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隕落的王

靈王大里內。

噠噠噠…靴子與地面接觸的聲音由遠及近。

嘩啦、咔擦…位於第四層入口處的黑甲武士們，漆黑的瞳孔中泛起紅色的光芒，隨後便是整齊劃一的長刀出鞘音——鏗！

「就憑你們也想阻攔我？」

於陰影中出現的友哈臉色蒼白，憤怒之情溢於言表…他從未想過，開啟了「全知全能」的自己，仍被泉清和瘋狂屠殺。

唰…憤怒之中的友哈出手，身體化作無數殘影，明亮的刀光驟閃驟停。

嘩啦啦…能夠媲美隊長級戰力的黑甲神兵，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散落在地，碎成一地的零件。

「父親啊，終於能見到你了。」

做完這一切的友哈低語著，走向最後光明所在。

「友哈巴赫，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寬闊的木製大廳內，站在陽光陰影中的和尚開口。

「死吧…我現在沒功夫理會你。」

這樣說的友哈身體突然變的虛幻起來…一步，兩步，三步。

噠…當他的第三步落下后，和尚的身體驟然四分五裂，鮮血狂涌而出。

留在和尚臉上的表情…滿是驚駭。

這才是「全知全能」的強大之處：改變未來。

雖然只有三步…可他已經在「未來」將眼前的和尚殺死，雖然付出的代價很大。

可這種能力卻對奪取了靈王之力的泉清和不管用…他甚至在那個人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未來。

而和尚，只是接受了靈王的力量…這就是他失敗的最大原因。

將和尚殺死的友哈腳步不停，下一刻就出現在幔帳之中…待他看到位於「琥珀」中的靈王時，臉上無法自抑的湧出悲傷：「父親啊…就讓我來幫你結束這漫無止境的屈辱吧！」

沒有任何停頓，友哈手中利刃將沒有四肢、連反抗之力都沒有的靈王一分為二…自他身上湧出的黑色靈壓隨後將變成兩半的靈王包裹。

「泉清和，你來晚了…這個世界，已經進入毀滅的倒計時了。」

做完這一切的友哈轉身…憤怒也好，屈辱也罷，在這一刻統統化為了平靜。

伴隨著他的話語，整個靈王大里內開始坍塌…不僅如此，甚至是天空都開始顫抖，破碎。

一塊又一塊的「碎石」產物，就這樣在天空上掉落…天，真的塌了。

陽光下的清和卻微笑起來：「是啊…世界就要毀滅了。兵主部一兵衛，回來吧。」

隨著清和的呼喚，和尚那四分五裂的身體下一刻開始聚攏…就像是時間倒流那般。

「最後的使命也完成了嗎…泉君，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雙手合十的和尚看了一眼友哈，轉過頭對著清和微微躬身後緩步離開。

「故意的？是陷阱嗎？不對…明明是我勝了，只要吸收完這最後的力量…」

對於死而復生的和尚，友哈並不意外…只要靈王還存在於這個世上，得到了靈王力量的他就不會因此死亡。

可和尚離開前的那句話，卻讓友哈疑惑到了極點…這語氣，好像是故意的？

「無論你們在打什麼主意，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泉清和，新世界不會有你。」

完成了最後使命的友哈顯得異常平靜…一切都已經註定了，只要他將靈王的力量吸收完畢。

「你的新世界…我可不想待，太孤單了。」

清和也沒有任何動手的意願，就這樣看著友哈吸收靈王整個軀體的力量。

「是嗎…那樣最好，你為什麼還不出手？難道你覺得自己的力量能夠凌駕於完全恢復力量的我嗎？」

友哈巴赫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這個人，絕對還有底牌！

「不知你是否聽過這樣的一段話…」

清和卻答非所問，自顧自的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被封印的滅卻之王

經九百年取回心跳

經九十年取回意識

再經九年取回力量

僅以九天取回世界

「哼…現在才973年。泉清和，你的這些話毫無意義。」友哈咧嘴笑了…他當然聽過，只不過從未當真。

現在所發生的事情，也從客觀的事實上印證了這段話是無稽之談。

「當然有意義…因為千年前，我並不存在於此。其實這段話還有后四句…」

蘇醒的王成為新王

新的王者毀滅世界

九分鐘的新舊交替

舊新世界的九分鐘

「等你將口中「父親」的力量吸收完畢后，就是你成為新王的時候，也是這個世界倒計時的九分鐘。」

「無稽之談…只要殺了你，我瞬間就能毀滅這個世界，創造出沒有任何恐怖的新世界！」

說話的友哈身上開始布滿「雞蛋殼」一樣的黑眼睛…密密麻麻，讓人反胃。

清和突然想起藍染曾說過的話：進化的過程總是醜陋的。

「泉清和，跟這個世界一起毀滅吧！！」

友哈的咆哮響起…咕嚕嚕，咕嚕嚕。

覆蓋了他全身的「雞蛋殼」開始蠕動，發出充滿惡意的聲響。

「隱隱透出渾濁的紋章，桀驁不馴張狂的才能。」

清和那抑揚頓挫的聲音響起，同時右手食指向天…天空開始暗淡。

「潮湧·否定·麻痹·一瞬，阻礙長眠。」

嘩啦啦…真理的書頁在紅光蘊育中翻動：陽光退避三舍。

「爬行的鐵之公主，不斷自殘的泥制人偶，結合·反彈·延伸至地面，知曉自身的無力吧——破道之九十，黑棺。」

食指落下，世界徹底陷入黑暗…出現的黑暗將整個高懸天空的靈王大里內整個籠罩。

空間在這一刻扭曲，時間在這一刻奔流…交匯在一起形成了「時空」。

紫色的蘊光突然亮起，驅散了些許黑暗…嗡！！

蘊育流轉下，帶著紫色蘊光的黑色長劍出現了…其數量浩如煙海，就像那掛在浩瀚銀河，星羅棋布無從計數！

啪嗒…就像雞蛋被摔碎了的聲音出現。

「奔流！！」

自友哈身上湧現而出的多如牛毛的黑色眼球…像極了小黑的的形態，有成人巴掌大，唯一的卻別只不過是：祂們沒有嘴巴。

嘩啦啦…密密麻麻的滾動聲中，祂們在紫色蘊光中伸出了小手，發出了聲音：「嘶、嘶嘶…」

這些聲音中所蘊含的只有一種情緒…毀滅！！

唰唰唰…就像無數蟲子同時爬過地面的驚悚聲音傳出，黑色大軍動了。

而清和召出的黑紫色長劍同樣如此…滴答、滴答、滴答！

被長劍串成「糖葫蘆」的黑色生物們爆散開來，卻發出如雨滴落下的古怪聲音。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啊…」

腦海中冒出這句話后，清和看向友哈…而友哈也看向了他。

儘管覆蓋在他身上的「雞蛋殼」連他的容貌都遮蓋住了，可數量眾多的眼球還是盯死了清和。

「你的力量不堪一擊。」

友哈的聲音出現，彷彿要印證自己的話一樣…他抬起了左手，輕輕敲擊在空中。

咔擦…攻向他的長劍也好，黑色的牆壁也罷，應聲而碎。

光明再現…可整個靈王大里內，卻在友哈的這一擊之下化為齏粉。

「東西到了…抓緊時間吧。」

「那就開門吧。」

「不堪一擊嗎？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力量吧…友哈巴赫。」

伴隨著清和的話語，真理在璀璨的光芒中漲大。

與此同時，現世…位於空座町的四個通天石柱之上黑色的「二維碼」圖案，化作黑色流光自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匯聚在一起，隨後破開空間消失不見。

靜靈廷東西南北四門同樣如此…只不過匯合在一起的二維圖案，徑直向著天空之上的清和而去。

「大型神聖滅矢！」

友哈巴赫自然不會坐視清和吸收力量，用武器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軌跡上方出現一張巨大的弓箭，箭落到手中變成一把巨大的光劍。

唰…！

這凝聚了巨量靈子的光劍，就這樣被友哈巴赫甩了出去…眨眼不到的功夫，就出現在清和身前。

恰好此時開門聲出現…吱呀！

真理書面之上的大門向內敞開…蜂擁而出的黑色小手分成三波。

第一波將友哈投擲而來的巨大光劍所覆蓋。

第二波將清和的身體吞沒。

第三波則是接受了自現世以及靜靈廷匯聚而來的黑色圖形。

「這到底是什麼？」

友哈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那些黑色小手竟然將他放出去的攻擊吞噬了。

吱呀——！

更大的開門聲出現了。

清和與黑色小手同時消失在友哈眼前…泛著耀眼紅光的真理漸漸斂去光芒——一座刻著複雜圖案，長方形的石制古樸大門敞開了縫隙。

在大門的兩邊一共有十個圓形，圓形之上刻著：刀、劍、書等等各種圖案。

「貫穿之矛！」

不死心的友哈巴赫右手凝聚出一枚散發著聖潔白光的長矛…凝聚靈子的過程中，他甚至連構成天空的「靈子」都剝奪了。

站在一片深邃漆黑中的友哈，用盡全身力氣將光矛投擲而出。

吱呀——真理之門再度敞開，上面的所有圖案漸漸隱沒。

這次的開門距離，恰好足夠容納一個人通過…當光矛即將射進大門時，一個手臂伸了出來。

然後簡簡單單的將矛尖握住，輕輕一捏…咔擦。

光矛就這樣化作無數碎片…一個純白，沒有任何五官，有著黑色描邊的人形生物隨後出現在友哈眼前。

「泉清和？不…你到底是誰？！」

友哈神色越發的陰沉…越是打下去，他就越搞不懂這個人到底還有什麼樣的力量。

「怎麼？換了個樣子就不認識了？我是泉清和。」

白色光偶臉部下方出現黑色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這個聲音是從友哈心底響起的，或者說是他們彼此間「靈魂」最直接的交流。

啵…泡泡破碎的聲音響起，黑色的獨眼出現在光偶的臉部正中間：所謂「開門」，就是匯聚海量的靈力，與斬魄刀自身融合，將所有的力量匯總到一起。

而海量靈力的來源，就是清和留在現世與靜靈廷的八個二維圖形…幾個月的時間，這些圖案一邊進化，一邊吸取靈力，才足夠清和用出這一招。

「這就是你最後的依仗了吧。」聽到這個聲音的友哈語氣肯定。

「沒錯…我這具身體只能攻擊兩次。剛才捏碎你的光矛，算是免費送你好了。」清和的聲音再一次浮現友哈心底。

「少開玩笑了…！泉清和，就是自大你也有個限度啊！！就憑你那隻剩一擊的…」

「還有5分鐘，永別了…友哈巴赫。」

清和的身體…不知何時出現在友哈身前，簡簡單單的一拳將他的心臟打穿。

「這樣的攻擊根本…」

話沒說完的友哈巴赫眼中出現難以置信的神色…他身上所覆蓋的眼球，他的力量，他的生命就這樣無可挽回的開始了流逝。

「喏…你看，這就是殺死你的東西。這世間的一切都是相對的，只要有克制的辦法在，就沒有什麼人是不死之身，就算你的「全知全能」能夠改變自己死去的未來。」

生命流逝中，友哈看到的是清和白色手掌中…那刻著十字花紋，卻沒有箭桿的銀色箭頭。

「這是…」

「銀血栓之箭…它的作用很簡單…相當於開關，可以將你的能力消除1秒的時間。」

「知道它的製作方法嗎？被你聖別過後的滅卻師遺體，心臟中會產生這種力量…從你背叛所有人的那一刻，你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清和的僅有的獨眼中透露出嘲諷。

最後出現在友哈巴赫眼中的是自嘲與嘆服…他的失敗，滅卻師族群貢獻了一半，泉清和貢獻了另一半。

如果沒有這種「變身」后的碾壓力量，他也不會如此輕易的中招。

「還是當了次魔法少男…」

嘆息著，清和從白色人偶的狀態下褪出…出現的無數黑色小手，就這樣將友哈的屍體覆蓋，吞噬，回歸真理之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正在發生崩潰的世界，徹底停了下來。

這次的戰鬥，可以說他們是大獲全勝…友哈巴赫的聖別，讓滅卻師一方的勢力徹底崩塌。

剩下的地獄軍團也被騰出來手的死神們打到潰敗。

除了倒霉透頂的六車拳西與久南白變成了殭屍，其他正副隊長們都沒有死亡，只是有幾個重傷而已。

畢竟這次是本土作戰…而且還有零番隊的們傾盡全力的為他們提升戰力，提供支援，提供療養之類的。

而其他死神的傷亡…雖然沒有實際數量，可清和還是得到了一個千名左右的數字。

兩次戰爭下來，靜靈廷7000多名死神…就這樣失去了將近20%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