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平靜生活淡如水
李水墨不得不承認,她在炎陽已經住了喲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對於她來說,無疑是可怕又不可怕的。
可怕的是這裡的生活實在是叫人淪陷,就像是一家人住在一起,說說笑笑,歡歡鬧鬧,叫人想要忘記心中的小九九,在這裡沉淪。
可怕的是,她心中糾結著,糾結著爺爺的仇。
但她一個女孩子,孤家寡人,實在是難以成事,別說是報仇了,她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她便往往嘆口氣。這份鬱結婕妤在心久而久之便總是愁眉苦臉,這一日,她終於在眾多人之間,昏倒過去。
夢中的世界光怪陸離,她夢到爺爺笑眯眯的揉著她的頭,一遍一遍的喚她,「墨兒,墨兒。」
醒來時臉上儘是淚痕,夫人滿臉擔憂的守候在這裡,司星墨與王爺不知去向。她掙扎著站起身,心中滿是感動。
慕莘雪動作輕柔的為她塞好枕頭,讓她能靠的舒服些。
李水墨什麼時候遭受過除卻爺爺之外的這般待遇,看著慕莘雪,簡直覺得她渾身都是散發著光暈的。
於是她便眼眶一酸。
慕莘雪輕聲嘆了口氣,「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昏倒了?」
李水墨聽得這聲音,那淚水便再也忍不住,刷刷的流了下來。見她哭的這般傷心,慕莘雪一愣,轉而坐在床邊,將她攔在自己懷中,「覺得委屈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受了。」
聽得這話,她便哭的更傷心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覺得眼睛脹脹的,她抬起頭便看到了笑的慈祥的慕莘雪,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抱歉,把你衣服都哭濕了。」
慕莘雪揉了揉她的頭,「不開心的就哭出來,你看你,都放在心裡,不就病倒了么。」
這一番撫愛的動作,將李水墨弄得眼眶又是一陣酸澀,剛剛一已經哭的腫脹,這麼一酸,竟然弄得生疼,但眼淚還是忍不住。
「你就像是我的娘親一樣,很溫暖。」
慕莘雪一笑,「你娘親是什麼樣的?」
李水墨這時便低下頭,「我自小便沒見過娘親,都是和爺爺生活在一起的,但我覺得,有娘親大底就是這份感覺得。」
慕莘雪心中便也一緊,自己的身世其實與這個姑娘的差不多,都是沒有娘親疼愛的,也許是同命相連吧,便對這個小丫頭有些惺惺相惜。
「咱們以後就都是一家人了,我可不就是你的娘親么。」慕莘雪輕輕笑笑。
司星墨走進來的時候,李水墨正與慕莘雪談笑,見到兩人這般熟絡,眼底便犯上了溫柔。
他看了眼娘親,眼底有些意味不明,但還是走到李水墨面前,輕聲問道,「好些了么?」
後者點了點頭。
他便沉默了。
慕莘雪看了看兩人,錘了錘肩膀,慵懶的說道,「哎,做了這麼久了,腰酸背痛的,我得回去了。」
司星墨再見到娘親眼底那抹興味時,嘴角不住的抽搐了兩下,若不是見到了她的興味,斷然不會猜到她的這份小心思。
慕莘雪退出去后,司星墨便坐在床邊,看著李水墨,輕聲說道,「人已經查出來了,那人來自南疆。」
「南疆……」李水墨輕聲呢喃,疑惑道,「怎麼又是南疆?」
司星墨嘆了口氣,將她散落在胸前的髮絲把玩在手中,說道,「這個具體還不知道,只查到南疆最近似乎出了些亂子,要想知道具體的,咱們得過去一趟。」
李水墨自然是樂意的,她恨不得現在立刻便起身,衝到那南疆,找到殺害他爺爺的人,親自手刃仇人。
見到李水墨咬牙切齒的模樣,司星墨心中的愁悶便涌了上來,「你不要急,咱們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說完這些,他又蹙眉,「他們的目標是你,我懷疑你的身份……」
說到此,李水墨便也冷靜下來。這件事情細細思索一番,確實發現了很多奇怪的地方。那人為什麼直呼其名的要找李水墨?
有一件事情她心中最為奇怪,那便是爺爺名喚「老周。」,那便說明爺爺是姓周的,為何自己卻不是隨著爺爺的性子,而偏偏姓李呢?
司星墨見李水墨也沉思起來,便知道這個姑娘定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他利用暗盟的力量,查探到她爺爺全名叫周水,一輩子平平淡淡,早年是個流浪漢,膝下無兒無女,更不可能有個孫女。
後來不知道為何,躲進深山,一躲就是許多年,更不知道何時還有了個如花似玉的孫女。
看著李水墨睡著后,司星墨又在一旁守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出去。
南疆這段時日確實是大亂的。
據說十年前南疆的皇莫名失蹤,群龍無首之時,他唯一的妃子,竟然排除一切力量順利登基。
這便是大路上唯一的一位女皇。
在當年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據說這位女皇手段狠辣,否則也不可能在這個位置上一站就是十年。
但最近似乎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叫那些老油條又開始蠢蠢欲動。
將這些想法都拋在腦後,他借著夜色掩蓋,一個轉彎便到了一處裝修別緻的院落,那其中只有一個房間,是司清源的書房。
這次的事情關乎一個國家,他不能貿然行動,需要與父親商量。
可能是知道自己要來,書房的燈仍舊亮著。
若是以往這個時候……
司星墨想到什麼,臉頰便燒起來。
恭敬的喚了句父親,沒多久便聽到裡面傳來的回應,「進來。」
司星墨沒想到娘親也在。
自打他記事以來,娘親與父親便一直恩愛的很。
母親坐在父親腿上,兩人手中正拿著一直狼嚎,司星墨走進了見到之上正有模有樣的划著一個人。
母親做什麼都不差,但這畫畫的本事卻是在慘不忍睹。好在爹爹並不嫌棄,這麼多年不離不棄的手把手去教,總算是有了些進步。
「父親,娘親。」司星墨對這一對璧人心中總是懷揣著尊敬。
「糰子來了。」慕莘雪笑著從司清源腿上站起來,走到一邊真了些茶水。
一向嘻嘻哈哈的慕莘雪,今日難得有些正經。不止她正經,這一家三口,都有些沉重。
「坐吧。」司清源也從桌案前站起來,三人走向一旁的桌上坐下,慕莘雪為兩人道了些茶水。
「你想問什麼?」司清源看著手中茶杯上緩緩升騰的霧氣,問道。
「孩兒想知道關於那位女皇。」司星墨雙眼緊緊盯著司清源,生怕錯過什麼訊息。
司清源倒也沒什麼反應,小口抿了口茶水,說道,「茶藝又進步了。」
慕莘雪挨著他坐下,只是淡淡笑了笑,便說道,「這個女皇,你也見過的。」
慕莘雪似乎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紅唇輕啟,帶著笑意,「那時候你還小,總喜歡跟在她後面一聲聲喚著姑姑,姑姑。」
司星墨便在腦海中細細回憶了一番,只依稀的記得似乎有這麼一件事情,但具體的,像是那人長什麼模樣,還有事什麼性子,確是記不得的。
「那女皇名叫李眉柔,當年老皇帝還在時,她是李尚書家的三女,常年隨著父親征戰沙場,倒是養成了一身的男人才有的豪邁氣質。」
司星墨看了看手中的杯盞,默默聽著。
「當年李眉柔對皇帝一見鍾情,最後終於成了他的妃子。後來老皇帝失蹤,她便一人獨攬大權。」司清源說起這些事情,毫無波瀾,只在說到終於成了他的妃子時,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慕莘雪。
司星墨便知道當年的事情肯定是沒有父親說出來的這麼簡單。
當年糰子還小,不記事。
否則若是能記得關於這位女皇的事情,便也能心中多一些底子。
「若是按照備份來說,你還應該喚她一句姑姑。有什麼事情,便去找她。」慕莘雪看了眼司清源,說道,「憑藉當年的那聲姐姐,那麼多句姑姑,她也是該念一念這份舊情的。」
司星墨低聲應了,又與父親聊了些南疆的政事,約莫著時辰也差不多了,這才起身離開。
腦子中回想著剛剛父親提醒的一句話,「南疆的沉靜堅持不了多久了,你若是想辦事情,該啟程了。」
有意無意的路過安寧的房間,見裡面的燈還亮著,左思右想,還是走過去。
這些年來,這兄妹倆的關係一直不錯。只是這次帶了李水墨回來,這個小丫頭便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
他心中自然有所感觸,卻沒有出言言明。
按照父親的意思,他已經決定明日啟程。今日若是見上一面,也省的明日匆匆離別,這個小丫頭怕是又要躲在房間中偷偷哭上幾日了。
站在門前,左思右想,還是輕聲喚道,「寧兒,睡了沒有?」
房頂上躺著的人聽到這聲音只是淡淡翻了個身,沒有阻撓的意思。
安寧正坐在房間中讀書,她自記事以來,便苦讀醫術,為的便是醫好父親與一隻守候著她的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