真，這是一種連時空都無法阻隔的感染效應。
「我們——包括我們的『母神』莫伊拉，都是誕生在這裡。而在我們出現自我意識之前，這裡地方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沒有任何活著的事物，除了那些不知道能不能被稱之為生物的空間游魚。」
「那麼你們是怎麼出現的？」耶利亞順勢問道，「非生物形態的自我意識覺醒？」
「不。」余漣瓊搖了搖頭，「據母神所說，我們都是被一個人製造出來的——源數大人，整個『降臨計劃』由自然時間選擇而出現的唯一降臨體，也是後來執行這個計劃的最高負責人。」
「你確定他是『人』？」藍瑞挑出了這個非常關鍵的字眼，雙眼直視著她。
「是人，我可以確認。」余漣瓊在這一方面比任何時候都更為肯定，「風暴文明嘗試了所有的可能性，最後穩定下來的還是只有人類的形態。於是他們以『原初的人』為模板，重新制定了整個計劃流程。」
「原初的人？」這是什麼？感覺是一個專有名詞。
余漣瓊突然卡殼了：「不要問我，我不知道。除了這個詞根本沒有更多的資料了好吧！」
作為一個半殘廢的、與主機失散甚至對立的、連繫統形態都無法展開的智能生化體，她和兩個叛逆者相比就是根廢材，頂多算是沒有王漆韻那麼廢的廢材。
「原初的人……」靜靜聽他們對話的殷諾期這時似乎改變了原本不發一言的態度，插了進來，「你們其實看到了祂——就在剛才。」
「……」這一次全員一起陪著王漆韻懵逼。
「你的意思是剛剛那個……」耶利亞的手比劃了半天，愣是往下說不下去了。
如果剛才那個將他們送到此處的存在就是一切的起源，那麼是不是就意味著這所有的發展，所有被歷史所記住所遺忘的時間，都只是命運的一部分。
藍瑞表情非常認真：「如果是這樣，那麼你為什麼會知道？常明閣下。」
「就如你們所知道的那樣，我是【存在否定】，是最接近永恆的人類。」殷諾期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既然知道我的這個稱號，那麼也應該知道我的死亡條件吧。」
「但我為什麼一直不會死呢？那當然是因為——有【時間方碑】存在啊！」
「……」耶利亞整個人都不好了，現在所說的已經和他所知道的不相符了，「不對，【時間方碑】他不可能還活著，如果他一直活著，【時間回歸】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也早就死了。」殷諾期收起了笑容，「現在呈現在你眼前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但另外一個事實是——只要有【時間方碑】存在，所有世界線就會不可抑制地向著風暴路線匯聚。那麼虛空中只會產生天啟輝煌文明，根本不可能有我們亞爾倫特！」
「你憑什麼以為，世界線收束是不可以逆轉的？連時間線都能截斷，無限平行世界展開是件很困難的事嗎？」
「那個……」余漣瓊不得不打斷了他們愈演愈烈的爭吵，「外面，好像有人來了。」
那些像是聞到腥味的鯊魚一樣在防禦範圍之外遲遲不願意離去的空間游魚突然集體向著外面涌去，它們行進過程中帶起的空間漣漪看得人頭皮發麻。
現在除了另外的生物體，還有什麼能夠吸引它們？
「又有人進來了？會不會有危險？」王漆韻全程都沒聽懂，但是至少這些遊盪著的東西非常危險，她還是知道的。
「現在能到達這裡的，身份應該和我們差別不大。」都是別有用心之人，真的不想趟這攤渾水的話，連找到進來的路徑都絕無可能。
而能夠進來的，又何必擔心他們的安全呢？該擔心的是自己這方吧，沒有耶利亞和藍瑞的保護，殷諾期反正是死不了的，余漣瓊和王漆韻可就危險了。
果然，前方，就在魚群涌去的那個方向，發生了無聲無息的爆炸。
一大片吞沒一切的空洞就這麼突然出現，而那裡面什麼也沒有——時間、空間，一切歸於虛無。
「超限等級的虛空湮滅。」耶利亞對此並不陌生，在戰場上他看到過不止一次這樣的場面——但那個時候施放者都是自己的同伴。
藍瑞手中提起一根無頭無尾的由光之概念組成的線，剎那間又在一陣波動中完全消失：「還有規則篡改，這個世界的存在之基已經崩潰了。」
現在還能保持著物理形態上的完整……果然是有問題吧！
「我覺得這場面有些熟悉……」耶利亞四下看了看，悲劇地發現他們只能在這裡硬頂著兩邊的攻擊——因為這些傢伙的攻擊模式都是直接針對整個世界的，想要逃離攻擊範圍？做夢吧！
藍瑞接下去他的話：「早期輝煌者和叛逆者的邊緣性接觸戰爭，都是這個樣子。」
「那個早期是哪個早期啊！」
「大概是在『曙光的阿爾塔瑟斯』剛剛被挖出來的那段時間？」
耶利亞：「……」我還是直接開傳送吧，就不信真的傳送不到一個稍微安全點的地方！
「你們這是——想跑嗎？」破碎的時空在毀滅邊緣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但是在純粹數理意義上的防禦機制「時空反演」面前，完全無效。
果然逃不了嗎？那就打吧！
耶利亞沒有顧及時空反演抵消一次攻擊的豐功偉績直接取消了它，這樣的防禦手段也只能作用這麼一次而已，對面如果是他們猜測的那樣，那麼被破解也是遲早的事。
而且他從來就不是被動的一方。
魔能陣師從來沒有防禦這個概念，他們生來只為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