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療傷
老人身上很有本事,又這麼被困在懸崖底下,肯定是早年得罪了什麼人,司星墨便也不敢將自己的身世全盤托出。
思來想去,只隱瞞著說了一句,「在下家中都是些普通百姓,早年生長在山村,機緣巧合下救下了一個路人,得了一本秘籍。才有了這一身的本事。」
老者聽了也只是笑了笑,憑藉司星墨的道行,也猜不出來這老頭到底是信還是不信。便也懶得去猜,關鍵的還是拿到那個裝著紅菱的盒子,出了這懸崖。
「老人家剛剛說,有一個紅色的盒子從上面砸下來,實不相瞞,我昨日也丟了一個盒子,不知道是不是老人家說的一致。」司星墨斟酌了下詞句。
「哼,盒子倒是有一個,不過老頭子我使盡了渾身解數都打不開,一氣之下就給燒了。」
司星墨渾身一顫,「燒了?」
「恩,燒了。那個盒子難道不該燒么?我老頭子差點就被它砸死,裡面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寶貝,我得不到,就燒了。」
司星墨氣的手都在抖,這紅菱十分難得,每三年才開一次,且生長環境也十分刁鑽,今年難得氣運好一些,得了四朵,沒想到這極其珍貴的一朵,竟然被這個老頭子給燒了!
父親體內常年積累的毒素,只有用這紅菱才能以毒攻毒,想到從前見到父親毒發時的模樣,司星墨心中一點一點變得寒涼。
「小夥子不用想辦法了,你這點道行,想殺了我,還得等幾年。」老者冷笑著拍了拍身上的土,絲毫不在意司星墨身上漸漸散發出來的殺意。
「殺不殺得了,可不是嘴上說的。」司星墨手掌拍地,借力直直衝著那老頭所在的地方飛去,食指彎曲緊緊握在手心,四指伸平,眼神凌厲,這一擊,分明是帶了殺意。
老頭子眉頭一挑,他傷了腿,行動不便,但對司星墨這點本事,顯然是不在意的。兩手在胸前不知道是什麼動作,動作很快,在人眼中留下的只是些虛影。
但正是這叫人捉摸不透的動作,竟然將司星墨一掌打了出去,重重撞在山洞的牆壁上,吐出一口鮮血,一時間竟然動彈不得。
這個老頭子好快的身手。司星墨手捂著胸口,心中驚訝。
山雀見這兩人說得好好的,竟然就這麼打起來了,跑過去將司星墨扶起來,「有什麼話好好說,怎麼打起來了。」
「哼,我老頭子一個人在這懸崖底下活了這麼多年了,本想著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活人,留下來陪我聊聊天,要不是這個小夥子脾氣太沖,竟然想殺我,我也不會下重手。」
這兒老頭子下手不輕,倒是喜歡賣萌耍無賴,司星墨自知不是這個人的對手,便也沉默著不說話。
剛剛被那個老頭子刺激到了沒想到,那盒子是娘親尋來的一件寶物,裡面用的是千年寒冰,專門用來保存藥材的,那盒子也不是什麼簡單的木頭做的盒子,那老人家沒燒壞也未可知。
「既然是想找人留下來說話,那老人家就不要下這麼重的手嘛,你看傷了和氣怎麼辦。何況這個小兄弟剛剛還把您從那麼遠的地方背回來。」山雀眼睛一轉,說了些緩和的話。
果真那老人家將腦袋一轉,不再殺氣騰騰。
山卻看了眼司星墨,知道這一次他怕是傷的不輕,但是這裡最厲害的就是這個老頭子了,讓他去救他是不可能的了,便彎腰將他扶起來,一步一步走出了山洞。
叫這兩個人在一起,顯然容易出事。
但這懸崖底下,顯然是沒什麼其他的山洞可以藏身的,便簡單尋了一棵千年老樹的底下,簡單將他安置了。
看了眼他蒼白的臉色,顯然是傷的不輕,山雀蹙眉,說道,「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采點葯。」
山雀常年與爺爺生活在山上,對草藥自然有著自己的見解,至於這種治療內傷的藥物,之前也跟在爺爺身後採摘過不少,生長習性什麼的,也很清楚。
回來的時候司星墨已經睡著了,看了眼現在艱苦的環境,找來一口鍋顯然是不可能的,便也只能把他搖醒,將草藥強制塞進他的嘴裡,讓他嚼碎咽下去。
司星墨虛弱不少,明顯是強制性的掉這一口氣,把草藥咽下去,就兩眼一翻,沒意識了。
山雀由於挺久,還是把他衣服扒開,這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老人家看著是個半吊子,猜個果子都能摔斷腿,實際上卻是個隱世高人,簡單的一掌,竟然在司星墨胸口留下來一個清晰的紅色手印。
那紅色,顯然是他胸口的積雪,當時自己本以為只是簡單的內傷,沒想到現在還需要一些廖雪化瘀的草藥。
但眼看著現在天色已晚,若是自己將他一個人仍在這裡,說不定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狼群吃乾淨了。
便也只能在這裡抱著他等著天亮。
為了防止狼群,她找來一些樹枝,生了一堆火。
山雀看著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燒著樹枝,眼中紅色的火焰跳動著,心中不知道思索著什麼。
夜裡司星墨時冷時熱,顯然快要熬不下去。山雀想了挺多法子,熬了一整夜,天亮了才得了空眯了小會兒。
本以為睡醒了就給這個短命的男人收屍,沒想到第二日他竟然呼吸平穩了。山雀猜想應該是昨天的草藥起了作用,
扒開他衣服看了看,胸口的紅色手印還聽清晰,淤血依舊明顯,想著白日里狼群應該也不敢放肆,便放心去尋些草藥來。
喂他吃下不久,天上就陰雲密布,大雨很快就來。這方圓幾里也沒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山雀左思右想,還是架著司星墨毀了那個山洞。
老頭子坐在原來那個位置,見到兩人只是冷哼一聲,並未驅趕,但是也沒有挽留。山雀索性也就死皮賴臉的帶著他住下了。
葯也吃了,但就是不見好。山雀這才知道那個老人家的厲害。
之前司星墨與老人有了過節,叫他救司星源是不可能的。
將他安置好,蓋上自己的外套,山雀看著山洞外的雨幕,思緒悠遠。
她叫李水墨。
自打記事開始,她唯一的親人就是爺爺。爺爺待她很好,教她本事,教她識字。
唯一的遺憾就是不知道父母雙親何在。好在兩人常年生活在深山,見不得第三個人,便也不再多加糾結這些事情。
但隨著年紀的增長,女孩子家心思細膩,難免會多多思索這些。
「哼!」正抱著膝蓋想些什麼,這時那老人家不知道想些什麼,翻了個身,背對著兩人睡了。
大雨不休不止的下了一整天,李水墨熬不過困意,沉沉睡去。
夜裡司星墨蜷縮身子在角落裡打篩子,看著十分可憐。
老人不知道翻了幾個身後,終於不耐煩的起身,嘴裡喃喃著不滿說道,「真吵!」
翻身走過來,粗魯的把司星源身子坐起來,一手穩定他肩膀保持坐立姿勢,一手放在他背後,緩緩為他療傷。
約莫著一個時辰后,才緩緩收回手,老頭子滿臉細汗,心裡苦。
何必呢?自己把人打傷,還得自己浪費內力給人家療傷。
起身時身子有點虛,老人眼前一花踢了李水墨一腳。後者猛地坐起來,看著老人心中一驚,「你過來幹什麼?難不成……」
轉頭看司星墨,見他安然躺在身邊,這才鬆了口氣。
老頭子見李水墨這姿態,心中就來氣,吹鬍子瞪眼說道,「你這個小丫頭,老頭子我好心看他難受,給他療傷,你竟然懷疑我要害他!」
李水墨見司星墨臉色確實好了不少,心中這才相信老人說的都是真話,便有些不好意思,「這……我朋友那日確實是被老人家給打……」
「哼!不識好歹,睡覺了!」老人這次倒是難得沒有過多為難,躺回去就沒動靜了。
李水墨姍姍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司星墨,為他蓋好衣服,這次怎麼都不敢睡下了。
剛剛真是叫她心驚,那個老人是怎麼過來的,甚至是為他療傷,她都沒感覺到。
若是再貪睡,怕是有人把他們脖子摸了她都沒感覺。就在夢裡一命嗚呼了。
熬到天亮,身旁傳來動靜,意識昏迷的司星墨竟然醒了。
李水墨看了眼還在睡的老人,心中對他懷了感激。
大雨夜裡就停了,一整晚的積澱,水面下去不少,空氣中是泥土的清香。
李水墨看了眼山洞裡什麼都沒有,便壓低生意說道,「我去找點吃得來。」
司星墨嗓子火燒一般,說不得話,只點了點頭。
李水墨走後,他動了動,自己去水缸里取水喝。
由於睡了太久,或者是那一掌的效力還在,拿著瓢的手不穩,落在地上發出重重的一聲。
司星墨下意識看了眼還沒起的老人,他只是翻了個身。
鬆了口氣,取水喝了一大口,便坐回去自己調息。
沒過多久,外面鞋子踩斷樹枝,司星墨看過去,見是李水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