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極寒（1）

追尋著魚影的蹤跡，白魚人縱身跳進了湖泊里。

剛剛接觸湖水，白魚人燈泡大的眼珠上頓時蓋上一層淡灰色的角質，這層角質膜除了替眼球防水防傷害外，還能增進魚人在水中的視力。

水裡的世界就此展現在白魚人的眼中，他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灰暗天空下的湖泊里，卻很是清澈透明，平靜異常。

然而平靜的湖面下，卻別有一番世界，熱鬧非凡。

怪異的水草，活潑的魚蝦，湖水的溫度適中，深度並不淺，最靠近岸邊的湖水深度也有四五米，並且逐漸向外加深。

進入水中，白魚人原本在陸地上半彎著的身軀本能的舒展成了流線型，身體擺動間，修長有力的腿腳，手臂，以及手腳上的蹼都是天然的助推器。

這讓白魚人在水中行動自如，似乎比在陸地上行走還要愜意幾分。

白魚人潛入水底，緩了緩，發覺特殊的口腔吞吐湖水間能讓自己在水中自由呼吸，只是體溫會因為浸泡在冷水中會開始緩緩下降。

有皮膚上角質層的保護，白魚人的體溫降低的很慢，按照這個降速，身上的溫度至少也能讓白魚人水下生存個大半天，白魚人放下心來，開始進行自己的捕獵。

白魚人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燈泡大的棕色眼睛也因為覆蓋上角質膜變成了死灰色，氣息接近於無，這是白魚人天生的捕獵技巧。

原本因為他下水時發出的聲響而被驚走的魚類又漸漸靠攏過來，因為湖泊邊生長著豐富的水草，它們是來覓食的。

湖下的魚類很多，在飢餓的驅使下，白魚人很快的盯上了一隻比自己小不了太多的黑色的大魚。

大黑魚的魚泡眼正警覺的盯著四周，魚唇不停的上下開合著吞吐著一塊剛剛咬下的鮮嫩水草。

白魚人估算了下距離，依靠優越的水下視力，白魚人可以在昏暗的湖底下清晰的看見這隻十幾米外的大黑魚，除此之外，白魚人魚嘴下的數十道細長的鬍鬚更具有感知氣味的能力。

依靠鬍鬚，他可以比眼睛更清晰的「聞」到這隻大黑魚，並牢牢的鎖定它。

「我的第一個獵物......」白魚人心中喃喃道，身體開始繃緊，準備好爆髮狀態。

狀態很好，白魚人盯牢這隻肥美的大黑魚，雙腳動作著慢慢收縮擺成彎形，然後猛地一踩水，便像炮彈一般的射了出去！

白魚人的周身密密麻麻的氣泡隨著他的動作摩擦湧現出來，白魚人的爆發力在這一瞬間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白魚人的全力爆發下，十幾米的距離眨眼就到了，直到白魚人彈射到近前，大黑魚才感知到他的存在，驚慌失措的迅速擺尾扭頭要跑。

然而白魚人又怎麼會給它跑掉的機會，臂膀上流暢有力的肌肉爆發，手掌兼爪子飛速的揮向了大黑魚，輕鬆的從側面刺入大黑魚的魚身！

大黑魚的生命力極強，即使被白魚人刺了個對穿，掛在白魚人的手臂上，依舊身軀扭動不停，試圖掙脫開白魚人的控制。

隨著大黑魚的掙扎，它紅色血液不停的在湖泊下四散開來，但很快就被海水中和消失，只有血液的刺鼻味道繼續飄出很遠。

周圍的魚類幾乎眨眼間跑了個乾淨，蝦蟹也急忙縮入岩石縫隙，泥土之間，一時間這一片只剩下白魚人和他手上的大黑魚。

白魚人一擊擊中，心中也生出一股興奮的情緒，瞅了眼依舊掛在自己右臂上的大黑魚，便手腳並用飛快的向上游去。

沉出水面，白魚人死灰色的角質膜張開，露出了棕色的燈泡大眼。

白魚人發現，只這一會兒天色竟然又暗了很多，甚至湖面上的溫度都降了很多，預示著夜晚即將來臨了。

即使是初生的魚人，也對黑暗有種本能的恐懼。

白魚人的心中湧起莫名的心慌感覺，飛快的向岸上爬去，而碩大不知多少重的大黑魚掛在白魚人手上，白魚人卻似乎沒有感覺到多少重量，輕鬆的爬上了岸。

「撕啦！」白魚人伸出左手，將大黑魚從右手臂上摘下，大黑魚腹腔的尖銳魚刺絲毫沒有對白魚人覆蓋著堅硬角質層的手臂造成傷害。

鮮血順著這隻有白魚人一半身高大小的大黑魚屍體滴落下來，白魚人喉結涌動，再也抑制不住慾望，抓起黑魚就裂開了血盆大口！

白魚人幾乎與大腦袋等寬的大嘴一口咬下了一大塊的生魚肉，伴隨著鮮紅的血液以及堅硬的魚刺骨頭，全部都送入嘴中快速咀嚼。

嘴裡密密麻麻的牙齒幾次咀嚼就將這塊生魚肉和骨頭一起嚼成了肉泥，吞入肚中。

「哈斯~」飢餓的感覺稍稍得到抑制，白魚人舒服的發出滿足的呻吟。

被咬下一大塊肉，這大黑魚身體還能夠無意識的有力抽動。

然而這更加激起了白魚人的食慾，幾下啃噬吞食，白魚人就將大半的黑魚肉吃進了肚子里。

「我這樣是在生吃，魚肉煮熟了應該更好吃。」直到白魚人吃的快飽了，飢餓的慾望徹底消退，腦海中的意識才湧出了這個想法。

「什麼是生吃，熟吃......」有些頭痛，白魚人搖了搖碩大的腦袋，不去多想，因為黑夜已經到來了。

伴隨著最後一絲光亮隱與黑暗，這沒有月亮與星光的黑夜中便徹底的陷入了黑暗中。

好在白魚人的大魚眼有夜視的能力，死灰色的角質膜重新覆蓋魚眼，更大大的增強了夜視能力。

在白魚人的眼中，夜裡的視線只是比白天稍差一些。

但白魚人心中恐慌的感覺依舊，黑夜裡的沼澤一片寂靜，白魚人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是該就地休息，還是在黑夜中行走尋找更好的落腳點。

但很快，白魚人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黑夜裡的溫度降的太快了，從光亮徹底消失開始，就一直再降。

白魚人的身體區全身上下覆蓋著厚厚的角質層，加強了抵抗力的同時也降低了白魚人對溫度變化的感知，讓他沒來得及注意到溫度的急速降低。

等到這時，白魚人察覺到不對，周圍的溫度甚至已經超過了零度，並以更快的速度往下降去。