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 鬼王的戰鬥力
但,他若不是樂正容休。還能有誰會如他一般的囂張而冷酷?
居然連太后和皇上的宴請都敢姍姍來遲,甚至看不出半分的愧疚。
「鬼王,你可真是貴人多忙啊!」段太后冷冷說著。
「多謝太后惦記,本王的確很忙。」
眾人:「……。」
這也……太囂張了吧。
誰聽不出方才段太后那一句分明是在諷刺他。他倒好,不慌不忙的道謝。然後告訴大家我真的很忙。
這臉打的,簡直啪啪的半分情面不留。
若是你以為鬼王的戰鬥力就是如此,那麼你可真是大錯特錯了。有一些人生來就能夠引起天下人的矚目。
鬼王便是這樣一個人。
「你坐在這裡做什麼?」
那猙獰而恐怖的男子目不斜視的走近了大殿,卻在走到唐韻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面具下那細長銳利的眼眸盯著面前那個異常閑適的女子,似乎正緩緩浮起了一絲怒火出來。
唐韻聳了聳肩:「人家給安排的這裡。」滿面無辜。
「起來。」
「……什麼?」唐韻眨了眨眼睛,表示我沒有聽懂你什麼意思。
鬼王素來是個行動派,見眼前女子始終一臉蠢萌,也懶得再同她說話。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生生將她給從桌子後面拉了起來。
之後,二話不說,拖著她就朝前走去。秋彩秋喜眸光相觸,二話不說緊緊跟在了後頭。
「你起來。」鬼王的眼睛直直看著段冰清。
「你說……什麼?」段冰清愕然。
這話方才唐韻剛剛說過,這會子又到了段冰清口中。卻是完全不同的意境。前者蠢萌後者驚愕。
「這是本王的座位。」鬼王說話半分都不婉轉,直言直語。
段冰清淺抿著唇瓣,一雙妙目先是瞧向鬼王。之後便落在了他同唐韻緊緊攥在一起的手指上。眼看著她整個人都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之後便瞧向了唐韻。
唐韻無奈的朝著她掀了掀唇角,你莫要看我,我也是無辜的。
「殿下是要我起來么?」
「恩。」鬼王點頭,卻並沒有如從前一般立刻就發火了。只是好脾氣的等在原地。
即便段冰清涵養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人給這樣子搶白也覺得受不了。
「殿下叫我起來,可有想過要冰清坐在哪裡去?」
鬼王聲音低沉:「那是你的問題。」
這便是打定了主意,半分情面都不肯留了。
段冰清也算的上是機敏之人,只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便又浮起了一絲笑容出來:「雪粟,立刻再加一把椅子過來。請……那位姑娘落座。」
「不必,你起來。」
段冰清:「……。」
在她看來,自己已經相當的委曲求全了。鬼王擺明了不給她面子,她不哭不鬧。反倒叫給那個來歷不明的野女人加一把椅子,三個人坐在一起。這樣,誰的面子上都好看。
可是……
「鬼王。」段太后表示實在看不下去了:「能坐在這裡的都是身份高貴之人,你拉著的那個是個什麼東西?哀家能叫她上殿已經不錯了,你莫要得寸進尺。」
「太后說的對。」鬼王點了點頭。
四下里的宮人悄然鬆了口氣,只要這個惡魔煞神肯服軟就行。大家也都好辦事。
哪裡想到,他們才有了一點點安慰的感覺。鬼王立刻就拋給他們一個越發叫人不能淡定的重磅炸彈。
「本王山賊出身,實在算不得身份高貴之人。丫頭,咱們走吧。」
這話說完,眼看著他居然直接拉著唐韻扭頭就走。
「你!」
這一下,連段太后都不能夠淡定了:「放肆!」
「鬼王殿下請留步!」
段冰清上前一步,一把扯住鬼王一角衣袖。以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您若此刻就這麼走了,姑媽的顏面何存呢?她畢竟是皇上的生母啊!」
「關我何事?」
段冰清便又給噎住了,她以前就知道鬼王是個難纏的主。她被鬼王拒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今日就會覺得這麼難過呢?
那一雙眼睛不由自主就瞟向了他與唐韻仍舊緊緊攥著的一雙手指,越發覺得自己委屈的不行。
「放手。」
段冰清只顧著委屈,似乎全部的心神都被那兩隻手給吸引了。哪裡還聽得到鬼王方才對她說了什麼?
「王爺!」
四下里一片驚呼,段冰清猛然瞧見有雪亮的光芒在眼前一閃,指端立刻就叫一絲沁涼給浸透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耳邊只傳來刺啦一聲清晰的裂帛聲響。
竟是鬼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被段冰清扯著的那一角衣袖給斬斷了。
鬼王手腕一翻,將長劍送回到身邊侍衛的劍鞘中,回身拍了拍唐韻的手背:「走吧。」
眾人:「……。」
這也行?
只因段冰清緊緊拉著他的衣袖不放,他居然將自己衣袖給斬斷了。古有割袍斷義,今有鬼王斬袖而走。
這麼一來,他對段冰清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只要是有眼睛的誰還能不明白?
「你可真是要將我給害死了啊。」唐韻扶額低語,低調什麼的,果真是與她沒有半分關係。
「你怕么?」鬼王聲音低悅,那一張鬼面與她近在咫尺。若是沒有面具隔著,只怕這會子都能直接湊在一處去了。
唐韻呵呵,不想跟你說話是怎麼回事?
段冰清已然傻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鬼王居然能對她絕情至此。手裡面捧著那一角玄色衣袖,便如捧著自己一顆破碎的心。
「鬼王,你這個……。」段太后氣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渾身都如篩糠一般。
段冰清是她母族之後,安榮城哪個不知道她要將段冰清許配給鬼王?如今那人對段冰清這個態度,那哪裡是在折辱段冰清,分明是沒有將她們段氏一族放在眼裡。
「鬼王。」容時再度開口,聲音微沉卻洪亮。一下子就將段太后的聲音給淹沒了。
「今日之宴原本就是為了給你接風洗塵,哪裡有主客離席陪客歡飲的道理?段冰清年幼無知,私自坐了你的座位。朕如今再重新給你指派一席便是。何故同一個不知深淺的丫頭爭這一日之長短?」
聽他這麼說鬼王便站住不動了,細長的眼眸盯著容時,倒是要瞧瞧他打算怎麼做。
容時勾了勾手指,他身邊貼身的一品掌印太監路公公立刻低下了身子。
眼看著容時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麼,路公公答應了一聲立刻下了御階。
之後,便招來四個小太監一起,重新搬了一張新的桌案放在了關澤秋的前面。另有幾個宮女將兩把椅子放在了桌案後面。
關澤秋的桌案本就地位超然,與段太后比肩凌駕於百官之上。
這會子容時將鬼王的桌案放在了關澤秋的前面,便幾乎與他持平了。這樣的殊榮,天下再也難出其二。
「鬼王對朕的這個安排可還滿意?」
「恩。」鬼王點頭,拉著唐韻大喇喇朝著那桌案走去,施施然坐下了。
唐韻不得不坐在了他的身邊。她覺得自己的後背簡直要被無數炙熱的目光給燙成了篩子。那哪裡是個座位,分明就是刑場啊。
只要她一坐下去,立刻就能成了眾矢之的。
可是,她能不坐么?答案很顯然,當然是不能!
她毫不懷疑,她要是敢有半分拒絕的意思,那個霸道的男人能像方才斬斷衣袖一般,分分鐘將她也給斬了。
「此處視野甚佳。」鬼王一聲由衷讚歎。
唐韻哭笑不得,可不是好么?果斷是拉了一手的好仇恨吶!
她這一趟南越之行一定會非常的精彩刺激。
「瞧起來,丫頭似乎對於本王的這個安排不是非常滿意?」鬼王在唐韻耳邊低語。
「咦?」唐韻抬頭瞧著鬼王,眼底都含著笑:「王爺慣常都喜歡稱呼姑娘家為丫頭的么?」
鬼王手指一頓:「並無。」
「以前有個人也很喜歡這麼稱呼我,鬼王說,你們會不會認識?」
她這話說完,鬼王已經側過了頭去。那個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本王不想跟你說話。
唐韻心情卻是大好,唇畔的笑意越來越大。
「嘿。」關澤秋拿單手托著腮:「南越可是有不少人還記得雲染衣呢。」
唐韻:「……。」
所以說這個人最討厭了,幹什麼總喜歡在人家開心的時候,咣當潑一盆冷水下來?
「關澤秋。」唐韻咬牙低語:「我上輩子一定是刨了你們家祖墳了!」
關澤秋愣了那麼片刻擺了擺手:「哈哈,沒有這種事。」
四下里終於因為鬼王的落座平靜了下來,容時吩咐了一聲開宴,氣氛似乎漸漸的再度熱鬧了起來。
唐韻卻清楚的很,無論是她還是鬼王生來就跟任何的宴會相剋。只要有他們在場的地方,只怕分分鐘都不能平靜吧。
「貴妃娘娘協同德妃娘娘,陳妃娘娘上殿!」
太監一聲唱諾陡然間響了起來,四下里的高談闊論靜了那麼半瞬。
「聽說鬼王再立奇功,貴妃她們便也想來給鬼王敬杯酒。朕允了。」容時朝著鬼王低聲說著,也算是解釋了下為什麼後宮的妃子在這個時候出現。
他話音剛落,立刻就瞧見三個姿態妙曼打扮的華麗非常的女子抄著手,亦步亦趨的走了進來。
唐韻放眼望去,走在最前面那個可不就是林蘭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