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難免天真
只是,如羌無言說的,他父親引悲生丹只用了一個小村的悲哀,黑袍人的目的,怎麼像是下四國呢。
「這數量的差異未免太大了。」秦初揚慢慢鬆開羌無言,「是不是因為下四國的丹氣真的太稀薄了,連醞養的人也……」不如丹界之民。
這雖然是事實吧,可如果秦初揚真的就這麼吐出來,還是決定有些難受。不如適當停住,也好保住一點點的面子。
羌無言好容易恢復,於是清冷道,「村子里,有幾個初者。」
「初者的悲哀,比普通人來得濃烈,作用也大的多。」
「還有一點,」羌無言頓了頓,「這個魔宗之人掌握的悲生丹的提煉之法,必然不如羌家。而提煉之法越是低級,所需就越大。」
「那,依你看,黑袍還需要多少人的悲哀,他的悲生丹,大致什麼時候能成,我們又該怎麼阻止呢。」一連好幾個問題,確實都是秦初揚此刻好奇或是擔心的。
只是他對悲生丹了解不多,空有一肚子想法,也只能是不切實際。還不如由羌無言來領導,給黑袍真真切切的打擊。
「悲生丹,是靠著一種流溢白光的小球來收集悲哀,收集成的悲哀,會凝結成青黑色的細絲。」羌無言說,「所以悲生成丹並不是看人,而是青黑色細絲的數量。」
「其餘的我不知道,不過要想保住下四國的人們,裝著青黑色細絲的小球,我們就一定得拿到手。」
「前面我說,悲生成丹的時候,入斂悲哀的人都得死,在這之前,如果人死了,青黑色細絲也會散去。」
秦初揚一頓,他一開始還沒想過,居然牽扯了這麼多,於是略微思考,「你的意思是,為了以防萬一,動黑袍人之前,先拿到小球。」
「嗯。」羌無言點頭,「現在去吧大帳外的軍士安撫了,然後,我倆就出去。」
出去什麼地方也不用說明白,秦初揚是聰明人,自然一點就通。
黑袍人盤坐在床上,面前擺著流轉了青黑色細絲的小球,然後黑袍人緩緩睜眼,意味深長,「付州的做法,倒是打開了我的思路。」
「明日…嗯,最多後日,我就能湊齊六七百根青玄了。」黑袍人噙笑,拿起面前裝著青黑色細絲的小球轉了轉,突然咧嘴。
「再加上秦初揚和羌無言兩個小子,悲生丹……不就是觸手可及的東西了么。」越想越歡喜,黑袍人索性站起來,走到外面。
外面是朦朧月色,夜風吹得人骨子也涼了,「等悲生丹成了,也就離開這個丹氣稀薄的鬼地方,到時候,仙呂宮又如何,能拿我如何啊,啊哈哈!」
「誰?」正得意著,黑袍人突然一驚,闖入感知的兩人,也算熟悉了,只是有一點黑袍人想不明白,再怎麼,他倆的傷勢也和他差不多,怎麼能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居然……居然敢主動送上門來。
咳咳,黑袍人嘴角抽了抽,他傷勢還沒完全好呢。
秦初揚和羌無言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既然早早被發現了,那就……早結束吧,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黑袍人手裡的小球。
這時候說目的是取黑袍人的性命太不切實際,還是搶東西簡單一些。
於是流轉了丹氣,羌無言長劍靈活,再次凝結了冰蛇,而秦初揚捏著爆破符紙,踩著飛行符紙,跟著羌無言就飛快靠近。
一副和黑袍人不死不休的架勢。
黑袍人連忙退步,把發光的小球收進懷裡的同時淡紅色的丹氣流轉,形成一個保護罩,然後抬起一雙頗為陰冷的眸子,「你倆,找死嗎!」
他語速極慢,一字一頓,又帶著一股子刺骨的冷意,簡直把夜風的涼都比下去了。
「是你該死才對。」秦初揚咬牙,「怎麼說也是修仙之人,居然拿普通人作引。」
這或許是秦初揚覺得不能接受的原因之一,普通人之間怎麼爭鬥都好,而丹界是有規律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羌無言的爹也曾經那麼放肆,可修仙之人對普通人出手,是丹界明言禁止的。
「哈?」黑袍人又一瞬的慌亂,「什麼拿普通人作引,你想說什麼?」
怎麼聽秦初揚的意思,他像是知道悲生丹的事情呢,這不應該啊。
悲生丹是魔宗的做法,仙呂宮那群道貌岸然的傢伙才不屑呢,自然不可能由這兩個小子知道。
而這兩個小子,說到底修為也就只有這樣了,也不會從其他途徑知道悲生丹,只是這話,莫名叫黑袍有點心虛。
咳。心虛個什麼鬼,他可是魔宗,做這等傷天害理沒人性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嗎?
秦初揚冷哼,「你自己心裡清楚。」
清不清楚黑袍人不確定,然後自己想明白之後,居然莫名鬆了一口氣倒是真的。
「就憑你倆,想炸我,未免太天真了。」黑袍人輕笑,看著秦初揚和羌無言越來越靠近的攻擊,居然還沒有要反擊的意思。
羌無言的長劍靈動,很快就接觸了黑袍人,而黑袍人遊刃有餘,一個輕微的側身就給避開了。
然後黑袍人頗為得意,「你倆終歸不是我的對手,還自投羅網,可笑,可笑。」而且天真。
羌無言冷眸一凝,長劍很自然的旋轉,接著就直直的落在黑袍人的胸膛。
黑袍人有一瞬的僵硬,可很快就噙笑,咧嘴的弧度叫人心生害怕,「你莫非忘了,我穿著靈夾呢。」
哪怕是低階靈夾,也不是羌無言這勉強碰上來的一擊可以刺透的。於是黑袍人挺了挺胸膛,很是自信。
「噌……」是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黑夜中,尤其明顯。是金銀碰撞的聲音,莫名的悅耳,和著生出的火星,和著黑袍挺了胸膛生出的反向力量,羌無言倒退出去。
「爆。」秦初揚的攻擊緊跟在後,抬手就往黑袍人的位置丟了兩張爆破符紙,符紙應聲炸開,把四周稀薄的丹氣都攪亂了。
「有些……過分了。」
混亂的丹氣中間,黑袍人的氣息都沒有變化,似乎秦初揚的攻擊和羌無言的攻擊,都沒有落到黑袍人身上。
打棉花么?一點傷害都沒有?
「非要逼我出手,你們倒是準備好了。」丹氣慢慢散去,黑袍人抬了頭,臉色依舊是蒼白,而……有些憤怒了。
秦初揚和羌無言緊挨著,沒敢放鬆,又往身上貼了防禦符紙,羌無言再次提起長劍。
「方才,看清楚了嗎?」羌無言問的,是秦初揚又沒有看到黑袍人收進懷中的小球。
那個時候,秦初揚看得清清楚楚,於是點頭,「在他懷裡。」
「把翠鳶喚出來,聲東擊西!」這個時候,羌無言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願意說。好在秦初揚理解。
羌無言的計策再簡單不過了,對付黑袍人這種算計頗多的人,越簡單的法子,他就越會忽略。
秦初揚點頭,兩人再次逼近黑袍人。
黑袍面上沒什麼表情,甚至有些不屑,可心裡……不得不把二人高看幾分。「這兩個小子聯手,居然可以把我逼得如此狼狽。」
「萬不能由著他倆成長起來,哼,掐死在萌芽最好不過。」心生一計,黑袍人周身淡紅色的丹氣緩慢流轉,然後……黑袍人掏出懷裡的小球。
「站住。」黑袍人有信心,秦初揚二人是來協調下四國的,如果告訴他們,他手裡的東西或許會讓南央國那些軍士奄奄一息,秦初揚一定會停手,乖乖束手就擒的。
黑袍人怎麼也沒想過,秦初揚的目的,就是這個小球,如今他拿出來了,反而省了麻煩。
「翠鳶。」秦初揚依舊直直的奔向黑袍人,卻把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精神的翠鳶從儲物戒指里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