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7  你得還我一個公道

697  你得還我一個公道

「這還只是所有人都知道有名有姓的人,但這些年死在昭獄不明不白的人更多。」

唐韻皺了皺眉,這種事情,怎麼聽起來都不像是關澤秋能做出來的呢。

「平日里掌管鎮撫司的人是誰?」

「關澤秋。」

「……除了關澤秋莫非就沒有旁的人么?」

蕭景堂略一沉吟說道:「恐怕是沒有的。」

唐韻吸了口氣,目光越發的凝重了起來:「整個南越莫非就沒有人對鎮撫司表示不滿嗎?」

「所有不滿的人如今都已經成了昭獄的亡魂!」

「韻兒。」蕭景堂朝著她低聲說道:「你應該也已經感覺到,如今鎮撫司的行徑非常熟悉。」

「你是說阿休么?」唐韻半斂了眉目:「的確與魂部有幾分相似。」

「聽說樂正容休失蹤了許久,會不會……。」

「不會。」唐韻斬釘截鐵搖頭:「阿休同關澤秋素來不合。」

最最要緊的原因是,她早已經知道了真正的樂正容休是誰。他才不會跑到南越來重新弄一個魂部出來,然後專門跟自己作對。

「我只是比較好奇,關澤秋原先同容時是最親密的兄弟。容時能夠登基為帝關澤秋功不可沒,為何會變成如今這一副水火不容的局面。」

「除了慾望還能是因為什麼?」蕭廣安不屑說道:「人的內心是一個無底洞,唯一能夠填充的東西就是慾望。但是,你不要奢望有一日它能夠被填滿。」

這個道理沒有人比從蕭王府中走出來的這些人更明白。

「今日,宮裡面應該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大哥哥能不能想法子探聽出具體的消息?」

「我儘快安排。」

「當家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大梁氏緩緩進了屋:「聽說韻兒在昭獄被關了整整三日,出來以後便一路找來了這裡,肯定餓的狠了。趕緊叫韻兒來吃飯吧。」

「你說的是,倒是我思慮不周了。走,吃飯去,有什麼事情等吃完了飯再說。」

蕭廣安率先起了身:「你去叫嫣然一同過來吧,難得今日來了貴客。」

「嫣然就罷了吧。」蕭景堂瞧了眼唐韻,眼底分明帶著幾分歉疚:「她月份已高,經不得勞累。還是叫她在屋裡面好好歇息吧。」

「楚嫣然……懷孕了?」

唐韻表示,整個人完全驚呆了。

「她……她……她不是……。」

當初楚嫣然中了楚悠然的毒,整個身體受到了嚴重的損傷。當年她就已經告訴過蕭景堂,楚嫣然能活下來就已經非常難得,這一輩子在子嗣上只怕會非常艱難。

「我也沒有想到。」蕭景堂聲音輕而柔:「這是上天給我們的恩賜,我定然會好好珍惜。」

「真好。」唐韻微笑著。

「當然好。」蕭廣安哈哈大笑:「雖然這個孩子生下來是姓楚的,但怎麼說也是我蕭廣安的孫子,親孫子。」

唐韻唇角微勾,在蕭景堂耳邊輕聲說道:「看起來,大哥哥對楚嫣然相當在乎呢。」

「……是么?」蕭景堂腳下步子一頓:「嫣然身子不好,為了這一胎幾乎連自己的命都給搭了進去。我勸過她多次放棄這個孩子,她怎麼都不肯。我若是再拿她不當回事就連畜生都不如了。」

唐韻瞧了眼蕭景堂:「你們一個個都好好的,我比誰都開心。」

所謂旁觀者輕,蕭景堂自己只怕都不知道在提起楚嫣然和孩子的時候,他的笑容直達了眼底。當初他失憶娶了病重的楚嫣然不過是為了報恩。

這麼多年的相處,該是已經動了真情。她由衷的替楚嫣然感到高興,她終於將蕭景堂那一顆鐵石心腸給焐熱了。

「大姐姐!」

唐韻才一進了屋,立刻瞧見個俊逸非凡的少年站了起來。

「你是……煜哥兒?」唐韻眸色一動,眼前這個少年的臉,迅速與心中那稚嫩的一張面頰給重合了起來。

「是我。」蕭景煜眸色氤氳著:「是我。」

他聲音突然一頓,面色突然鄭重了起來,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唐韻面前,規規矩矩磕了個頭。

「蕭景煜見過大姐姐。」

「快起來。」唐韻萬沒有想到蕭景煜居然給自己行了這麼大的禮,忙不迭將他給扶了起來。

「大姐姐是咱們蕭家的恩人,更是我蕭景煜的再生父母。您受得起這一禮。」

「煜哥兒說的對。」大梁氏說道:「於情於理,他都應該給你施這一禮。」

「不是吃飯么?再這麼跪下去我應該就要餓死了。」

「行了,都別客氣了,趕緊的過來吃飯吧。」

正廳的桌子上早已經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美食,食材雖然不及蕭王府的精緻珍貴。卻絕對稱得上色香味俱全,瞧的早已經飢腸轆轆的唐韻食指大動。

「以前……。」蕭廣安說道:「以前你在王府的時候,我並不曾與你同桌吃過飯,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且將就著吃吧。」

「多謝。」唐韻微笑著:「其實我一點都不挑,只要是好吃的都喜歡。」

「大姐姐也該多吃些,您可是越發的瘦了。」

「她算哪門子的瘦?本姑娘才是真真的可憐呢。」

院子外面一道女子的輕喝傳了進來,眼看著一條身影飛快衝進了屋裡。

「你們一個個都攔著我做什麼?家裡來了貴客憑什麼就不許我來見見?我到底也是蕭家正經的小姐呢!」

「蕭蘭!」蕭廣安一聲怒喝,啪一聲將筷子給狠狠拍在了桌子上:「你自己瞧瞧你還有沒有一點大家千金的樣子!」

「我哪裡還是大家千金?」蕭蘭撇著嘴:「我分明就是個山野村姑!」

「四妹妹吃了么?」唐韻邊說話邊將面前一碗米飯給吃了個乾乾淨淨。

「我哪裡有那麼好的命,你問問這家裡面一個兩個的,有誰將我給真正當了自己人了?」

「四妹妹這話聽起來很有故事呢。」唐韻將口中的包子給咽了下去。

「唐韻,我問問你,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你莫非還覺得害的我們蕭家不夠慘么?」

「蕭蘭!」蕭廣安一聲怒喝。

「我說說話怎麼了?」蕭蘭瞪著蕭廣安:「你們一個兩個懼怕她的權威,我可不怕。」

「我問你唐韻,當初為了幫你,我豁出全部的身家性命,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答應我會保證我這一生衣食無憂,結果呢?」

蕭蘭深深吸了一口氣:「答應我的郡主之位沒有實現,只給了個小小的鄉君。鄉君就鄉君吧,沒過幾日你又給來了個滿門抄斬。你是瞧不得我們蕭家好,還是不希望我能好過?!」

「蕭蘭。」蕭廣安皺了眉。

「蕭王稍安勿躁,就給我個機會叫我同四妹妹說說話吧。這些話只怕在她心裏面也已經壓了許久了。不叫她說痛快了,會生病。」

「好好的一頓飯,真是!」

蕭廣安摔了筷子,起身走了。

「你們呢?怎麼不走?」蕭蘭的目光朝著屋裡面其餘人飛快掃過。

「我還要吃飯。」大梁氏淡淡說著。

「我陪著母親吃飯。」

「我陪著煜哥兒吃飯。」

蕭蘭:「……隨便你們,只管吃。但是,不要打擾我討債。」

蕭蘭扭過頭去的時候,正瞧見唐韻又一碗米飯下了肚子。

「你……你……真的是唐韻?」蕭蘭儼然已經被唐韻的吃相給驚呆了。

「餓的狠了,一頭牛你都能吃的下去。」唐韻淡淡說著。

不過是兩碗米飯,何必這麼吃驚。

蕭蘭咽了咽口水,方才進門時的氣焰莫名的就矮了幾分。

「別泄氣啊。」唐韻說道:「有什麼話只管說,我可不敢保證你下次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唐韻。」蕭蘭閉了閉眼:「你為什麼一定要毀了蕭王府?這四年以來我天天都在想這個問題,即便你想要取信與風無止,也沒必要非得將蕭王府推入到萬劫不復之地吧。誰不知道蕭王府同你的關係並不好。」

「那只是其中之一。」

蕭蘭:「……恩?」

「蕭王府的覆滅固然是我與阿休反目的合理原因,但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則是,蕭王府早就已經被九天神域給盯上了。若是不早點讓蕭王府消失,難保有一日它會再度站在北齊的對立面上去。我想,無論是我還是你們,都不希望成為彼此成為敵人。」

蕭蘭咽了咽口水,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大約就是成為唐韻的敵人。但凡這個天下成了她敵人的,都已經不是人了。

「只有藉助滅門的法子,才能神不知鬼不覺一次性將所有九天神域的釘子都給清理了,還不打草驚蛇。」蕭景堂淡淡說著。

「可不是呢。」唐韻淡笑著說道:「所有該死的人都已經給封在了鐵丘墳里。茗貞死了,蕭王尚且能夠接受。何況你一個活著的人,還有什麼不滿意?」

蕭蘭聲音一頓,眼中到底還是有那麼幾分不甘心。

「我……我付出了那麼多才換來了叫自己滿意的生活。沒想到到頭來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四姐姐不必憂心。」蕭景煜緩緩說道:「景煜自然會竭盡所能,叫咱們蕭氏一族重新再過上好日子。」

「你?」蕭蘭表示懷疑。

「以前的富貴雖然好看,卻日日都行走在刀劍邊緣。與此如此,景煜寧願讓大家都太平安康。即便沒有從前富貴卻絕對可以衣食無憂。」

「衣食無憂算什麼?」蕭蘭唇畔勾起一絲冷笑:「強大如王府都可以一夕覆滅,何況只是鄉野間的小門小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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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馴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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