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雪花中的賀卡

一個人所犯的罪惡不會因為時間消失無痕，而將刻印在內心越來越難以磨滅。

——老師

10月25日，H市法院開庭的日子，眾多的媒體陪審團早已在坐席等待，今天將要審理H市成立以來最惡毒的案件，其惡劣的罪行已被公眾法院通告給全市人民，所以今天聽審的人絡繹不絕。

「你聽說了嗎？那傢伙是H市有名的天才兒童，聽說已經被保送大學，想不到會變成這樣。」

「是啊！想想都覺得可怕，多麼和善的一個家庭就毀在他的手中，這種傢伙一定會下地獄的！」

「惡魔總會虛偽佩戴天使的面孔，幸好沒有把侄女介紹給他，這種殺人犯怎麼可能出現在新世紀，可怕真是可怕！」

「肅靜！」

威嚴的法官大人敲打手中的木槌，法庭立刻安靜，所有人都期盼著給予這個惡魔最重的極刑。

「傳訊被告！」

冰冷的鐵鏈將手部肌肉緊緊的鎖死，所佩戴的沉重腳銬後綴著一個巨大的鉛球，這些都是必要措施，因為逮捕這個惡魔時，它所展現的武力超乎常人，押送的警察都替換成了職業軍人，確保一切萬無一失。

「踏！踏！」

眾人想象中的惡魔面孔並沒有出現，短平頭，金絲邊框眼鏡，著裝也是最平常的校服，怎麼看都是一位文靜的學生，很難與殺人惡魔聯繫在一起。

「警察先生，我的母親沒有到場嗎？」

輕鬆而舒緩的語氣從這位少年口中顯得格外彆扭，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平靜異常。

「你的母親因為傷心過度還在醫院接受治療，無法出席此次審判會議！」

這位職業軍人是最具有事件發言權的一位，從抓捕到押送他都參與其中，深知這位青年的可怕程度，說話時還不忘拉緊鐵鏈。

「明白了！那就開始吧！」

這位青年依舊淡定的坐上被告席，等待法官大人宣布開庭。

「本法官宣布開庭！請雙方當事人和辯護律師入場！」

因為這位青年所犯下的罪惡之行沒有一位律師願意承擔辯護，而原告的辯護律師是政府所請的公辯人員，毫無勝算的辯答會。

「cc先生，請問10月5日19:35時，您是否在家？」

「是！」

「請問兇器餐具刀上的血手印是您留下的嗎？」

「是！」

……

「法官大人，被告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請您做出裁決吧！」

這位律師不想再和這位年輕人說一句話，太可怕！這種平靜若無其事的表情真讓人恐懼。

「cc先生，您還有什麼需要辯護的嗎？」

「就這樣吧！」

「好吧！本庭宣布被告人cc對殺兄弒父碎屍的行為供認不諱，根據國家法律cc將被判除死刑，但念在其對國家所作出的貢獻改判為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兩年期滿之後自動轉為無期徒刑，永不減刑！」

國家貢獻？我可不記得做過什麼貢獻？這是怎麼回事？

「嗡！」

噩夢中驚醒的老師拍打著脹痛的前額，二十五年前的審判場景在特定的日子出現在夢中，似乎提醒罪犯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屠宰室依舊昏暗，昨晚火把燃燒的木屑散落一地，被分配的巨豹皮毛所製作的床單還是那麼溫暖，新世界的第三十天照常來臨。

「今天好像是11月25日，真是個糟糕的日子！」

老師一邊整理著衣物一邊梳理的頭髮，出奇的是他穿上了珍藏已久的昂貴西服，來映襯今天的重要性。

「早上好！宙斯先生！」

「吼！」

宙斯已經習慣先知奇怪的打招呼方式，而且有模有樣地舉起自己的右手以表回應。

「吼！吼！」

宙斯舉著手中燒烤的熟肉遞給老師，豹皮所製作的衣物可耗費老師不少時間，至少現在他更像一位人類。

「謝謝！如果您能在遞給別人的食物上不留下牙印，那就更加完美了！」

老師享用著早餐走出育雛室，看著雞舍外的景色老師不禁想進行一次晨跑，帶上柏洛斯也許是個不錯的決定，今天有這個必要。

大雪覆蓋的旦爾維山脈如同人間降落的天使素裹著聖潔的顏色，零星點點的雪花如同空中飛翔的精靈，沒有人類的痕迹讓自然展現得更加美麗。

一人一犬在雪地中展開與眾不同的晨跑，舊世界對她的傷害終將磨平，新人類將再次攫取她的資源，但她一直在那裡向來如此寬容，即使傷痕纍纍也不忘初心。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

雪花響起了音樂，一張生日賀卡從天而降，一切混然一體不著痕迹。

「親愛的朋友請收下這張賀卡，這是您第二次的四十五歲生日，以後也永遠將是四十五歲，直至您的使命完結，心靈得到救贖的那一刻。

——您的朋友：上帝」

「真是可怕，上帝先生剝奪了我死亡的權利，這樣違背自然規律真的好嗎？」

老師看著化成雪花的賀卡，四十五年來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竟然就剝奪了自己應有的權利，這樣的遊戲真是可笑。

「好吧！謝謝您的提醒！上帝先生，鄙人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柏洛斯我們該回營地了，我還需要教珍妮女士接生的技巧，我可不想族群的第一位新生命失去他的生存的權利！」

永恆的生命意味著永恆的孤獨，看著身旁的人生老病死而自己卻毫無改變，這不可怕嗎？

西衫革履的舊人類，矯健奔跑的原始犬，雪地里大小不一的腳印，生活就是這樣，平凡而不平常。

…………

「吼！」

「嗨，女士！如果您強行拉扯的話會對嬰兒造成傷害，請結束您野蠻的行為！」

老師不知該如何表達眼前這種情況，這和預定的計劃差距甚遠，赫拉女士在新世界的第四十五天終於要妊娠產子，但珍妮女士似乎已經忘記老師所傳授的接生技巧，強行將嬰兒拉扯出赫拉女士的身體。

「好吧！請您讓開，鄙人嘗試一下，該死的宙斯先生我讓你準備的是熱水，請把蛇皮拖出去！」

「哇！」

在手忙腳亂中屬於新世界的第一位嬰兒終於誕生了，而且母子平安。赫拉女士的恢復能力簡直驚人，這樣的出血量竟然還能自如行走，猿人真是一個未知的族群！

老師用豹皮包裹著這個毛茸茸的小傢伙，新生兒還不具有睜眼的能力，但老師相信這位漂亮的女孩一定會有一雙迷人的眼睛。

「小女士，您應該擁有一個名字，雅典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